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安顿好醉城的事宜,唐诗彧和宋瓷得到第五珈传来的消息说:慕容贝贝和文梓豪有危险。唐诗彧饭都不吃急急忙忙拉着宋瓷乘船离开了醉城。
唐诗彧烦躁和担忧的感情过于浓郁,宋瓷情绪也跟着紧张起来,但出言安慰:“他们都很厉害,不会有事的。”
一路上蓝木成负责买干粮和水,三人快马加鞭把三十多天的行程缩减一半,跑死了几匹马才终于但了京城。
此时已入深冬,道路积着厚厚的雪,天地白茫茫一片,显得格外肃杀,北风呼呼吹啸,深红的城门像是怪物张开的血盆大口,吞噬着一切,唐诗彧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催促着宋瓷加快步伐。
街上一个人都没有,连卖炭翁的叫卖声也没有,安静的可怕,清晰的听到马踏在雪地上的声音,让宋瓷不适的皱皱眉头,蓝木成骑着马脸色不佳,神情有些涣散,盯着前方的路发怔。
镖局的大门不同寻常的紧闭着,唐诗彧叫门,往日小三小四都会冒个头出来说一声:“唐姑娘,你来找小姐了?”
“快进来,我这就去叫小姐。”
今日无人应答。
唐诗彧运气翻墙而入,院子里既没有镖局的大叔们挥舞的兵器陈列在这里,又没有慕容叔叔豪爽的行酒令的声音,宛若一座空宅。
唐诗彧心头的不安愈加浓重,顾不得院外的宋瓷和蓝木成,运着所有的真气在脚下,飞快地向文府奔去,没有了宋瓷的遮掩,寒风如刀般割在唐诗彧娇嫩的脸蛋上,唐诗彧像感觉不到一样,不断的加速加速。
从镖局到文府并不远,可今日唐诗彧觉得这条路是如此的漫长,风吹得她感觉心脏都渗着凉意,驱散不开。
站在文府的门沿儿上,唐诗彧腿微微发软,不安和恐惧被无限放大。
院中,安静的躺在哪里的人,滚烫的血液不断的从身上淌出,融化了雪,染红了白,远远看去像是一滩血海,被院子困在这里,不再有鲜活,渐渐的流淌,满院的雪,满院的血。
唐诗彧的脸色比雪还要白几分,跌打着站起来,脚下一滑,从房檐上跌落下来。
坠落的疼痛让她疼得几乎没有了知觉,抬起的手忍不住的颤抖,满眼的鲜红,原本嫩绿的衣裙被身下的人不断涌出的鲜血渲染成刺眼的红。
一种不好的想法充斥着她的脑海:贝贝遭遇了不测!
“不,这不可能!贝贝!贝贝一定没事!贝贝不能有事,她不会违反约定的!对!贝贝绝对不会……”
唐诗彧挣扎着重新站起来,试图寻找到一处没有尸体的支点,嘴唇被吓得已经没有了血色,小脸看着楚楚可怜,一副被眼前的血腥吓惨的样子,眼睛也没有了往日的光彩,带着对未知的恐慌。
而院子里遍地的尸体,没有一个人是完整的躺在哪里,身上满是刀口,死状狰狞,手中的刀还紧紧的握着,指节泛青,不甘的眼神盯着,死死的盯着空中,充满了愤怒!恨意!
小三小四护在一个人身上,心口三处刀口,唐诗彧干咽一口,挤掉眼泪,让视线变得清晰,犹豫的带着颤抖抬起手臂,把小三小四安置在一边,下面的人的暴露在她的视线里。
熟悉的五官,只是往日明媚的眼眸死死的睁着,目眦尽裂,较好的面容竟有些狰狞,唐诗彧心跳露停,只觉得周身只剩凉意,麻木,天旋地转想要晕过去,可眼前的一幕刺得她的眼睛生疼,无法晕去,只得面对慕容贝贝已经没了生息的事实。
唐诗彧腿软了下去,毫无形象的瘫坐在地上,双眼空洞涣散的、朝着院子里的惨状,承受着慕容贝贝已经死了的事实。
怎么会呢?贝贝不会再笑了,也不会搂着她了,更不会养她一辈子了……她们明明约定好了再见彼此一面!她个骗子!大骗子!
不对!这是文府,贝贝怎么会在这里?文梓豪也遭遇不测了吗?是谁下此毒手?是谁?!
唐诗彧大脑急速运转,但只有快要吞噬掉她的悲伤在心头萦绕,心跳声越来越大,突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在她晕倒前,赶来的宋瓷接住了她,看着一地狼藉狠狠地皱紧了眉头,担忧挥散不去。
他们路上碰到,正在掩埋文梓豪尸体的第五珈和神圣,在一边担忧的看着唐诗彧,开口:“唐姑娘情绪冲动得都晕过去了,等她醒来,能接受现实吗?”
第五珈摇摇头,眼里都是悲痛,他不知道,但他一定会被问这件事情的真相。
梓豪,对不起,我不能继续隐瞒下去了,像我曾经答应过你那样。
他比唐姑娘早来很久,他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惨遭毒手,凶手杀完最后一人逃窜离开,神圣未能追上,看那人的衣着像是北域的打扮,凶手应该就是他。
那最后一人便是梓豪。
思及多年的好友被灭门,自己无能为力,第五珈狠狠地握紧拳头,眼中不经意露出杀意,他一定踏平北域,把高高在上的梅家兄弟拉到梓豪的坟前,祭奠文家几十口性命…还有赶来帮助文家的镖局的侠士。他要把梓豪和他说过的,最喜欢的最爱的慕容小姐葬在一起。他还有很多事要做,不能低沉!他要替他们报仇!
蓝木成看着这一幕抿抿唇,不语。
马车里
唐诗彧渐渐苏醒,醒来后没有崩溃,没有哭喊,怔怔地看着车顶,宋瓷的呼喊也不回应。
贝贝死了,都怨我,若我不帮贝贝和文梓豪在一起,她就不会被牵连……呵,就算他们没有在一起,傻贝贝也不会放着文梓豪不管的。都怪我没有弄清楚文梓豪一直隐瞒的真相,想着那是别人的事,和她无关,没想到这点疏忽让她永远失去了最好的朋友…真相?!对!第五珈知道这个真相究竟是什么,一定与凶手有关!
唐诗彧眼神突然有了焦距,晕倒前她隐约看到了第五珈,马车里没有第五珈,他一定在附近,无视宋瓷关心的话,出了马车,宋瓷也没有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