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甚,玄正与李隆基关系极好、极好!
玄正,亦就是李夕出生之时,禁宫为红云笼罩,高宗其时小恙在床,听闻此事,当即命仙师占卜吉凶,卦相曰宫内生有妖孽,欲乱中华,正与咸亨之年相冲。高宗深信其言,遂赐死李夕与其母刘妃。其时众妃之中,刘妃待高宗第八子李旦最好,李旦感念贵妃恩义,冒险将李夕救出,连夜差人送上少林。
而李旦就是李隆基的父亲!
绕了一圈,总算是把关系给理顺了,李谡明白为何这春丽今天古古怪怪的,原来如此!
玄正微微一笑道:
“阿弥陀佛,贫僧已经出家,看破红尘,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五蕴皆空,已不是李夕了,你还是称呼我为玄正和尚吧。”
玄正颇具慧根,当年李旦登上皇位后,曾数次想把他调回长安,跟着哥吃香喝辣,但,这人死活不肯,索性就成了玄正,不过,他也念及当年恩情,并未把话说死,说有困难可以找他,深得李隆基的信任。
李谡当然也记得曾经在宫内一本秘闻上见过这桩轶事,而且晓得俩人虽然是亲戚,不过却并非一个阵营的,也没太过在意,只是客气的道:
“好啊,九叔既然一心向佛,那我就不落俗套了,称您为玄正大师好咯。”
“唔。”
认完了亲戚,李谡没忘正事,就这么站着,朝渡难方丈坦言道:
“方丈大师,这次我来少林寺,只想找一个人,还望大师能帮帮忙。”
渡难道:“嗯,我知道,你是来找李将军三子李磐的吧,不过他已经出家,入我少林为僧了,在来之前,我就问过他,李磐并不想见你,还是请回吧。”
突然,李谡眉毛一跳,白嫩纤手怒拍在茶几上,顿时震得茶杯腾空三寸好,她冷叱道:
“哼,他不见我!”
“方丈大师,李磐真这么说的?”
李谡还真是给气得不轻,自己千里迢迢而来,未曾料到李磐竟不见她!海通说她六年后还有一个劫难,需要李磐才能化解呢!哪曾想她不记前嫌,大老远而来,却要失望而归?
不!李谡绝对不是这种挥之即来挥之则去的人,她再是朗声道:
“渡难大师,李磐住在哪,我不见他,我就隔空问问他,他的良心是不是辈被狗吃了!”
“还是生平亏心事干太多,不敢见我!”
春丽此时也帮腔道:
“对,渡难大师,李磐那兔崽子可把果儿给害惨了,此人你们少林寺也收,还真是藏污纳垢之地啊!”
“彭!”渡难左掌也拍在了茶几上,不善的扫了口不择言的春丽一眼,朝李谡皱眉道:“不知贵客今天以什么身份来造访本寺?”
“若是蜀山剑宗掌门李果儿,那老衲已友相待,尽地主之宜。”
“如是以安阳公主的身份来会玄正,老衲亦不是无情之人,可留玄正陪你聊聊天。”
“但,若您是以玄空的妻子身份而来,那抱歉,他不见你,老衲只能说,送客了!”
渡难先礼后兵,点明三条路,而且态度很坚决强硬!
不过,他小觑李谡要见李磐的念头了,她缓缓踱步至大门口,似乎短短三丈的距离,已经思考出了答案,她转身双目炯炯看着正襟危坐的渡难大师,一字一句地切齿道:
“我!要!见!他!”
渡难俨然不惧李谡如鹰隼般锐利的双眸,一双星目与之对峙,霎时会客房内激荡出火花,紧张愈烈,大有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之势!
“呵呵。”渡难突然笑了,鸣了一声“阿弥陀佛”,悠悠地道:“李施主,老衲倾佩你为岷江无数黎民百姓修建乐山大佛,算来也是与我佛有缘,既然如此,就依你吧”
“不过,我只能带你去他的房外,以你超凡入圣的武功,想必一堵墙也不过如一层纸而已。”
他说的李施主,自然把李谡归类为李磐妻子,此次来少林寺也是解决李磐红尘俗事。
片刻后,李谡孤身一人在渡难的带领下步入一座后山小院,旋即朝李谡道:“李施主,这里就是玄空清净之地了,我已吩咐所有人不得靠近这里,希望你们俩往日之事,今日做个了断!恕我先行离去了。”
说罢,渡难身形如风,飘身而退。
院子不大,正中一间房,左右各一间厢房,居中栽着一颗菩提树,除此之外,便没啥花草,干净而又整洁有序。
此时,李谡先前升起的满腔怒火也熄灭了,她的心跳很快,在这静谧别致的院子,她自己都能够清晰的听见,她抬腿跨进了门槛,走进了院子里,居中的屋子里,透过纸糊的窗户依稀能见着一道人影,她目光如炬,死死锁定这道人影!
他变了吗?
五味杂陈的李谡,怀揣着忐忑的心情,深呼吸了一口气后,疾步而行,她只走了九步,已经到达了居中木屋房门前,她想也没想,直接就推开了房门!
什么渡难与她的口头承诺,在此刻,李谡统统抛诸脑后,她只想看看李磐现在究竟变成什么样了!
可真当她进入房间后,看见李磐时,她却整个人出奇的冷静了。
只见屋内极为简单,一张床铺,一方桌子,上面有几个茶杯、一把茶壶,还有三个大小不一的柜子,及两把椅子,除此之外,就是坐在一把椅子正静静看书的人!
是李磐!他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甚至将貌美如花的李谡当成了空气,看都没看她一眼,这令李谡又大为光火!李谡冷冷地道:
“我想不到,你的心真冷,至少比我现在还冷。”
李磐并未搭话,仍旧聚精会神看书,此举无疑挑动李谡的神经,她抬手骄指激射出一道金色剑气,“噗”然一声,阻碍二人的书,被她击飞了,凌厉的剑气甚至把屋子的墙壁都给射穿,露出一个桂圆大大窟窿。
李谡再道:
“李家覆灭,你就不想说上几句?”
李磐不语,静了半晌,李谡冷笑道:“呵呵,也对,你这样自私自利的人,只顾自己就行了,怎肯去替别人考虑!”
李谡略有几分神情恍惚,失态的耸肩,失望至极的笑道:“你爹李祖隆被逼自爆,李家夷为平地,李霖惨死,你知道那晚我在想什么吗?”
“我在想你怎挑在这个时候出去了,咋没把你也给杀死、炸死,那样我就不会再来找你!”
这次李磐微微动容,闷声不响的他转脸望着已双眼发红的李谡。
“唉。”李磐边起身,边自辨道:
“当年我也不想,你这么聪明,应该明白的,我去西域的半路恰好遇到了党项人大军,全军覆没不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