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谡莞尔一笑,并未作答。
就在此时,凌云山上跌跌撞撞,颤颤巍巍的跑下来一个健硕男子,蓦然,当李谡与李磐看清此人容貌之后,具是怔傻在原地。
“轰!”李谡全身如遭电击,她从未想过会在看见这一张脸!
尽管二人相距还有十数丈,尽管那人脚步踉跄,头时而会因脚步不稳紧低头看路!
但,李谡由下往上,看得太清楚了、她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么可能?
眼前人赫然与她变身之前的容貌一模一样!
怔仲之际,来人的脸,如今就在李谡眼前咫尺!
她可以把这张脸看得清清楚楚,就连每根须髯亦无所遁形。
不!
眼前的他绝对不是死去的“自己”他只是和曾经的自己长得几近一模一样,霍然,她芳心微颤,想到一个可能!
那个可能就是,此人就是连同陈若曦消失多年的李冀,惟有这个可能解释得通。
“彭”然一声,血魔已经电弹而出,如鹰展翅,空中旋转几圈猝地毫不费力抓住了他!落地一个借力反弹,即飘落在了李谡、李磐跟前。
烈焰虎眼睛一花,就被人抓住,甚至连出手之人的脸都未曾看清,骇然莫名,已如惊弓之鸟,忙凝神细看,入眼就看见一张刚毅霜鬓的脸颊,还有一张吹弹可破,娇嫩细腻的粉靥,更看出二人眼中错愕之色,他虽被制,却是未慌,咧嘴冷道:
“你们是什么人,好大胆子,敢对朝廷校尉动手!该当何罪!”
此言甫出,李谡方才如梦初醒,回过神来,强忍心中无数好奇,面不改色的疑惑凝眸注视着李磐,她实难再去回首不堪往事,她乃是心智坚定之辈,换作从前到后可能会暗中帮助一下,如今,只有一个答案。
形同陌路。
既然身份已变,她如今早已全心全意为了新的生活而努力,遑论她相认?又改变不了事实,更何况,她的故事天方夜谭,无人可信。
李谡不认,并不代表李磐不出言过问。
“你是不是叫李冀,还有个小兄弟,你娘姓陈,家曾住游龙李家庄。”李磐淡定道。
对于李磐会过问眼前之人的来历,亦是情理之中,尽管其性格唯唯诺诺,甚至于还有几分的妒才、小气,再关键时刻还是能挺身而出,热血青年,犹李磐寿元不足十年,能见到故人之后,难掩激动之色。
烈焰虎闻言一愣,错愕无匹,心中凛然大惊:
“眼前这个半白老头怎晓得我的底细,妈…的,难道他认识我爹、娘?”
就在此时,山上浩浩荡荡冲下一群杀气腾腾的凌云寺和尚,纷纷激动的叫嚷着:
“烈焰虎,看你还往哪里跑”
“噫,春丽姥姥,您怎在此?”和尚中自然有人相识春丽,又瞥了一眼返老还童,青春永驻的俏丽李谡,她那优雅、绝艳之中又风情万种的独特气质更是令人难忘,犹其那一对牡丹刺绣肚兜下,呼之欲出傲人双峰,才是真的叫人忘怀,说话的是个三十来岁的和尚,虽然有些不可置信,因为当年他初见李谡的时候其容貌虽然保持不错,但,仍是比较有点沧桑感,未及目下年轻。
饶是和尚有几分难以置信,仍旧凝视着李谡,用小心谨慎的语调问询道:
“李掌门?”
李谡颌首浅笑,刹那间如同绽放的牡丹花,让人垂涎欲滴,吵吵闹闹的和尚亦纷纷安静,注视着妍丽多姿的李谡。和尚已经确定了眼前之人的身份,当即声泪俱下哭诉道:
“李掌门…咱们凌云寺可死了好多人,了凡死了,了空也死了,还有…”
这个和尚每说一个人的名字,就愈伤心难过,能叫一个无欲无求,一心向佛,清心寡淡的和尚如此悲伤,看来烈焰虎还真是犯下滔天恶行。
霎时间,一大群和尚都面色凄然,李磐闻言也眉头皱成一条线了,拽着李谡白嫩纤手也用力增大几分,显然心中愠怒不已,强忍未发,他双目炯炯冷盯着眼前的烈焰虎,再次问道:
“请你回答刚才我所问的问题。”
烈焰虎早已没有先前耀武扬威,大杀四方的跋扈模样,反而脸色阴沉滴出水来,心念疾转,暗忖道:
“糟糕,眼下身陷险境,脱身无从,嗯!”
“只能唬弄他们,保住命再说。”
心念匍定,趾高气扬,有恃无恐地大喝道:
“你们这群和尚再说什么,我不知道你们口里所言干我何事,在下不过是来凌云寺参观的游人,你们干嘛要抓我,还不快放开我!”
“我可是朝廷命官…”
血魔老祖咧嘴冷哼一声,制住他的手陡运内力,立叫其吃点苦头,冷冷地道:
“老实点,叫你回话就回话。”
俗话说的好,捉贼捉赃,当场没逮到,死不认账,烈焰虎显然就是抱定了主意,倒吸了口凉气,振振有词道:
“这位老人家,还请你放尊重点,本人早已说了是蜀王府六品带刀护卫,令牌在腰间,不信你们大可去问问。”
顿了顿,又得意忘形的环视一圈和尚,冷冷道:
“再说了,按照大唐律例,你们这群和尚怀疑我杀人,大可去官府报案,不该动用私刑…”
此言一出,瞬间点燃众僧怒火,纷纷再次指责:
“你歪曲事实真相,你就是个懦弱的胆小鬼,敢做不敢当,实非君子所为…”
“对,烈焰虎,你就不要再狡辩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今天咱们就要替天行道,为民除害,拿你治罪!”
“七师兄说得好,此人当真小人行径,李掌门不能放他!”
“交给我们凌云寺处理吧。”
眼见众僧吵吵闹闹,愈演愈烈之时,“啪”的一声脆响,随之而来的就是一声如雷暴吼:
“住口!”
吼声中,李磐又反手再次狠抽了烈焰虎脸上,显然怒气盈胸,双目喷出火来,李谡忧其身体,忙脸色一沉,朝春丽使个眼神,美目游盼,落在李磐怒不可遏的脸上,轻声细语道:
“别生气,当心身体。”
李磐垂首朝她挤出一丝微笑,拍了拍她的手,又再次阴郁,如利刃般锋利的眼神逼视着满脸不在乎,轻佻的烈焰虎,第三次问道:
“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此番烈焰虎可能被其摄人威势所震,仍旧虚张声势,装傻充愣的道:
“喂,你们干什么?真的抓错人了…”
“彭!”李磐二话不说直接就给其胸口一拳,又问:
“不说是吧,很好,你很像他,更继承了我那朋友油腔滑调,还有临危不惧的心理。”
此时,李谡犹已断定烈焰虎就可能是曾经的儿子,更斜瞥了一眼李磐,心中没心没肺的暗笑,这从其嘴里说出往事,咋一种莫名的窥视爽感。
烈焰虎骤闻此言,心知不回答李磐问题可能伤上加伤,一收虚浮佻脱神色,气定神闲的冷冷道:
“你既然已经猜到我的身份,那又如何?”
李磐眉目中闪过一丝的欣喜,又很快收敛回去,只不过在这一瞬间,李谡已经获晓。
“你娘在哪里?还有谢晓峰与你弟弟呢?”
烈焰虎闻言,脸色变得铁青,漠然地答:
“死了。”
死了?是陈若曦死了?还是谢晓峰死了?抑或是二人都死了?李谡不禁为之一震,强忍心中好奇,卓然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