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城长舒了一口气,道:“总算是走了!”
连玉并不理会逃走的万蛊老祖,只是围着唐城打了几个转,脸色十分的诡异。唐城急忙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番,见没有什么着装上的不妥,不由疑惑的问道:“连师兄,何事?”
连玉摇头道:“忘忧师伯何时去了塞北?又何时去了江南?唐师弟你说谎时,当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哇!”
唐城干笑两声。
连玉又道:“那玄光和尚什么来历?”
唐城赶忙道:“去年为了探访幽冥界时,我前往那烂陀寺,结识的一老实和尚!”
连玉似笑非笑的道:“是吗?”
唐城正色道:“真的不能再真了!”
见唐城死不承认,连玉呵呵一笑也不再追问,转身着手连家寨诸人赶路事宜。没有了追兵吊靴鬼般追在身后,众人已可从容前进。有连翘和连天河在,繁杂的事情也不需要连玉过问。
有神行符的帮助,一日之后,诸人便走出了十万大山。站在平整的荒原上,众人回首望去,连绵起伏、几无尽头的山势叫人不由的心生畏惧,同时也有一丝的亲切和不舍。
连家寨在十万大山生活了两百多年,今日一朝出谷,势难再返,一些多愁善感的人在无声的抽噎。
再度护送连家寨主人赶路三日,连玉和唐城便返回昆仑去了。至于连家寨的未来,便掌控在他们自己的手中。
分手之际,连翘眼泪汪汪,他自己也明白,连玉这一去,对于他们便是永别。没有了父母作为牵挂,连玉对连家寨的照顾便到此为止了!
※※※※※※
十万大山。
翠玉一样的山峰闪电般被抛到了身后,玄光和尚咬牙切齿的追逐在万蛊老祖身后,但是那金色莲座的速度明显追不上万蛊老祖。
两者的距离越来越远,最终,万蛊老祖消失在玄光和尚的视线之内。玄光和尚到处找了一阵,没有任何线索,只得颇为悻悻的折转方向,向灵鹫山的方向飞去。
玄光离去不久,密林遮蔽的丛林中便升起了一个人影,正是独孤红线。她望着唐城离去的方向,低声抱怨道:“老祖的疑心病可真够重的,这和尚能有什么问题?看他的路线就是要返回灵鹫山!”
话虽这样说,但独孤红线并不敢敷衍了事。她悄然隐去身形,远远的缀在玄光和尚的后面,直到走进了灵鹫山的外围,方才放弃了跟踪。
见玄光登上了灵鹫山,独孤红线方才啐了一口,转身离去,显然对那烂陀寺的和尚没有半点好感。独孤红线展开遁光,撕裂长空,向西持续不断的飞行了三个时辰,方才赶到一处高耸异常的山峰。
这山峰在群峰之中,陡然耸起,突兀异常,仿佛是苍天投下了一截山峰扎进了大山,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这山上不生草木,但有凶禽盘旋,夜猿悲啼。
灵鹫山位处十万大山的正中偏东南,而这里却是极西之处,这一处高耸的山峰换作积雷山。只因此山高耸异常,夏日多雷雨时,天空中的雷电像是从此山轰出,故而得名。
积雷山便是万蛊老祖的老家,他在此盘踞已经超过了两百年。他正是在这里度过了元神之劫,对积雷山感情极深。
那烂陀寺的举动,万蛊老祖的反抗也最为激烈。为了拉拢盟友,万蛊老祖不得不将自家的一项机密拿出来和蓝采荷以及青鳞上人分享。
那就是距离积雷山八百里的温凉山上有一处隐秘的古洞府,只是那洞府的入口处有两只神兽看门,万蛊老祖一人敌不过两神兽,又不舍得寻找帮手分润好处,故而,一直拖延至今。
可万蛊老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那烂陀寺竟然会知道他的机密,故而一听玄光言及此事,万蛊老祖便像是中了箭的兔子一般,疯狂的奔回了老巢。
半路上,万蛊老祖忽然想起,那玄光此言是否有诈?故此,半路甩下独孤红线,着她调查此事。
在积雷山的半山腰,独孤红线悄然落在一处平整的石台上,前方三十丈处便是万蛊老祖的洞府——天雷宫。
两个守门童子一见独孤红线,立刻前往通报,不一会儿,独孤红线便见柳岩出门迎接。柳岩脸色凝重,一见独孤红线便急切的问道:“红线,可有什么发现吗?”
独孤红线摇头,道:“不曾有什么异常!”
柳岩一脸的失望,但还是低声嘱咐道:“好!跟我去见师尊吧!他此刻脾气极坏,你应对时要主意一些。”
走进这天雷宫,才可以发觉这里的景物不过寻常,一种绽放着淡黄色萤光的植物顺着石壁爬满了整个天雷宫,将这一处石窟照彻通明。除此之外,整个天雷宫再无装饰,显然万蛊老祖根本没有对此花费太多的心思。
万蛊老祖坐立难安,他甫一返回积雷山,立刻发消息邀请蓝采荷与青鳞上人前来积雷山商议应对方案。
独孤红线走进天雷宫时,蓝采荷和青鳞上人正分作在万蛊老祖两侧。独孤红线妙目一转,上前盈盈一礼,娇声道:“禀告老祖,完备跟踪那秃头一路前往那烂陀寺,亲眼看见他登上万阶天梯,方才回转。那玄光秃驴的身份当可确认无疑。”
独孤红线言罢,便款款而行,走到蓝采荷左侧垂手而立,在蓝采荷的右侧,还侍立着一位美丽少女。
蓝采荷并非色中恶魔,专条女徒儿下手。她本人也是一位绝色美妇,一身黄色宫装,发髻插着一只蓝色宝石雕琢的飞鹤钗子,双目以红色宝石镶嵌,形象逼真之极,颤巍巍直欲展翅而飞。
蓝采荷眉头一皱,望着万蛊老祖道:“冷老魔,你自家有徒儿不去差遣,却来叫我的徒儿冒险,是什么意思?”
万蛊老祖心中尴尬,那烂陀寺对于这些修士来说十分凶险,因此他才没有让柳岩前往,而是随意指派了独孤红线。此刻,面对诘问,万蛊老祖也是有急智的人,面不改色的撒谎道:“蓝仙子有所不知,那玄光和尚十分好色,专门盯着你家徒儿红线看个不休。我想即便红线被发现,也可平安无事。”
蓝采荷平生最恨淫浪无行之辈,闻言大怒,面向独孤红线,寒声问道:“那淫徒胆敢如此?”独孤红线看着暴怒的师尊,再看看万蛊老祖幽深的眼眸,立刻将一盆子脏水泼在了玄光头上,嗫嚅道:“或者有吧!弟子没有注意!”
青鳞上人嘿嘿一笑,道:“只要蓝仙子一句话,我青鳞就算是杀上那烂陀寺,也要诛杀了那淫徒。我倒要问问那帮秃头,佛祖可曾教导他们调戏良家妇女吗?”
蓝采荷没好气的道:“不用!就算要出手,也是我,管好你自己的傻徒儿,不要再来纠缠无双就行了!”
那侍立在蓝采荷右侧的少女闻言低声嗔道:“师尊!”此女正是辛神子念兹在兹的鹤无双,也是蓝采荷的关门弟子,最是受宠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