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顾后果杀人!
她这个不成文的习惯,会否正是鬼王极度害怕她的原因?
当然不是!纵使她要杀便杀,她也要有足够的力量杀人,才能令人惧怕!
而她的力量,实在太惊人了!
只见她头没回,身没动,欲倏地把手一扬!
本来已可用舌头杀人的鬼王,此刻竟如一支被猫捉弄的老鼠,
身形急速向后倒退,没命奔逃!
可惜,他尽管早有准备,抢尽先机,他还是无法逃出,能为世间任何生灵带来死亡的黑手!死神的手!
顷刻之间,密林之内突地传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凄厉叫声!
鬼王的死亡叫声。
这阵惨厉无比的叫声,很快传遍整个密林,也传到已掠进密林的萨恩克、独行客以及客栈伙计耳中。
“是那个鬼王的叫声!”
萨恩克等人在追进密林之后,一直皆因密林内的树木太密,一时之间失去鬼王的踪影。
萨恩克正欲以“邪血雷罡”听出其所去所在,不虞林内会传出如斯一声惨叫。
他们全都听见了,这分明是鬼王的惨叫,究竟是谁比他们先发现了他?
是谁有这种惊人的力量,能令一支如魔如兽的鬼王惨叫?
无从细想,萨恩克等人已适声追去,终于兜兜转转,他们在密林中央,发现了鬼王!
鬼王还是完整无缺地站着,然而表情却是一片木然,疯兽般的目光亦已变得呆滞,恍如死人一般,一动不动。
萨恩克不由全身戒备,正欲扑上前去,谁料一直木然的鬼王,蓦地张口暴喝:
“黄莲!你杀了我!你永远都不会找到乾坤镜!永远不会!”
此时此地林内除了那些余下的伙计,以及萨恩克、独行客,周遭已浑没半条人影,鬼王为何仍在声声嚷着?且说黄莲已杀了他?
萨恩克等人当下更是惑然。
然而他们很快便已知道,何以鬼王一直如死人般一动不动。
只因为他真的已是一个死人!
但听“哗啦”一声,鬼王整个魁梧无比的身躯,赫然在转眼之间,如一座崩塌的土石,全部崩溃,且还碎作无数寸许大骨屑!肉屑!
变生不测,所有人尽皆为之一愕,怔怔的看着鬼王恐怖死状,怔了半晌,独行客方才懂得说话:
“原来,在我们追至这里之前,他早已死了?”
萨恩克却一直紧盯着那堆残骸,似想在当中寻出半点蛛丝马迹,他道:
“而且,他还是死得相当快,快得他最后一句话还埂在咽喉,未及说出,便已气绝。”
独行客回望这个年轻人,目光中满是赞许之色,像在惊叹萨恩克在冷静观察:
“年轻人,你的意思是否说,正因他有一句话闷在咽喉,最后一口真气无法宣泄,才会在死了不久之后,尸体突然暴叫?”
萨恩克不语,只是默然点头,他仍是看着鬼王那堆尸骸,沉沉的道:
“不过最可怕的还是,杀他的人,竟然有这样快的出手,而且鬼王的尸体并没有即时粉碎,而是隔了一会才迸为血酱,这份‘凝聚劲力’、久久不发的力量,足见出手的人修为至少在仙境或者以上!”
微顿,皱眉道:
“再者,林内并没有激烈搏斗的痕迹,故这人杀鬼王的力量,应该只是使了一招,也应该只是轻描淡写使出,但其修为已经相当惊人,若这个人全力施为的话…”
已经不用再说下去了,独行客豁已然明白,若这个人全力施为,只怕……
他道:“听适才鬼王所叫,那个杀他的人,唤作黄莲。”
萨恩克斜斜一瞥独行客,道:
“你也认为,这个黄莲,就是掌相所说的,那个惨遭灭门的黄家小姐?”
独行客道:
“极有可能!这个鬼王凶残暴戾,嗜吃人肉,且还在今夜杀了如此多的无辜村民,所以是村民所供奉的黄小姐杀他的,又何足为奇?”
萨恩克道:
“本来我也是这样想,可是别忘了鬼王死后所说的话,他好像提及什么‘乾坤镜’,这个,可能才是黄小姐杀他的关键所在!”
说到这里,就连独行客,也不得不佩服萨恩克的心细如尘,他点头道:
“年轻人说得也是!但,所谓乾坤镜,究竟会是什么?”
萨恩克又再望向鬼王的碎尸,当下陷入一片沉思,他沉吟:
“乾坤镜本就是八卦镜,可照天地阴、阳,属于道家法器…”
“到底会是什么东西?”
就在一众人等苦思刹那,寂寥的密林内,碎地响起了一个比密林更寂寥的声音,冷冷地道:
“乾坤镜可能就是这个!”
萨恩克、独行侠以及余下的伙计哦了声,随即回首,朝声音来镍一望只见密林霜个阴暗之处,正徐徐步出一个与黑暗格格不入的红衣倩影!
她终于也来了!还带来了一件令人极度震撼的东西!
赫见李谡的娇嫩的右掌之上,正拿着一件半尺大小的方砖,尺如一颗巨大魔方,而这颗巨大魔方,原来是以无数黑、白两种金属小格子砌成。
然而这些黑白金属小方格,所砌成六面“卍”形标志!
这颗金属方砖,便是李谡在鬼王那锅血污之物下,所找到的东西?
那个“卍”形标子,本是象征佛教,梵文读“室利踞蹉洛刹那”,意思是“吉祥海云相”,也就是呈现在大海云天之间的吉祥象征。它被画在佛祖如来的胸部,被佛教徒认为是“瑞相”,能涌出宝光,“其光晃昱,有千百色”。
而乾坤镜明明是道家的东西,却有佛门的卍字!且这个卍字还是崇佛的武则天亲自定下念“万”。
众人煞费思量,乾坤镜,它不是镜子!更不是道家之物!跟佛门有几分关系!众人亦难理解这乾坤镜究竟有何作用,无奈下,大家折回了客栈中!
当李谡困惑无比的拿着乾坤镜,回到客栈之时,已是一更,恼人的秋雨,还是如人间怨曲一般凄冷连绵。
李谡轻轻的把紧闭木门推开,屋内虽有油灯映照,依然一片黑暗,然而异常整洁,一切陈设井井有条,李谡并不在乎,尤其此刻她的心正想着别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