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缨睁开眼看着他,没有开灯,昏暗的灯光下,看着她的时候也不真切,她担心的说:“话是这么说。说起来也简单,可是,这只是你单方面的想法,你就算脱离了你们家,你家里的长辈们也不会答应。”
她慢慢的把头埋到他怀里,说:“我怕到时候分开我们更痛苦……”
宫言庭笑了一声,“所以你是打算趁现在分开没那么难受,想要分开?”
她觉得他很聪明,一下就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她确实是这个意思,要不然缠一块算怎么回事?她也不想耽误他的时间,大不了她再重新寻找合适的人,总不会自己一个人一辈子,既然知道这有钱人家很在意家庭身世之类的,以后就找个没有那么多钱的人就行。
宫言庭叹气:“我的小女友是只小鸵鸟啊,遇到事情不想着解决,而是缩着脑袋躲起来,这算怎么回事?”
他伸手把她往自己怀里又搂了搂,说:“来,我们再来进一步分析一下。”
她问:“分析什么?”
她对那种人际关系以及称呼真的一头雾水,她别的不知道,就知道宫九阳说的关系中,她比宫言庭长了一个辈分,称呼起来的话,她是宫言庭的姑姑。
宫言庭慢慢的说:“宫九阳找的你,话也都是他说的。那我问你,宫九阳作为兄长,他能给你什么?”
蓝缨想了想,说:“他说给我房和车。”
宫言庭笑了一声,“宫九阳那个人没那么大方,小气的门都能抠出个洞,所以你别指望他是送给你的,顶多给你免费用。明白吗?这样的话,这个兄长认不认也没什么关系。”他问:“你说呢?”
蓝缨抿着唇:“总归有个兄长了。”
“认一个兄长,总归要承担起兄长的责任,他承担过吗?”宫言庭哄她:“所以,第一原则,你不要宫九阳那个兄长,你不认他,也就不存在长一辈还是晚一辈的事。至于宫家的人宫家的事,那就是我的事,你解决你那边的事,我解决我这边事,多简单。”
伸手把她搂到怀里,说:“我很喜欢蓝缨,不想和蓝缨分开,我希望蓝缨的心意和我相通,不因为这种事跟我分开。我们可以因为没有感情分手,可以因为厌倦了分手,但是不能因为外界的这种压力分手。在古代不是很多有表哥表妹还结婚吗?更何况我们根本没有血缘关系?你说呢?我不怕,蓝缨害怕吗?”
蓝缨摇头,在黑暗中说:“我不害怕。但是,我怕对你不好,我不想因为我害了你……”
还有一个,她很担心傅清离对他不利,她甚至怀疑宫言庭的车祸都是傅清离故意制造的,要不然,为什么那么多人,他的车偏偏就砸到了宫言庭?
这世上巧合的事很多,但是人和事都巧合了,那少之又少。
这话她不敢说,毕竟是无凭无据的东西,她怕说出来,增添不必要的麻烦。
“言庭。”她开口:“我可能是个不详的人,跟我在一起,真的会有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宫言庭低笑一声,她靠在他怀里,听得懂他胸腔的震动,他说:“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小封建,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个说法?现在要是电视剧这么拍,看电视的人都要嘲笑你。还不详,你说你是招来鬼还是招来魔了?”
“我给你招来不车祸了……”
“胡说!”他说:“开车的人,大大小小的碰撞是常有的事,何况这次我不过皮外伤,真要说倒霉,我觉得隔壁车的那位才是真倒霉,两条腿能不能保住都不一定。你说他是不是也交了一个不详的女朋友?”
蓝缨不说话,好一会过后才又说了一句:“反正,我很担心。”
“不要担心。”他说:“我不是傻子。你的那位前男友也不是傻子,他真要想要杀我,就不该选择爆胎,最稳妥的办法是同归于尽。可是我死了,他也死了。这样的话,蓝缨以后还是会找到其他男士,他依然管不了。所以说,别担心,我会活的好好的,我只需要蓝缨的心意坚定,其他的我来解决,好吗?”
蓝缨抿着唇,很长时间没有说话,宫言庭的搂着她的那只手紧了紧,“说话。”
她终于回答:“嗯。”
“不是嗯,是回答。”
蓝缨说:“我会心意坚定,只要你不离开,我就不会离开。”
宫言庭笑了一声,“这才对。记住了,有任何事我们要一起商量,对男女关系而言,坦诚相见比什么都重要。”
蓝缨怔了怔,她点头:“对,诚实比什么都重要。”
宫言庭觉得她似乎在走神,身体压了过去,“在想什么?”
她摇头:“没什么。”
“撒谎。”他一口拆穿。
她只好说:“我在想,当初柴峥嵘是以什么样的心态撒了那么多的谎?为什么人和人一点都不一样?我宁肯沉默不说话,也不愿意撒谎,为什么他要一次有一次的把我当傻子。”
她卷缩了身体,伸出手臂慢慢抱住他的身体,“言庭,你不能骗我,你要是再骗了我,我都不知道这世上是不是还有可以信任的人了。”
宫言庭笑了一声,低头亲吻她的唇:“但凡对别人有所欺骗的人,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和苦衷,我的一切都和小五相联系,你知道她的,就等于知道我的,我没有秘密和苦衷,所以我也没有隐瞒的必要。我这种人活的没有神秘感,但是却足够坦诚,如果蓝缨的要求只是不要欺骗你,我想我可以做到最好。”
不等她再开口,他已经压了进去,用身体带动她所有的感官,让她知道他的回答究竟有多诚实。
“我喜欢你,喜欢你的身体,喜欢你长的漂亮,我希望和蓝缨有一个好的未来,不因为家庭、身世、门第而分开……”他在黑暗的起伏中清晰的说出这些话来,“我希望和蓝缨结婚,生儿育女,组成一个完整的家庭,不走我父亲和母亲的老路,不辜负我的妻子,不让我的孩子像我一样,多年不知道母亲是谁,从未感受过母爱的滋味……”
他听到她的低泣声,感受到她伸出的胳膊紧紧的搂住自己的脖子,她似哭似笑的应了一声:“嗯……我以后会当个尽心尽职的好妈妈……我不想我以后的孩子跟我一样……从来没见过自己的父母……”
宫言庭摸到她的脸,低头吻住她的唇,回答:“好!我们都当个合格的爸爸妈妈……前提是,得生个孩子才行……”
夜色漫长,春宵苦短,睁眼天都亮了。
蓝缨一直觉得自己作息规律,也是早起的那种人,结果她醒的时候身边没人,外面倒是传来一些动静,她从床上起来,拿了衣服穿上,出了卧室的门就看到宫言庭在厨房里忙活。
他似乎很喜欢做美食,平常他对吃的不挑,但是蓝缨只要到这里来,每次起床都会看到他在厨房。
做的说简单也简单,但是说简单又不简单,早上他力求荤食搭配样子还要漂亮,红萝卜片一定要配青皮的黄瓜,煎出的荷包蛋还很漂亮,听到这边的动静,宫言庭探头看了她一眼,“醒了?醒了去刷牙,准备吃饭。”
蓝缨看着那个男人,拧了拧眉,“你起这么早啊?”
宫言庭笑了下,“睡不着就醒了。”
客厅很大,在一角摆放着跑步机,上面的数字显然他一大早起来跑了步,然后开始做饭。
蓝缨去刷牙洗脸,洗簌完出来桌子上也摆满了漂亮的食物,漂亮的小碟子里摆放着漂亮的煎蛋和煎培根,面包片烤的金黄酥脆,另一个小碗里放着切好的水果,玉米粥小碗里的勺子都配好了,中间的一个大盘子里还放着清洗干净的生菜叶。
看似简单,该有的却都有了。
宫言庭已经坐了下来,打算开吃,看到她在发愣,他笑着说:“不饿?快点吃,刚出来的,脆脆的很香。”
蓝缨坐下来点头:“嗯。”
她拿了面部夹鸡蛋和培根,摆好生菜,宫言庭把酱拿过来:“要吗?”
蓝缨接过来,挤了一点在里面,继续认真吃着,吃完一个面包后她才抬头看着宫言庭,说:“我觉得很好吃。”
宫言庭笑了起来,“也不想想谁做的。你老公我做的,能不能好吗?”
蓝缨的表情因为她的话露出几分羞涩,瞪他一眼,“你才不是呢。”
宫言庭回答:“迟早是的。现在不跟你吵,让你两句。免得你跟我生闷气。”
蓝缨抿着唇,低头喝粥,说:“我才不跟你生气呢。”抬头看他,说:“都给我做饭了。”
宫言庭不是现在才发现,他早就发现蓝缨特别容易满足,他不过是坐了几顿饭,每次都能把她感动的要死,对他来说,他起的更早,也有时间和精力,起来做顿饭是理所当然的事,结果她就觉得她占了大便宜似得,甚至还有些不安。
他慢条斯理的喝粥,嘴里说了句:“一个正常的家庭里,男人和女人不管是哪方面都有责任和义务。比如家庭里的家务活,谁有时间谁做,再比如做饭洗碗这些事,没有规定必须指定什么人做。包括以后照顾孩子、老人,这些都是一个家庭里妻子和丈夫都应该做的,没有规定必须要妻子一个人独立完成。明白吗?”
蓝缨瞪圆了眼看着他,一脸的怀疑,“不是说男人很忙,又要上班又要干活,很累吗?”
宫言庭对她笑了下,说:“话是这么说的,不过,没有死规定。现在的女人你看谁不忙?又要上班,回家又要带孩子,弄的跟女超人似得,怎么变成男人上班累了,回家就不带孩子了?男人先天的体能条件明明比女人要好,到了女人面前反倒娇弱了,这不是笑话吗?”
隔了桌子点点蓝缨的脑门,问:“谁给你洗的脑?傻啊?”
蓝缨也不知道说什么,没有人给她洗脑,只不过是她在和人的相处中自己摸索出来,唯一跟她相处过的男人就是傅清离,后来她接触到医生才扭转了很多认知方面的扭曲,结果现在,宫言庭给她灌输了一个跟之前完全不同的认知,让她一时不知道信还是不信。
宫言庭说:“打个比方,女人生了孩子。孩子是谁的?肯定是爸爸和妈妈两个人的,一个女人生不了孩子,对吧?所以养孩子和照顾孩子的责任就是夫妻两人的。这才是正常家庭该有的。那些把孩子扔给女人带,自己完全不管的男人,那就是在推卸责任。雇佣一个保姆还要给人家休息的时间,而妈妈既没有薪酬,又不能休息,凭什么?你说呢?”
蓝缨呆呆的看着他,手里还拿着勺子,好一会过后才说:“你这样说,我好像有点明白了。”
宫言庭笑着说:“早该明白。我可是发现了,我家这个姑娘,就是个傻姑娘。”
说她傻蓝缨可不认,她虽然不聪明,但是她觉得自己还是不傻的,最起码比秦小鱼要聪明吧?
早饭是在宫言庭的说教中度过的,吃完饭宫言庭打车送她去学校,然后自己再继续乘车回公司。
一大早到了公司,刚把当天的工作安排下去,那边秘书过来敲门:“总经理,董事长找您。”
宫言庭应了句:“马上。”
屁股刚挨着桌椅又站了起来,宫言庭敲了敲宫九阳办公室的门,“小叔,是我。”
“进来。”宫九阳的声音在里面响起,宫言庭推门进去,宫九阳抬头看他:“胳膊的伤怎么样了?”
“没事了,挺好的。”宫言庭动了动胳膊,“没什么大碍。”
“事情解决了?”他又问。
宫言庭点头:“解决了。”
宫九阳抬抬下巴,示意他坐下:“坐。我找你来有点事跟你说。”
宫言庭坐下来,看着他,“小叔有什么事直接说。”
宫九阳站起来,说:“行,那我就直说了吧。我知道你跟蓝缨的事,还在热恋期,按理不该这时候提,不过我要是这时候不提,以后说了你们更难办。你跟蓝缨不合适。我不希望你们继续相处下去。”
说完他看着宫言庭,微微抬着下巴不说话。
宫言庭笑了一下,“小叔找我就是为了这事?”
宫九阳点头:“对,就是为了这事。你怎么说?”
“没什么好说的,我找个女人还要被人指手划脚,我不接受,就这样。”宫言庭说着就要站起来离开。
宫九阳开口:“坐下。她的身份对于宫家来说太尴尬。”
宫言庭开口:“我知道,我爷爷那位年轻貌美的续弦被送到精神病院以后,跟医院的医生偷情生的孩子。这样的身份确实很尴尬。但是对我来收,尴尬的不是针对宫家,而是蓝缨的母亲那时候是个有夫之妇才让她生下的孩子也尴尬。”
宫九阳伸手挠了挠脑门:“你这是脑子洗过了?我才说几句?你这一句冲我十句?”
“这不该是小叔管的事。”宫言庭开口:“我母亲都没有管我,别人更管不了。小叔要是没事了,我先去做事了。有什么事只管冲着我来,别找我女人麻烦,她自幼的生活环境不同,对外界很多人情上的事都不懂,对于她来说,外面的人无意中说的话或者做的事,对她都是冲击。所有的事我希望我来慢慢告诉她,而不是别人自以为是的找她麻烦。还有,我不接受宫家的任何劝解,人是我找的,跟你们没关系,以后的日子是我跟她过,又不是跟你们过,你们更加无权找她麻烦。”
说完他站起来,转身朝门口走去。
宫九阳被气的,“你这小子不听人说话是不是?这事就算我不介意,你觉得宫家那帮老东西介不介意?别忘了你爸还活着。那个老古董要是知道你娶的是他后妈偷情生的便宜妹妹,他能饶了你?你脑子被狗吃了?怎么就想不到这点?”
宫言庭站住脚,回头看向宫九阳:“小叔,你说这么多,不过就是给我压力,让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是没用,但是小叔,你现在说什么也都没用。人我都睡了,我不喜欢她我就不会碰她,现在人我都碰了,说不定肚子里已经有我孩子了,现在跟我说不行?你觉得我会接受?再说了,你说她是你母亲跟别人生的,她认不认你还不一定,别那她是我长辈来说事,在我眼里,没这回事。惹我不快,小叔我也不要了,我跟我母亲姓去!”
气冲冲的拉开门,“嘭”一声撞起来,直接走了。
宫九阳站在窗口,看着被关起来的门,半响扑哧笑了一声,骂了一句:“混账东西,白长了一张挺好当脸,脾气可比谁都拗。”
本质上宫言庭和宫五一个德性,只不过一个内敛,一个外显,实际上兄妹俩的脾气跟岳美姣很像,都是那种很拗又有点傲娇的个性,宫言庭实在自幼生长的环境所致,让他在环境中收敛锋芒,几个哥哥又比他年长不少,为了自保不得不低调行事。
步生的出现就是一个突破口,他给了宫言庭一个机会,让他完全有机会到另一个世界,顺从他原本的心意自由的生长,曾经的压抑加上顺其自然的发展,形成了如今的宫言庭。带了些小骄傲,又带着些小低调,还有几分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的善解人意。
宫九阳骂完,脸上的表情坚决沉了下来,要是有那么容易,就好了。
宫言庭从董事长办公室出来,回到自己办公室,看了下时间,蓝缨应该正在上课的时候,没打电话,而是发了短信:小叔早上找我了,被我打发了。记住,以后不管他找不找你,你都不要搭理他。我觉得他现在是卯足了劲想要破坏我们俩。心术不正的老光棍,自己找不着对象还想拆散我们。
蓝缨看到他短信的时候差点笑出声,竟然这么说宫九阳,他要是知道了肯定要气死,趁教授没注意,很快回复:嗯,我知道了,我会记住的。我们说好的,只要你不放弃我,我就不会放弃你。看到她发的这句话,宫言庭略略放心,总算觉得这是好消息了。
蓝缨觉得宫言庭真的是个很体贴的对象,很多事从他嘴里说过了,就会显得特别容易,虽然她知道过程肯定不会很容易,但是他很会转诉并且消化那些内容的,等传到她耳朵里的时候,一切都不是那么严重了。
一周后,宫言庭的车修好了,对方的赔偿款也打到了宫言庭的账户,车祸事件算是顺利结案完成。
傅清离从修车厂离开的时候,面无表情,他伸手拉开路边一辆车的车门,坐了进去,“去公司。”
桑弓开车,看了他一眼,“现在怎么说?”
傅清离勾了勾唇角,脸上带着一丝冷笑:“还能怎么说?算他命大!”
桑弓咂嘴:“还是计算偏差,差一点就达成目的了。”眼角余光看了他一眼,清了下嗓子,问:“我说,你对那个叫蓝缨的,到现在还惦记着?我看连续几天都跟男的住一块了,这根本就是睡到一块了,你就……”
“你闭嘴!”
傅清离猛的提高声音,“闭嘴!她可以放弃,可以不选择我,但是我不会允许眼睁睁的看着她跟别的男人双宿双飞,绝对不可以!”
桑弓了然,这就是自己得不到没关系,但是别人不管是谁得到都不行。
他阴了阴脸,亏他跟了那么多天傅清离没发现,要是发现了,说不定他也要对付他了。
桑弓觉得傅清离有点要疯的节奏,天天跟踪,在人家楼下能成宿的待,就是为了看灯亮了还是灯灭了,照这样下去,这人疯掉是迟早的事。
桑弓认定傅清离疯了还有一件事,大把大把的钞票他赚来了不自己花,竟然全捐出去,今天捐给某个孤儿院,明天捐给某个养老院,要不然就捐给小动物爱心之家之类的机构。
那么多的钱啊,他真的疯了。
说来也怪,他越捐,生意就越好,人家都说他做慈善,更愿意有生意给他做,简直成了青城新晋的明星人物。
桑弓关于这一点又有点佩服傅清离,做生意的脑子很灵活,说变就变说动就动,说捐就捐说改就改,所以原本一个小小的保镖工作室,愣是让他做成了大规模的第一安保公司。
原本是个一个楼层两三间房子,后来变成了一层楼都是他的训练基地。这样一来,桑给那个就更加不愿意走了,他在傅清离这里不需要做什么事,但是就有大把大把的分红,到了别的地方不一定有钱就算了,干活也算了,还要被人吆三喝五,那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桑弓的脾气哪里受得了被人训,抬手就打的,开除是家常便饭。
当然,桑弓有个恶习改也改不了,他好赌,而且和所有赌徒一样,认定自己肯定会赢,所以一直没放弃赌,傅清离劝过,结果桑弓完全听不进去,再加上现在绯红不在他身边,更加没有人管他,空虚无聊的时候,又去赌。
傅清离分给他的钱不少,但是在桑弓手里留不了多久,很快就输的一干二净。
现在傅清离也懒的管他了,爱怎么玩怎么玩,不要影响到他就行。
如果说最初分手的时候,傅清离那简直是活不下去的状态,那么现在,傅清离则完全是被人挖了心,两年,两年的时间,他捧在心尖尖上的女孩儿终于走了出去,转身投到了另一个男人的怀抱,这让她怎么受得了?
傅清离觉得自己要疯了。很快就要疯了。
他闭上眼睛就能看到他的女孩儿躺在别的男人怀里的场景,他们曾经做过的每一件事,她都会跟那个男人再做一遍,他不敢想,也不愿意相信她会真的忘了他们曾经所有的甜蜜。
他一次次的跟着他们,想要看看是什么促使她选择了那个人男人。
从看到宫言庭的第一眼,傅清离就对他抱有敌意,只是那时候两人似乎没有关系,可傅清离就是觉得不对,蓝缨身边也会有其他异性,可哪些人引不起傅清离的注意,只有宫言庭是不一样的。
“你这样也不是办法。”桑弓看了他一眼,“要不然就抢过来,要不然就撕破脸,干着急啊,要人命了。”他试探的问:“要不然,我我帮你抢?”
傅清离深呼吸一口气,闭上眼,说:“回公司。”
桑弓离不开傅清离,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如果没有傅清离,桑弓要不然变成了犯罪份子,要不然饿死在街头,偏偏他缠上了傅清离,还有了现在的日子。
住豪宅,吃大餐,三天两头赌一把,虽然百赌百输了,可他每次都能拿出钱来输,这就没办法了。
中午蓝缨去食堂吃饭,她打了菜,放到桌子上,手机响了一声,她拿起了看手机,宫言庭发过来的,她看着短信笑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他发过来的短信息她都会忍不住的笑,有时候不好笑她也会笑,这种笑不是高兴,而是发自内心的愉悦。
蓝缨觉得人生在世最幸福的事,莫过于跟找一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能感觉到内心的平静和喜悦,这是宫言庭带给她的最大收获。
她在机构的时候,曾经无数次的幻想过在外面的世界过着最平复普通的生活,现在她觉得这样的愿望就在眼前。
她低头,一个字一个字的按着短信:知道啦,我会吃的饱饱的,你也一样啊,别弄的好多天没见似得,我早上刚分开好不好?
发送完成,她把手机放进口袋,继续认真的用餐。
桌子的前方站了一个人,然后这个人不客气的在她面前坐了下来,蓝缨抬头,脸上愉悦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她睁着眼看着傅清离,神情严肃而冷峻,眼神带着警惕。
傅清离面无表情的坐在她面前,手里的餐盘放着稀稀拉拉几个菜,他问:“这里没人吧?”
蓝缨握着勺子和筷子的手紧了紧,然后她摇摇头:“没有人。”
傅清离坐下后,伸手把一张反抗拍到餐桌上,说:“我在这里进修,这是我的饭卡。看到熟人,过来打个招呼。”
蓝缨先是愣了下,随后点点头:“嗯。”
傅清离笑了一声:“怎么?话都不想跟我说?”他点点头,“也对,我这样的人,不配给你说话。看到你找的那个新男友了,看起来比我有学问。”
蓝缨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然后她开口,“你是故意的。”
傅清离笑:“这话怎么说呢?什么叫故意,要说故意,那可是故意杀人,这罪名我不敢当。”
蓝缨紧紧的握着筷子,她盯着傅清离,再次开口:“你想杀他?”
傅清离依旧笑着说:“冤枉。说话可是讲究证据的。”
蓝缨深呼吸一口气,说:“你原本想要杀的人,又或者说你原本想要伤的人是言庭,但是却误伤了另外一个无辜的人。傅清离,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是你做不出的?”
傅清离脸上淡笑的表情逐渐隐去,他说:“我想杀了你,这样就一了百了。但是我做不到……”
蓝缨死死的盯着他,“你想干什么?你想要干什么?”傅清离回答:“我像你和他分手,我想要你。”
蓝缨嗤笑了一声,“你觉得我们还能回去吗?傅清离你醒醒吧,我们早就回不去了……”
“我不介意。”他说:“我不介意你跟他有过肌肤之亲,也不介意你跟他感情有多好,我只要你回头,我曾经所有的错我都愿意改,只要你回头。我可以拿我的性命起誓我会改,改成你喜欢的样子,只要你回头……”
蓝缨摇头:“没有会相信你……”
她端起餐盘想要离开,傅清离突然伸手按住她的手,说:“蓝缨!你知道我不会放弃的。”他抬眼看着她:“我不会放弃。第一次他死不了,不代表他以后还有那么好的运气,蓝缨你知道我的手段,我为了达成我的目的,我可以不惜一切代价!你爱他吗?你爱他就会担心他的安危是不是?你不分手,我会一点一点的杀了他,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他有几条命?我可以一条一条切断……”
蓝缨的瞳孔猛的扩大,他盯着傅清离:“你是疯子!”
“对,我是疯子!”他说:“在你放弃我的时候我就疯了,我就是疯子。我可以忍受你离开我,可以忍受你不爱我,但是我不能接受你爱上别的男人,绝对不行!我是疯子你早该知道的,毕竟我的父亲是个杀人犯,而我是杀人犯的儿子。我也会是个杀人犯,蓝缨,你能保护得那个男人几次?”
蓝缨突然抬手,对着他一巴掌扇了过去,傅清离坐着没动,接下了她打过来的巴掌,这一声清脆作响,让周围的人纷纷看了过来。
蓝缨手里托着的餐盘洒落在地,发出巨大的声音,她死死的盯着傅清离,“你果然是疯子!”
“离开他。哪怕不回到我身边也不会让任何男人靠近你,我不允许。”他的脸上带着清晰的指印,坐在原地说:“只要你离开他,我答应你,再也不会对他出手,否则,我绝对不会罢手!绝对不会!”
蓝缨的整颗心都在颤抖,她摇头:“傅清离!”
他抬起头,睁在发红的眼睛,“蓝缨,离开他!不要让任何男人靠近你!任何男人都不行!”
蓝缨咬紧牙关,咬的死死的,像是发狠的猎人看到挣脱的猎物懊恼气愤却又无可奈何,她只是站在原地摇了摇头,说:“你真是无可救药!”
傅清离回答:“不!我可以救,只要你回来,我就可以救,你就是我的药,没有你,我就是会发疯。我就是冥顽不化,我只想要你在我身边,只想要你……哪怕你不回来,也不要允许你身边有其他男人,我会疯,我真的会疯……”
蓝缨没有理他,而是捡起地上的餐具送到回收处,抬脚离开。
“蓝缨!”他对蓝缨的背影大喊一声:“我不会放弃,绝不!”
走到外面的时候她的身体都在发抖,手脚也有些发麻,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似乎觉得曾经和柴峥嵘的那四年感情,就像是一个不真实的梦,明明本该美好的,可现在却因为傅清离变的残破不堪。
她低声的抽噎着,像是遇到了最难堪的事。
她心中有恐惧,有害怕,也有一博的冲动,她想要赌傅清离只是吓唬她,却又害怕他会真的做出伤害宫言庭的事,她怕自己的自私害了宫言庭,又恨自己如了傅清离的愿。
她伸手摸去脸上的眼泪,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不甘心,却又惧怕傅清离的恐吓,她真的相信,那是傅清离能做得出来的事。
毕竟,宫言庭已经有了一次遇险,谁知道下一次又会是什么样的情况?谁保证下一次宫言庭又能安然的脱险?
她伸手抱着头,一遍遍的问自己,为什么是她?为什么偏偏就是她呢?
她不过是想要过着最普通人群的生活,为什么就是不能如愿呢?
眼泪擦了又流出来,就好像擦不干似得,她不知道什么样的决定才会不让自己后悔。
晚上的时候,宫言庭准时出现在校门口,蓝缨心事重重的在校园里徘徊,她不想出去,却又不能一直躲在里面,正在左右为难的时候,宫言庭出现在她面前,他笑眯眯的说:“我从刚刚开始就看到一个美丽的姑娘在这里走来走去,一副出去就天塌下来的表情。我能不能问问,什么样的问题会让我的小女友愁成这样?”
“言庭?”蓝缨吓了一跳:“你怎么过来了?”
“我不过来能看到我的小女友愁成这样吗?”他笑着问,伸手搂在她的腰,“好了,有什么事吃饭的时候说,我特地过来找你吃饭,你别告诉我不饿,走,吃饭去。顺便给你讲讲我小叔找我麻烦的事。”
蓝缨看了他一眼,依旧心事重重,被他带着朝前走,两人没在外面吃,而是回宫言庭的住所后宫言庭动手做的,蓝缨在旁边打下手,他真的做的像模像样的,一边做一边跟她说话,说宫九阳的坏话。
蓝缨沉默的听着,偶尔附和一两句,宫言庭明显觉得她有心事,不过也没追问,时间大把的有,肯定能问出来。
晚饭很丰盛,两个人吃绝对有点多,宫言庭笑眯眯的说:“看起来还不错,我们可以喝点红酒。”
蓝缨抬头看着他,宫言庭去开红酒了,不多时拿了回来,说:“来,喝了这杯红酒,跟我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之前可是说好的,我们之间要坦诚相见,诚实是我们最要守护东西,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