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抹亮光在通道尽头亮起,花上雪知道这是要到达地方了。
祖地,要到祖地,要见到姜云闲了。
花上雪的心里竟是有些紧张,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殿下,前方就是祖地,就快到了,解释还请殿下暂且不要开口,由属下等解决事情。”帕努奇道。
“嗯,交给你了,我只想见到我的姜爹。”花上雪的答应无疑让帕努奇松了口气。
他还真担心花上雪不同意,届时若是引发了冲突,那可就真的不好办了。
毕竟,王早已交代不得随意将人带入祖地,他们这般做已经是违背了王的意思,哪怕是带着东西而来的。
祖地的生活如何,对于帕努奇三人来说那是再清楚不过的。
几乎是什么都缺,最不缺的唯有一些金银珠宝,哪怕是当初带来的粮食,也因为祖地的环境,在收益上并不理想,勉强养活着三万人,却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温饱。
如今他们离开祖地也是迫不得已。
出了通道之后,一排箭矢直接钉在了地上,哪怕是帕努奇三人领路,对方也并未手软,阻了五人前行的道路。
“我是帕努奇,今日谁人负责守卫?”帕努奇站在原地未曾走动分毫,而是大声喊了这么一句话。
见帕努奇五人未曾动弹分毫站在出口处,原本藏在附近大石处的人影也随之走了出来,一个个穿得单薄,只以一些兽皮遮掩了重要部位,活脱脱的野人一群,一眼望去却是至少有二三十人。
每个人的手中的弓箭都较之他们的穿着还要精致,整体感觉就好似一群侏罗纪时代的野人扛着热武器射击的感觉,视觉撞击力太强了。
如今的塔沙国的人都这般穷吗?
居然到了几乎衣不蔽体的程度。只是这样也说不通,若是真的到了这种程度,那帕努塔他们怎么可以穿得这般好?莫非只是因为他们是皇庭侍卫队的成员。才能够穿得体面点?
花上雪的疑惑看在帕努塔的眼里,忙开口解释道:“殿下,祖地的条件有限,再加之四年多未曾与外界联系。许多东西只能使用,没有了存活,那就只能一次次的反复利用。他们都是负责巡查的护卫,如此模样,只是因为兽皮耐用,再加之都是大老爷们,所以才这般。”
花上雪点了点头,明白了。
这些人这般是为了节约资源,她应该感谢他们做的事情。
齐齐下了骆驼之后,帕努塔走在前头。而对方总也走出了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较为深邃的五官,一双浓眉大眼炯炯有神,鼻梁高挺,双唇厚实,露在外的肌肤肌肉错落有致的微微隆起。喷发着这具身体中潜藏的力量,足足将近两米高的身高,哪怕是玉弥瑆站在那人的面前都矮了至少半个头,更别提只有一六七的花上雪,直接需要用仰视才能与此人对视。
“帕努奇,你们不是才走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吗?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那些是你们交易回来的货物吗?还有这两个人是谁?难道你忘了王立下的规矩。不得擅自带人回祖地吗?莫非你是嫌弃命长了不成?”
“大刚,休得无礼。这是殿下,是来寻王的。至于我们的任务,因为遭遇的沙暴,不管是带出去的金银还是随行的队伍,如今也就剩下我们三个还活着。而且还是多亏了殿下出手相救,若是再晚一刻,我们也回不来了。至于这些东西都是殿下带来的,并非我们交易而来的。”帕努奇板着脸道,稍稍让开一个位置。将花上雪让了出来,介绍了她的身份。
“殿下?”被唤作大刚的大个子眉头一蹙,“我们的殿下只有一个,那是小王子殿下,这个女子怎么可能是殿下,你别随便见到一个外人就说她是殿下,信不信我立刻禀告王,治你一个乱认皇族殿下,肆意带着外人踏入祖地的罪名。届时千刀万剐的责罚都算是轻的了。”
“你……”帕努奇正准备反驳,立刻被花上雪伸手拦住。
“你叫大刚?守在门口的护卫的头头?”花上雪开口问道。
“正是。”大刚应道。
“你说我是冒认的,莫非你认为身为皇庭侍卫队队长的帕奇努以及队员占祖田、查木可三人会不知道有几位殿下的存在吗?要知道,此乃皇族之密,莫非你之人身份比他们高,比他们跟亲近王,更能得知皇族秘辛?”
“这……”大刚有些无措,被花上雪这话逼得竟是久久方才吐出这么一个字,便没了下文。
他只是负责外围入口的守卫工作,防止有人误闯进来,可是他哪有资格知道皇族秘辛,就怕知道一些,又如何保证所有的秘辛都知道。
尤其当花上雪不卑不亢的质问他时,那种气场竟是让他有些胆怯,就好似眼前之人本就该是尊贵无比,高高在上那种,而她的质问无疑让他有些心惊胆战,无言以对。
“我也不会为难你,守在入口处是你的工作。你若是担心放了不敢进入的人进去,那就去请你们的王,看看我是不是他的女儿,若他说不是,我掉头就走,若是的话,我也不罚你,权当给你一个教训,不要将话说得太满,得罪可能不该得罪的人,如何?”
大刚听得花上雪这般一说,心里头却是不由松了口气,原本不信的他此刻反倒是有那么一点点相信花上雪殿下的身份。
大刚拱了拱手,道:“那就得罪先,我立刻去将王寻了过来,若是您真的是殿下,我会为自己之前的冒犯谢罪。还请在此之前莫要轻举妄动,不然刀剑无眼,伤了你们可就不好了。”
“请便!”
大刚打了个手势后,那些守卫们稍稍放松些许,却依旧保持着警惕,若是花上雪一行人有何违规的举动,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射出手中的箭矢,将他们射成马蜂窝,哪怕帕努奇三人也在,也毫不例外。
这是在未曾确定罪名之前,私自带着陌生人进入祖地的人,都会被暂定为背叛者,只等王做定夺。
大刚离开后,花上雪直接坐在了马车上,玉弥瑆同样的坐在她的身旁陪着。
高高隆起的货物顶端俯瞰而下,视线也变得宽阔些许。
只是这种高度依旧不足以看到另一端的一切,如同一个斗兽场被困在这方寸之地,上端都是危险的武器,随时能够要他们的性命。
约莫又等了半个时辰,去而复返的大刚出现了,随在身后的一行人中,花上雪一眼就认出了走在前头,一身黑色练功服,将头发束起,原本乌黑的长发此刻夹杂了斑驳的白色,本该强壮的身体,哪怕是穿着练功服,也没了当初那种强壮的感觉,不过四十出头的姜云闲看起来就好似五六十岁的小老头,这才几年呀,变化竟是这般大,让花上雪不由红了眼眶,那叫一个心疼。
“呜,姜爹,雪儿终于找到你了。”花上雪红了眼眶,跳下车,哭着朝姜云闲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姜云闲的腰肢,哭得那叫一个稀里哗啦。
姜云闲此刻也是微微颤抖着身子,原本以为再无机会见到花上雪,心中为着当年无法兑现的诺言定要愧疚一生,却哪想到他无法离开去寻找花上雪,可她却是再阔别将近五年后,寻到了这里。
这如何不让他动容,如何不让他这个坚强的男人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姜云闲伸手摸了摸花上雪的头,原本不过到他腰肢的孩子,如今已经成长到他胸口的位置,几年不见而已,稚嫩的小脸上已经很成熟了不少。
虽然当初只是因为神志不清认下的女儿,可是后来病好之后,他是真的将这孩子当了自己亲生的,付出的都是真心的关怀。
说花上雪是他的心头肉也是不为过。
他恨不得将天下最好的东西给她,只要她开开心心一辈子就好。
可哪想到,因为当初的放不下,却是让他违背的约定,不得不丢下她一人交给一个他都还未清楚底细的九月。
说是亏欠她,依旧远远不足。
还以为她寻来后会质问他的迟迟不归,哪想到竟会是这般结果。
看着花上雪的泪珠,姜云闲的心都快要碎了。
“不哭,我的雪儿不哭,不哭。是爹爹对不住你,是爹爹没能守好你我的约定去寻你,对不起,对不起。”姜云闲一声声的道歉着,似乎唯有如此才能够让心中的愧疚减轻哪怕一丝丝。
玉弥瑆站在一旁,看着花上雪哭成那样,也不拦着,也不会因此吃味。
这些年来花上雪经历了什么,他很清楚。
一直以来都知道她有个心结埋藏在心底深处,如今见她能够大声的哭出来,将那委屈哭出来,他高兴都来不及,怎会阻拦。
更何况,哪怕是干爹都好,至少这是一个全心全意对花上雪的人,较之她的亲生父母对她更好的干爹,或许正是因为这份全心全意,才让花上雪的心里头有着姜云闲的一席之地,才会留下了那样一个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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