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绿色的光柱贯穿了整座山峰,从山顶到脚下这座山峰的山腹被掏空了,里面漆黑一片,唯有大阵的符纹在发着光。
圆形阵纹在脚下撑起,头顶同样有大阵的符纹支撑,二者之间由墨绿色的光柱连接,光柱如同一座牢笼,将那个人影困在里面。
尺武楚脚踩在阵纹的空隙处向前,周围寂静一片,天光被山顶上方的阵法吸收,山腹内只有大阵在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他的脚踩在黑暗处,如同在深渊上行走。
“谁!是谁来了!”
尺武楚已经很轻了,但是他的脚步声在空荡的山腹中依然还被里面的人听到了。
光柱中的人猛的睁开眼睛,禁神术的光效立刻消失,只留下一片金色的禁咒符纹在闪烁着光。
这是一个头发灰白的人,但是他的精气神格外充沛,身体壮硕,精神充沛。
“你不是岳西宁!你是谁!居然能够走到这里!”
这位不知道被关押在此处多少年的老人目光炯炯有神,看向尺武楚的时候,尺武楚感觉自己身体像是被某个东西穿透了一样。
“武夫三境,道心初定,凡人之躯,如此孱弱竟然能够走到这里,你是不是得到了秘术传承!岳西宁死了没有!”
“哈哈哈哈,你都走到这里了,他必然死了!否则你怎么可能得到秘术传承!”
“小子,解开禁神咒术将老夫放出去,老夫赠你顶级功法!送你入尊者境!”
老人大笑起来,灰白的须发乱舞,一位嚣狂无比。
尺武楚心底一惊,此人莫非是岳西宁的仇家,岳西宁与自己同为穿越者,传了自己组字秘术,还帮自己解了道藏,凝聚出来斗字秘术,他断然不会坑自己,而他的仇家,自己若是将他放出来,岂不是给岳西宁白白添了份因果。
“你是什么人?”尺武楚开口问道。
“什么人?”老人仰头大笑,“老夫乃是付鸿飞是也。”
尺武楚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付鸿飞?没听说过。”
“什么!竟然不知老夫的威名!”
付鸿飞愣了一下,心想莫非世间已过去许多年?老夫在此被封印这么久,外面的人竟然都不曾听说过老夫的名字了?
他心念一转,若是不知自己过去,倒是可以利用他解开禁神咒,待自己脱困之后,他的死活在看他的态度决定。
如今自己在此虽被困许久,体内精气神却也达到了巅峰,脱困之后冲击宗师之境也不是不可以,他若是态度不错,便可以收为座下弟子,送他一桩机缘,若是态度恶劣,便随手拍死。
付鸿飞心念转动,询问道:“今夕是何年?”
“你问哪个国的国历?”尺武楚疑惑道,现在还并没有一个统一的时历,东洲太大,各国之间的时历又都是按照在位皇帝纪年,难以统一。
“从岳西宁死的那年开始算!”
“这个……”尺武楚挠挠头,岳西宁现在还没死呢,他说自己藏在了某个地方躲避着什么,在等什么东西回来。
“少说也得千年了吧。”尺武楚说,当时世间还有神道,如今世间接近千年不曾见过十境的修士了。
“千年了啊,世俗的千年还是山上的千年?”
“有何不同?”尺武楚疑惑道。
“当然不同。”付鸿飞道,“世俗时间与山上时间相差甚远,山中无日月,世上已千年,山上一天,世俗一年,无法比拟。”
“有这回事?”
“你区区三境武夫,年岁不大,应当是很有天赋,炼气士的术修境界也在筑基境,体内有微弱的儒家浩然气,莫非曾在儒家学院待过?这样看来,你的天资当是上上乘才对,莫非你不曾去过山上世界?若是无名师指点,也能独自修行到此境界,老夫倒是不介意收你为弟子,与老夫一道登顶神道。”
尺武楚心底轻笑,穆前辈传我大道,若是下次再见到穆前辈,必然要死乞白赖的赖着穆前辈拜师,你一个不知道哪里蹦出来的人,想收我为徒,想得美。
再说了,哪有一见面便要收人做徒弟的。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前辈不用操心了,在下虽要是没有师傅,但是心中已有名师,只是前辈大名我从未听过,不知前辈以前是何门派?被困在此这么多年,我好通知前辈师门来营救前辈。”
付鸿飞大笑,摆摆手道:“不用通知我师门,你能走到这里必然得到了组字秘术传承,你便替我解开封印吧,待我脱困,我送你机缘。”
“前辈说笑了,在下修为低微,虽身负组字秘术传承,却刚刚领悟不久,还没有能力解开此等禁咒。”
付鸿飞面上虽然笑着,心底却已经把面前这个年轻人当成了死人,只要自己脱困,必然杀他,夺了组字秘术传承。
尺武楚也一样,面上笑嘻嘻,一手放在身后,迷你版小葫芦中夺来的那个如意铜盘已经取出,在掌心旋转不停,一有机会立刻祭出偷袭这个人。
“年轻人,我不知你师从何处但是你若是今日救我付鸿飞脱困,我必然送你一桩天大的机缘,保准你步入尊者境。”
尺武楚面带微笑,“前辈,在下才疏学浅,尊者这样高贵的身份,在下不敢奢求,前辈若是能放点丹药符箓或是法宝灵器给我,我倒是挺喜欢的。”
他右手放在腰后,如意铜盘的边缘的刀锋都已经张开,随时都可以祭出,斩向面前的付鸿飞。
付鸿飞心里暗道,好个小子,真够贪婪的,什么事都没做就想要报酬了。
不过给了也无所谓,只要他能将老夫头顶的禁神咒解开,最后他的命都是自己的,还怕给他的东西他们带走不成。
“我若给你,你拿东西跑了怎办?”付鸿飞道。
“前辈修为高深一眼便能够知晓在下修为根骨,若是脱困,以前辈的修为,在下能躲到哪里去呢?”尺武楚笑意深沉。
付鸿飞想了一下,随后点点头,“谅你也不敢。”
他从袖囊中取出一片叶子,经营翠绿,宛如琉璃般流淌出晶莹的光泽。
漆黑空荡的山腹中,只有这一片叶子的光芒保存了下来,它出现时,周围的阵法通通失色,皆被这片翠绿叶子压制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