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道人和颜悦色的对桑吉喇嘛道:“和尚,那沙漠的心脏处到底有什么宝贝?”
“我要先穿件衣服!”
道人见桑吉瑟瑟发抖的样子,量他也耍不出什么花样,便将桑吉放下,丢给他一条底裤。桑吉连忙穿上,遮住了自家的宝贝,这才松了口气。
道人笑眯眯的问道:“你们到底找什么宝贝?”
桑吉委屈的道:“不知道!”
“不知道?”道人一把捏住桑吉的咽喉,提鸡仔一般拎了起来,道:“不知道?呵呵!”说着,便要去拉桑吉的底裤。
桑吉连忙两手拽住裤腰,叫道:“都是格桑那个混蛋,不管我们怎么问,他都是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最后被我们逼问不过,他才说是要找什么袈裟!”
道人大失所望,袈裟之类的法器,即便是给他,他也用不了。“噗通”一声,道人将桑吉丢在地上。
这一次才是真的亏了本,得罪了紫光寺便是得罪了整个密宗,他一个外人根本无法再次立足。而作为一个散修,他所有的关系都在西北,在这里,他生活了三十余年,若是离开了,根本是无处可去。
杀人灭口!
这个念头立刻涌上心头,紫光寺未必愿意为了一个小小的弟子到处追查,这便是他唯一的生路了!
“什么袈裟,是法袍吧!”一个柔和的声音在众人耳畔响起,宛若梦幻的天帝在呢喃。桑吉喇嘛像是中了邪一样,双眼发直,道:“你怎么知道,格桑是大日如来法袍,可我们都不好意思说出来。那怎么可能,大日如来法袍已经失踪超过五万年了。有莲华寺在,佛祖的青睐有可能会落到紫光寺头上吗?”
“呵呵,原来如此!”唐城咧嘴一笑,适才制造的气氛顿时松动崩溃,那道人见鬼一般看着唐城。
刚才,唐城不过是问了一句话,便叫桑吉和道人陷入了噩梦之中,失去了反抗能力,如此技艺,宛若鬼神。
道人的脑壳从未如此清明,他忽然指着唐城道:“是你让我的铁翅飞鹰落下来捕杀桑吉,一切都是你害的,是不是?”
诧异的看了这道人一眼,唐城道:“你倒是不笨嘛!”说着,唐城指尖一弹,一似雷光如电般钻入了道人的眉心。他的脑袋似西瓜般整个的爆裂开来,桑吉喇嘛同样步其后尘。
马匪们像是噩梦般看着这一切,无法想象和自己同行的人竟会杀死了一个喇嘛,这叫他们在西北怎么混下去。
唐城淡淡的开口道:“相逢即是有缘。这道人的东西便送给你们,桑吉喇嘛的便不要动其分毫!”说着,唐城捡起道人的储物指环,轻易的将禁制击溃,随后将里面的东西丢了一地。
散修没有巢穴,他们习惯性的将所有的宝贝放在储物指环中,全部携带在身上。这就导致了有时宗门弟子身上物品的价值还比不上一个散修。
对于这道人的破烂,唐城自然看不上眼。唐城悠然一进,一指点在了罗万象的眉心,一股意念瞬间传入了罗万象的识海。
那是数息观和不净观的修行法门,只要能够成功入门,罗万象自然可以凭借那散修的功法,修炼到炼气期。凭借唐城在他识海中埋藏的术法合一的南离真火剑剑诀,好歹也可以混一个散修。将来若是有缘,彼此自然可以再见;若是无缘,唐城也算是对得起罗万象那夜的一次跪拜。
昨晚这一切,唐城悠忽振翅离去,现场空余一件灰色的袍子,正是淘金客的标准配备。风吹来,那袍子迎风而化,竟成一粒粒微尘,散落在黄沙之上。
唐城之所以要千方百计的混入马匪之中,原因在于唐城不确定大日如来法袍是否在通古特沙漠中。若是不在此处,而唐城又大意露出了行藏,他的身份必然会招来密宗的干涉,给他平添无数的烦恼。
但唐城既然已经确认,有七八成的把握那大日如来法袍就在通古特沙漠中心,自然不肯和飞鹰帮的马匪们混在一块儿。
唐城并未大喇喇的前往,刚才桑吉喇嘛可是说的清楚明白,那强措大师兄带了二十八位师兄弟一并前来,对方可是人多势众的很。
以招云符弄来许多云彩,唐城躲入其中,悠悠荡荡的赶往沙漠中心,为了加快速度,唐城以借风符控制航向,没多久,唐城便赶到了中心。
从天空向下看去,沙漠的中心处闪烁着一片金黄,仿佛真的是金砖铺就一样。并不是有些人猜测的那样,沙漠的中心是一个极大的绿洲。
唐城坐在如柳絮般的白云上,开始整理桑吉喇嘛的话。唐城觉得,那强措大师兄的脑壳完全是有病。带着二十八名师兄弟一同取宝,当真是亏他想的出来。
大日如来法袍,普天之下,仅此一份。找到了法袍该如何分配?难道是你穿一日,我穿一日?纵然强措有办法做到公平公正,可是面对上品神器这般至宝,难道就没有人会生出独占之心?
总而言之,对方这一次的行动是大大的败笔!
可是偏偏是这一份败笔让唐城如今是进退两难。唐城元丹已成,又有舍利子配合,若是单打独斗,唐城当真还不曾怕了那个。了如今却是生死相搏,若是对方有五六个罗汉果位的和尚,唐城就十分危险。
故而,唐城唯一能够做的就是等!
好在唐城从来不会缺乏这种耐心。传闻中,有猎人为了狩猎一只红狐狸,在地上趴着一动不动整整三日,粒米未吃,滴水未进,只为了那致命的一记弩箭。
唐城坐禅,纵然比不上那些和尚,可是超过一个猎人却是轻而易举。唐城盘膝坐下,静静的等待,他讲自家的神识收敛起来,只保留着应有的警戒线。只讲一缕注意力放在大地之上,其余的功夫全部用来思考自家学习的各种术法进阶的事情。
紫光寺的几位喇嘛不停的在这里逡巡,强措披着紫红袈裟盘坐在虚空中,一手扶着脚踝,另一只手做拈花微笑状。
日落又日升,唯有这一朵白云悠悠不变。第二日,日上中天之时,平静的近乎死寂的黄沙之下陡生异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