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还好,这般称呼一出,衡月只想将手抽回来。
反复提醒这是皇上,是主子,衡月才按捺下这份心情,低头不语。
楚今安心中澎湃,哪怕不能与衡月细说,开口也忍不住道:“安王那厮所言,不管与你说了什么,你都莫要放在心上!”
衡月却一惊,长睫抬起,疑惑看向楚今安:“皇上知道?”
楚今安一顿,衡月恍然大悟,又很快别开眼去:“皇上……让人跟着奴婢了?”
“朕……”楚今安一时语塞,略有些讪讪,“朕也是怕你出事。”
“是,多谢皇上。”衡月低头行了一礼。
她心中知晓,大约是因为藩王都回来了,包括明亲王。
那楚今安让人跟着她,也实属正常。
只是忽然知晓,心里难免有些不舒服,甚至让衡月忍不住回想起被关在暗无天日的侧殿的那些日子。
那种……被掌控了自由的日子,让衡月实在不寒而栗。
她不敢再看楚今安,怕泄露了心底最深的情绪。
但此时的楚今安,却是忍不住的要与她互诉衷肠。
他看了看有些碍事的孩子们,拉着衡月出了侧殿。
在进寝殿的时候,衡月犹豫了一下。
可惜她没有提出意见的机会,便被楚今安拉了进去。
“安王极擅骗人,朕都曾险些着了他的道。”楚今安盯着衡月的神色,又提醒道,“不管他说了什么,你都不要信。”
衡月睫毛轻眨,半晌,才轻轻点了点头。
越这般说,她却越忍不住相信。
从前……也未见楚今安这般着急地解释过。
也无所谓了。
她已想得明白。
反正,楚今安就是她的主子,雷霆雨露,皆是皇恩,她受着就是了。
被楚今安按在床上的时候,衡月也只是惊讶了一瞬。
但……
或许,是楚今安想让她相信他?
衡月又觉得好笑。
她信与不信,又能如何呢?
便楚今安与颜静月果真没有什么,他们的开始,却是因她的这张脸罢了。
“月儿。”
楚今安喊得越深情,衡月越觉得难以忍耐。
她忍不住微微挣扎了一下,便被楚今安攥住手腕按在头顶。
轻轻的吻落在她的眉眼上,伴随着带了喜悦的一声声“月儿”,却让衡月险些要问出,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吻谁?
但他是皇帝啊。
她便是真被当成一个玩意儿,一个工具,又能怎么样?
衡月忍着泪,忍着欲出口的拒绝,好不容易劝服自己就与楚今安好好亲密一回。
但当他那般情意绵绵地叫着“月儿”,将要吻上她的唇时,衡月实在是再忍耐不住,却是忽然干呕了一声。
楚今安一呆:“月儿?”
“皇上,奴婢……”
衡月趁着他愣神,一下推开他后便冲到床边干呕起来。
她吐了半晌却什么也没吐出,只胸口憋闷的难受极了。
一只手轻轻拍在她后背上,衡月眼泪汪汪回头,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奴婢……失仪,求皇上责罚。”
“无妨。廖忠!去请刘院正。”楚今安说完,却感觉被拉了一下。
他低头看,衡月面色惨白,却还倔强的说道:“奴婢,无事。”
“无事便当请个平安脉。”楚今安淡声道。
衡月还想拒绝,唇边却被递上一杯温水。
楚今安叹了口气,又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还难受吗?”
……竟,这般,对她?
衡月有些怔愣地看了楚今安片刻,又低头,就着他的手去喝了几口水。
……想来,安王所说的那件石破天惊的事情,或许真的是真的了。
衡月愣愣的喝完一杯水,刘院正便到了。
他来的很是匆忙,帽子都有些歪,见到楚今安先要行礼便被叫停:“看看她怎么了。”
刘院正连忙应声,掏出脉枕放在衡月手下,片刻后,却是露出惊讶的表情。
楚今安看的有些坐不住了,起身站在一旁蹙眉看他:“如何?”
“皇上……”刘院正顿了一下,“臣再看看。”
这般大喜的事情,还是莫要出错,他得再确定一下才好。
却不想这么一个停顿,却将楚今安和衡月都吓了一跳。
“莫要做这般姿态,到底怎么了,你快说!”楚今安忍不住催促道。
刘院正又摸了片刻,忽然便笑起来:“哈哈哈哈!臣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恭喜衡月姑娘,贺喜衡月姑娘!”
衡月刚刚就惨白的脸色才被他吓的越发白,忽然便被贺喜,整个人都懵懵的,不解地看向他。
楚今安却像是忽有所感,猛地低头去看衡月。
果不其然,刘院正笑道:“皇上!衡月姑娘有孕已经两个月!”
衡月惊讶得瞪大眼睛,一时都不知该给出怎样的回应。
楚今安却顿时大笑起来:“当真?”
“这般事情,臣万万不敢胡说的!”刘院正连忙道。
廖忠很有眼色,带着一众宫人下跪:“奴才恭喜皇上,恭喜衡月姑娘!”
“好!好!今日有喜事,廖忠,每个人多加一个月月利银子!”
楚今安简直喜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上次得知衡月怀孕,是在那般复杂的情况下,而且不是确定。
后来见到有孕的人时,什么准备都已经做好了,便也无法感受今日这般直观的喜悦。
他坐下,揽住还在发愣的衡月的肩膀,喜笑颜开:“月儿!我们又要有孩子了!”
“皇上……”衡月还回不过神来。
她不敢置信,手却已经下意识抚上了小腹,“奴婢……又有孕了?”
“正是呢!已经有两个月了!”刘院正抢着答道。
说完他便被楚今安瞪了一眼。
楚今安瞪完刘院正,转眼看衡月的时候却是溢满温柔:“是,你又有孕了。咱们又要有孩子了,月儿,朕……真高兴。”
他声音越轻,“朕是真的高兴。”
这一刻,楚今安忽然想明白了。
如果说他需要很多孩子,那衡月可以给他生。
而似乎只有想到衡月为他生孩子,他才会觉得由衷的开心。
什么贵女,什么世家。
立什么皇后,选什么秀,他只会觉得无限的厌烦。
女人多了是非多,有一个,似乎也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