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王观昌到了。”
川蜀城内的县衙中,唐敬德将王观昌领入后院,县衙后院点上了一只蜡烛,烛光摇曳,陈望起身从房间内走出。
明月将院落照亮,县衙内左右的朱雀卫站立在门边。
“国师带来了什么消息?”陈望径直走向石桌。
“国师让王爷放手去做,谁敢不服便直接斩了,杀一儆百,还有不服的,便交给萧寒去做,杀人他在行。”
陈望点点头,“还有呢?”
“此处的事情国师已经听说,秘术现世,此处会乱的很,国师会亲自走一趟川蜀城,也请王爷多加小心,此处聚集来了许多山上人,不乏先天境的修士,王爷先不要与他们发生正面冲突,这些人留给国师到了之后再处理。”
“知道了。”陈望伸了个懒腰,仿佛是卸下了某些担子,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楼兰城那边怎么样了?”陈望挥了挥手,身边的侍卫端上来一个凳子在王观昌后面,“坐着说吧。”
“国师已经将九宫山搬到了九尾谷,九宫山弟子已经全部编入了军营中,融合的很好,大概一个月后,就能够到达北方戎狄部落,国师打算先将陈国附近的这些流寇给清理掉。”
陈望点头,“雷厉风行,果然是山上人,行事推行比我们考虑的周全,还如此迅速。”
“另外,国师派出去的几位萧氏弟子已经带回了第一批不服管教的山上弟子,以及那些门派的功法秘籍,全部都交给了红柳城的那位剑修看管。”
“运往太白山了?”陈望问道。
“已经送过去了,还有一件事,老祖宗现身了,找了国师,两人谈了一天一夜,好像是有什么事,老祖宗离开时面色凝重,好像有大事要发生。”
陈望皱了下眉头,那位老祖宗已经许多年不曾露面了,即便是陈国衰弱到几乎亡国也没有人见过他一面,只有上次那位准圣人的学生出现时寄回来一张字条,但是自己并没有按吩咐办事,这一次居然亲自现身。
“朝中官员对于我交权给国师他们有什么看法?有异议吗?”
“武将都还好,就是文官反对声音大了点,虽然联合炼气士是国策如此,但都说什么国师只是一个山上的炼气士,修道长生还行,国政之事让这样一个山上人掌管,实在是让人不放心。”
“乱世要来了,这帮混吃等死的文官让他们把这些年贪的盐铁税收吐出来就送他们去死吧。”
陈望揉着额头,如今一切都箭在弦上了,这帮人每年吃的蜀地各种税钱,通通给吐出来充进国库吧,还好这些年没什么天灾人祸,陈国也算是国富民强,不然自己早就和皇上通通气把这些猪给宰了。
“国师说,蜀地藏龙卧虎,又处于龙门江水边,王爷若是有难处,可以去龙门江畔找龙门江水神,那位水神拿的是真武山封神图,报上他的名字便可随意驱使。”
“知道了,去做你自己的事去吧。”
陈望手撑着额头,“唐敬德,那位县官的伤势怎样了?”
自己到这里的时候曾经带了一颗生髓丸,对炼气士来说,这样的丹药用处也并不大,但是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这颗丹药足有起死回生之功。
“王爷,他已经可以下床走路了,那样贵重的丹药给他吃了,太可惜了。”
“都是为我陈国做事的,为了我陈国受了这么重的伤,九转金丹给他吃也不可惜,明天就是斩刑日子了吧,你们保护好他,斩刑完成之后不用回来,直接去三海山庄,不用留活口,全部杀了便是,给他出出气,等过些日子,本王破境了,再带着他去流云阁去一趟。”
“明白,但是王爷身边不用人……”
“不用了,本王明日去城外的小镇看看那些山上人,监斩的事你看着办,对了提前多备些人手,那个三海山庄不是川蜀城的黑道吗,他们敢来就全部一网打尽,留着活口的就问出来,抄家灭族什么的你和那个县官商量着办,不用心慈手软。”
陈望挥挥手,示意唐敬德下去,他则是手撑着额头靠在石桌上闭目养神起来。
“王爷,天冷了,寒露重,回屋歇着吧。”唐敬德道。
“没事,本王带你们去北面打草原人的时候可比这天冷多了,冻不到,下去吧。”
陈望也是马上带过兵,马下能治国的人,操持陈国政事十多年,陈国北面的草原部落也没人再敢进犯,如今自己又即将破入四境,这点寒风还冻不到他。
天色越来越黑,黑云遮住了头顶的明月,陈望突然想到了那个与自己在客栈共饮酒的少年,若不是他,自己还没机会破境,甚至今生都无法劈碎那道高墙。
“楚武。”陈望轻声念道,一个少年便已经是三境武夫,威势竟然如此之强,即便是四境恐怕都不一定会是他的对手。
“陈国何时来了这样一位天资出众的少年。”
“吟游诗人,从河仓城入的陈国,一路走来若是那位准圣人的学生,时间倒是对不上,而且他是往罗兰镇方向过去,这八百里山脉他也不可能走的过来。”
“怎么会这么眼熟,难道以前见过他。”
陈望翻遍脑海也没有找到一个能够与之匹配的身影,他用力的甩甩脑子,把这个想法给甩出去。
若是准圣人的学生,应该是深得纵横术真传才对,怎么会是一位世俗武夫。
周围只留下了呼呼风声,寒风凛冽,随着天气越来越冷,马上就要到了下雪的日子了。
深夜的小镇一片寂静,一位稚童模样的修士化为一道玄光落入群山中,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在脚下的大阵中,他如履平地,无数道阵纹从他身上切过,没有留下任何的伤口,这些阵纹寻常堪比锋利的法器,修为低一点的修士贸然进入这样的阵纹中会被瞬间撕成碎片。
而现在这样锋利的阵纹却连他体外的法袍都无法穿透,在他的法袍外围成为一道水波,消散无形。
稚童连续捏出十几个法诀禁制,随后取出阴阳图将其放入禁制内。
“明天你便融入大阵中,只要大阵被解开,你便可以与下面压住的人一起脱困了,不过你要让人发现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