随着时间的推移,地下城里的气氛变得越来越紧张。
科学值得令人敬畏的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它对待灵感与猜想的方式。科学提出问题,并要求得到经证实的答案。这点将科学与哲学相分离:可证伪『性』与实验法。希格斯玻『色』子早在半世纪前就被物理学家所理解,但为了在现实世界中观察它,我们还是花了90亿美元在一台机器上——直到我们相信,希格斯玻『色』子可能是真的。
物理学,尤其是宇宙学虽然有趣,但也是科学与哲学界限模糊的危险地带。最近的《自然》刊登了一篇尖锐的文章,它的作者是物理学家 joseph silk 和 ge ellis。文章中指出,尤其像弦理论和多重宇宙这样酷炫的理论,已经超出了可证明『性』(provability)。我们既无法触碰到弦理论中的更高维度,也无法观测到我们(可能的)多重宇宙。这些理论的处境就像是在人间与地狱中间地带的“limbo”,永远被夹在概念(notion)和事实(fact)中间。
弦理论和多重宇宙,从定义上来说就是公然叫板实验法的。宇宙学界里有一些声音认为,类似弦理论和多重宇宙这样的概念,应该从实验论证法中被豁免,但 ellis 和 silk 则认为,如果它们被豁免,那么科学本身的正直(integrity)也就危如累卵。
当然,这种紧张气氛只是在一个小范围内,绝大多数人则感受不到。她们热烈而勤奋,彷佛一切都很满足,很惬意。
他们认为,“当科学结论——如气候变化和进化论——受到一些政治家和原教旨主义者(并不限于某一宗教)质疑时,关于科学的核心与灵魂之争就开始了。这种对于民众对科学的信心以及对基础科学本质的破坏,必须藉由科学界与哲学界的更多对话加以控制。”
宇宙学家,作家 sean carroll 持反对意见,他认为一个猜想如果本身足够精炼,其说明『性』也不需要通过其它实验来佐证,那么它就可以从实验论证中被豁免。举个例子,弦理论恐怕是唯一一个能统一自然界四种基本力的理论框架:万有引力,电磁相互作用力,弱相互作用力,强相互作用力。所以,弦理论至少是包含一些真理的,尽管这个真理并不能作为整体通过实验被证明(超对称并不能证明弦理论)。
这场运动中的另一个声音来自哲学家,理论学家 richard dawid。dawid 认为,概率必要时可以充当实验的角『色』。使用贝叶斯分析,判定一系列事实是否能形成一个理论也是可能的。如果概率足够好,我们甚至可以直接放弃测试过程(testability),因为 dawid 认为,“没有人能够找出一个更好的解释”,而历史证明“没有备选方案的理论往往是最可行的”,所以弦理论应该被判定为合理。
本质上讲,dawid 认为理论上的发现可以被用作基础理论的证据。如果我们有条件能进行这样的实验,实验结果或许和我们预测的一样——因为概率和数学告诉我们是这样的。ellis 和 silk 就认为,科学必须要更加严谨,理论『性』的设想没有经过论证决不能被简单纳入科学中。
“她们根本不知道我们在经历怎么样的心灵煎熬,”张静怡看着那些不知情的普通人的轻松惬意,不由得心生感慨。
多重宇宙理论的处境也类似。关于宇宙常数(为什么我们身处的宇宙特殊到一切对于人类而言都是“刚刚好”)的解释,多重宇宙认为存在无数个宇宙,这些宇宙包含了所有常量的所有变化,包含了一切的可能『性』。选择从未被真正做出,只有新的宇宙被创造。和电影《无姓之人》一样,在面对午饭吃拉面还是吃煎饼果子的问题上,宏观上看我并没有做出选择,在一个宇宙中我中午吃的是拉面,在另一个宇宙中我吃的则是煎饼果子;同理也有这样一个宇宙,它的强作用力不足以强到原子核。
“数百亿的宇宙——数百亿的星系,数百亿个自己——数量逐渐增多,而我们却没有可能和它们/他们取得联系,也没法验证它们/他们的真实『性』,”ellis 和 silk 写道,“如果在别的宇宙有另一个我,而这样的宇宙存在无数个,那么我现在所体验的‘我’到底是其中哪一个?有没有某个版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