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山巅上的李谡耳聪目明,虽隔百丈,沈、郭二人恩怨情仇亦是落入其眼耳,她蹙眉思索片刻后,方才暗定:
“郭岩还真是有点可怜,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此人的野心太大,以至于没有充足的实力驾驭不了,导致反噬,他倒有几分主角坠崖,掉进个山洞,找到绝世神功,一看就会,三五个月后神功大成,复仇?”
“得,身上臭哄哄的,这沈庆留着还可以去牵制尹天赐,我就放他一马算了。”
心念甫定,陡提内力,身形似苍鹰展翅翱翔,呼的一声窜出山巅,猝地只见李谡竟如同鸟儿一样飞速滑行,她到此时总算明白,武林传说吕洞宾日行三千里是什么意思了!果然,半神境界后就是丹境,这颗鹌鹑蛋大小的金丹并非静止悬浮在丹田紫府内,反而是飞速旋转,尤其是主人运功之时,会越转越快,吸纳天地间的灵气,滋养主人,玄妙莫测,神奇非凡,李谡想着以后打架,真元岂不是源源不断,永不枯竭!
半盏茶的功夫,李谡如同飞火流星回到了巨湖上空,想未想,如捕食捉鱼的海鸥冲进了清澈的湖水中,只见她麻溜的褪去衣衫,开始洗澡起来,美人沐浴,自然是要洗个干干净净,早前她被龙元所细经伐髓,脱胎换骨,一个时辰后方才焕发新的光彩,活力四射,李谡套好衣物后,掐了掐莲臂吹弹可破的凝香雪肌,更是自恋的摸了一把,嗤笑道:
“嘿,这真是好滑啊,没想到毛孔竟然可随心意关闭,当我需要固本守元,不让全身真气泄露一点,就可以将毛孔都给闭合,临敌需消耗内力的时候,就开启,释放真气,抑或是吸纳天地间元气由毛孔透入,以壮自身,倍儿爽!”
的确倍爽。李谡又瞥了一眼自己丰隆高耸的酥胸,阖眼即感叹一句:
“这具身体还是真好…”
她曾经也思索、寻找过,甚至旁敲侧击血魔,有什么奇功能男女转换身份,血魔说有,嫁衣神功,移魂神功等等方法,都可以,当时李谡还觉着自己是不是该变回原来的模样,不过眨眼即十分排斥,因为她已经适应了新的身体,而且她还有那么的亲朋亲朋好友,万是舍弃不得,在此武功大进之际,她已心坚如铁,意稳如山,绝不再会胡思乱想,将从前视作上辈子!而且要珍惜眼前,自己的四个亲生骨肉,还有诺大山门,近万人还跟着她吃香喝辣。
心念甫定,李谡娥眉一挑,嘴角俏皮的歪了歪,伸手边捋一头墨黑长发,边自言自语道:
“这条神龙的鳞片可以用来做铠甲,龙肉恐怕侵泡在水里没啥用,龙血也没法利用,还有龙经、龙骨、龙角、龙爪、龙脂肪等可用,嘿,这次收获不小咧!”
心情大好的她飞快的将头发随意挽个发髻,又整理了一下衣物,便耳朵轻颤,感受着空气中那股清凉的微风,还有远处十分微弱的谈话声,当下眼珠子一溜,决定给春丽等人来个惊喜,“噗通”一声,李谡再次跃进了湖水中,陡然“轰”的一声,水面登时白浪翻滚,朝两边分开,一道暗涌如船疾行向对岸。
夜已深,夜已静,夜已凉。
蜀山剑宗的弟子们或多或少被沈庆所伤,围坐在篝火旁,火光映在每张疲惫不堪的脸上,通红通红,再红也红不过他们衣衫上紫黑的血,再倦也疲不过他们的心,几柄长剑刃已卷,嘣口如锯,诉说着行走江湖的不易。
众人尽皆无语,默默的舔舐伤口,饮着敌人的血,更有自己的赤子热血,松木“啪啪”的烧个不息,不时炸射出火星点点,李焱作为这群人之中身份、武功都较高的“小主人”他觉得李谡不在的时候,应该做点什么,以震低落的士气,当下他就拾起几条卷上岸边的大肥鱼,用一张帕子包裹着起身去湖畔清理干净,让先前大战一场,已经饥肠辘辘的蜀山弟子们饱餐一顿,再睡上个安稳觉,恢复精神。
“哗啦…”
突然,在掏鱼肚的李焱瞪大了眼睛,望着飞速卷来的翻滚白浪,骇然失色道:
“这…是什么玩意啊!”
话音未落,“彭”的一声巨响,一团白影已经从湖水中飞窜至半空。
半空中,李谡拧身坠下,翩翩落至李焱身侧,奇怪的看着瞠目结舌,怔傻的小儿子,樱唇轻启,皓齿微阖,疑惑道:
“焱儿,你怎了?受伤了吗?”
说罢,一个箭步冲前,近逼李焱跟前,伸手欲抓其握着鱼的手,替他把把脉,熟料,李焱抬手就朝李谡掷出死鱼,李谡敦指射出一道无形剑气,顿将袭至面前的死鱼“啪”的一声击飞,但听李焱喝道:
“站住!”
李谡闻言一愣,满是不解的驻足停留,熠熠双眸凝视着李焱,费解地问:
“焱儿,是我啊,你见鬼啦?不认识娘了?”
李焱双手抱拳拱手行礼,满怀戒备的正色道:
“姑娘,还请自重自爱,莫拿我娘来开玩笑!”
李谡闻言眨眼即晓得是龙元之气让自己恢复了年轻,所以与先前颓丧冷傲的模样有着天壤之别,故而李焱一时半会分不清楚,她倒是未怒,反而玩心大起,对李焱眨巴了一个眼睛,咯咯的银铃直笑,道:
“焱儿,我真是你娘,不信,你看看我所穿的衣物,还有你后背上还有颗黑痣胎记呢。”
李焱见状,则仔细的从头到脚把李谡个审视了一遍,方才不可置信的结巴试探道:
“您真是我娘?”
李谡傲挺了挺一对玉润饱满、丰弹香凝的酥胸,朝其迈步走去,边走边走道:
“呵呵,当然了,你个傻小子,连我都不认识了,讨打!”
话音中,李谡已然挪步至其跟前,更伸手拍了拍他的宽厚的肩膀,又一把叻着他的脖子,继续娇嗔道:
“亏我养你这么多年,尽然连我都不认识了,你快说,是不是改挨揍!”
李焱被李谡纤纤莲臂勾住脖子,已闻到其身上散发的熟悉香味,已然笃定其就是自己娘亲李谡,方才求饶道:
“哈,娘,真的是你呀,我还以为是有人捉弄我呢。”
李谡松开他的脖子,卓然而立,好奇道:
“哦?是不是变年轻了,所以不认识了。”
李焱注视着她,点头道:
“对啊,您这一去一回,才不到几个时辰,变化也太大了,去的时候头发都花白,脸色起皱纹,如今回来却跟个韶龄女子一样,我一时分辨不出,也情有可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