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胖子挠着头道:“刚刚我从岔路那边过来,看到这小和尚在这里打拳,一掌就劈碎了石头,有些害怕,就先躲到草丛里面……”
三胖子啰啰嗦嗦,将刚才看到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个三胖子虽然是个鬼机灵,但是胆子很小,断不敢与人合谋干出抢东西的事情。
众人经这么一说,才知道是误会了江辰。防卫队几人也才跟江辰道了声抱歉。
那个妇人也尴尬解释道:“这天还没有亮透,我其实也没看清楚对方的长相,就只认得自己的包裹,应该是认错了人,还望小师傅勿怪。”
江辰见误会解除,也不想多事,也才说道:“阿弥陀佛!今年山洪泛滥,我那边的山庙也被淹了,是逃难过来的。”
防卫队中一个青年说道:“小师傅是修佛的啊!集镇东面有东去山,那里有座寺庙就叫做东去庙,小师傅可去那里安身。”
江辰合十回道:“阿弥陀佛,多谢施主。既然误会解除,我就不在此打扰了。”
防卫队另一位开口问道:“小师傅稍慢,那个扔包裹给你的贼人是何模样”
江辰想了想回道:“天色昏暗,具体模样我也没有看清,只知道他身材瘦高,左腿似乎受了伤,走路有些歪跛。”
江辰又交涉了一番,才离开上路,临走时回头眯眼瞅了瞅远处树林。
人堆里那个三胖子还在絮叨:“刚刚我躲在草丛里不敢出来,也不知那里飞来个石子砸到我的屁股……”
此时在远处的树林里,傅佑昇才松了口气,笑道:“嘿嘿!谅你江辰再神通广大,碰到些杂事还是要有人帮忙啊!东去庙我还是在野外待上几日,后面想法子住到寺庙里去。”
江辰绕开了集镇朝着东面走了十余里,来到一座小山前,小山不高,还不到百丈,半山腰出就能看到一座小庙。
江辰迈步上山,还没走近小庙,就见一白胖僧人挑着水桶顺着山道下山。
白胖僧人留着半指长的参差寸头,身穿洗的发白的久僧袍,约莫二十多岁,见到江辰笑嘻嘻问道:“小虾米,此来何事”
江辰手掌合十,鞠了一躬,道:“师兄说笑了,师弟去年才升的近住,没想到丹田又受了伤,如今不上不下,怎敢称为沙弥!”
“哈哈哈!说笑,本来就是说笑!哈哈!”胖和尚笑道,“师兄我也近住八九年了,如今卡在瓶颈,无门沙弥,说说笑来,宽慰宽慰。”
佛门修士分,近事、近住、沙弥、比丘,相比道门的杂役炼体,练气期、筑基和结丹境。
近事不得进住寺庙,属于杂役或俗家弟子。
达到近住,才算被佛门选中属于外门信徒可住在寺庙。
修到沙弥才算是真正的佛门弟子,能在寺庙内分管事务。
达到比丘,算是正式踏上修佛之途,可掌管中小寺庙。
佛门修行更加严苛,戒律森严,也更加封闭,以至于在龙尾州异常凋零。
几乎都是破旧的小庙,就连沙弥都很稀少,更不要说比丘更是没有。
造成这样的原因主要是龙尾州的修行界并不待见佛修,传说几千年前曾对佛门一致打压,以至于如今几乎没有信徒。
再加上佛修需要出家,这就断了传宗接代的香火,导致普通民众的子女都不愿选择佛修。
没有人口加入,就只有苦行云游僧在游历时收养一些弃婴孤儿,而这些孤儿又有多少适合修行的呢
长此以往,佛修就越加没落。大多的破庙都只有几个近住维护。再过上几十年,佛门修炼估计要在龙尾州绝种了。
如今的修行界也早就将佛门遗忘,觉得根本都犯不着花费经历去打压,就任其自生自灭。
而江辰在博览赤澜阁经典阁时,从一些只言片语中发现,佛门的没落或许还有着其他秘辛。
导致佛修在龙尾州不受待见,又有些嫌弃,但也听之任之,随其凋零的状况。
所以江辰也才选择跑到寺庙里躲藏。
江辰见这胖和尚嘻嘻哈哈,没个正形,也就随意道:“佛门本就清净,无门就无门,既已无门又何必执着,睁眼是一天,闭眼又是一天,顺着心意,活着便有明天。”
胖和尚见江辰年轻,但出口便有禅机,乐道:“师弟何处来呀东去庙小,就我一人,既然来了正好做个伴。”
江辰回道:“西南四百里,鲲羽小山元福小庙,恰逢大雨不断,恐有山洪,便赶路行了三日来此避难。”
“既有鲲则为大,纵使山不大,而神大;有羽有升之运,不小不小!”胖和尚笑道:“既能元福,圆圆满满福报自来,不小不小。”胖和尚也打着禅机。
江辰不以为意道:“小山似鱼取名为鲲,两侧树林状似羽翼,开庙沙弥法号元福,哪有什么神大神小运升运降的都是后来人心有所愿,自圆其说而已。”
别看这胖和尚憨胖乐呵,刚一接触,三言两语就发现他鸡贼的很。
其实在褚标死后,江辰便有了叛离之心,早早就计划了内外诸多事宜。
对这个东去庙和元福庙,江辰早有了解。
东去庙和元福庙不说相隔四百余里,还有山路难行,不说人丁兴旺,但凡还有主持,或多几个布道者或信徒,都还能多些来往。
如今可能五六年都不见得联系一次。
胖和尚如此说,就说明对元福庙是熟悉的,早些年可能还去过。这只字不提,还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是在试探江辰,嘿!这名不经传的小寺庙还真有点故事啊!
一个破败又小的寺庙,佛修还不受待见,你说有什么好贪图或被惦记的
江辰本就一身虱子了,可不想再掺和到别的麻烦里去了。但还是要借这个破庙掩护一段时间。
当下合十道:“止空师父前年就圆寂了,圆寂前给我留了法号破山。弟子五年前蒙师父收留,居与寺庙外的柴房,成为了近事。
弟子也是去年初才能够坐禅引气,能够开始修习禅法。去年年末我与师兄外出,遇到妖修袭击,师兄为了救我牺牲了,我也伤了根基,如今不知还算不算得上近住。”
“算的算的,破山师弟,师兄法号承空,我先下山挑水,你自去庙内等候,为兄一会儿就回。”胖和尚承空笑道:“庙内还有三间禅房,你挑一间住下便是。”
“多谢师兄!”江辰躬身道谢后,便朝着山上寺庙行去。
江辰上到半山腰,走近东去庙。
小庙不破收拾的很干净,就是有些老旧。
进门是一个小院,院中摆了一尊香炉,绕过香炉便是佛堂。
庙小,只供奉了一樽福运尊者,左右立了两位使者。
佛堂两侧拐角都有侧门,应该是通往后堂。
前院右边有个侧门,是通往后院的,后院有两亩菜地和三排瓦房。
一排是杂物间和厨房侧立一边,另外两排是四间禅房两两相对。
出了后院后门不远还有个茅屋,就是茅草扎的屋顶,泥巴糊砌成的房屋,那是小庙的柴房。
柴房空间不小,可能是早年给近事信徒居住的。
里外转了一圈,江辰打算住到柴房,却听到前院传来喊声。
“师弟啊!你可选好禅房了要不就住到我隔壁吧!”承空挑着两个大水桶,来到后院,将水倒进厨房的水缸。
说是下山,其实下不了多少,来回也就一刻钟的时间。
东去庙下手处不远有个水潭,小庙都是在那处取水。
“见过师兄,如今我丹田受损,已做不得近住,还是按照规矩住在柴房吧!”江辰回道。
柴房离的较远,也方便江辰研究妖丹和赤澜阁盗出来的典籍。
承空和尚笑道:“哎!师弟何必这样说,你既然凭能力达到近住,那就是近住,如今只是受伤而已,难不会哪天就治好了呢,哈哈哈哈!
来来来,还是住到庙内来,你自选一间禅房便是。”
对方好爽,江辰也不好刻意推脱,选了承空对面的那排屋舍其中一间禅房住下。
既然寄人篱下,就要有些眼力见,江辰包揽了明天的挑水、劈柴、浇菜等工作。
承空一开始还客气了两句,最后他也乐得清闲,就随江辰了。
江辰还没住上两日,山下几个村民便来到小庙寻找江辰。
来人有四位,两位只那位妇人和老头,他们是一对父女,还有两位则是集镇防卫队的。
那对父女是来道歉和感谢江辰的,因为后来在另一个村庄那个贼人被抓住了,他们知道后便前去指认了。
防卫队的是来做个确认,他们拿出三幅画像,展开一看,果不出江辰所料。
分别是江辰和傅佑昇的画像,多出一幅画像则是江辰过去的画像。
防卫队的说这是宗家仙师下派的命令,要求抓捕的重犯。
据说这画中的两个人是仙山赤澜阁的叛徒,杀人如麻、手段阴狠。
江辰看到赤澜阁把他和傅佑昇都画了个八九分的神形并茂,只是为了凸显他们所说的阴狠,眉宇间就带着一副阴恻恻的狠戾。
反而使得这些俗人,觉着眼前的江辰呆萌的不似画中之人,特别那天被冤枉时,更不像是个杀人如麻的坏人。
好歹江辰提前做了准备,喝了使皮肤暗淡的草药,并且如今的他邋里邋遢,脏破的衣物也不怎么清洗,全是灰土泥泞,一看就是个脏小孩儿。
不过江辰的画像还是有那么两分的相似。
四人走后,胖子承空贼兮兮对江辰道:“嘿嘿!我要是那个逃犯,现在肯定也要装的跟以前不同,最好就是装成你这幅贱兮兮,脏兮兮的呆蠢模样,是吧
被赤澜阁那么大一个仙门抓捕,非要一显本色,嫌命长了不是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