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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放心。”年玉点头,手抚上自己的小腹,她信他就算是身在危险,也会拼尽全力保得安稳,但战场凶险,她又怎会让他一个人去承受?
可年玉没说什么。
楚倾的伤在年玉亲自调理之下,一日一日,逐渐好转。
那之后的京都城,似乎恢复了平静,谁也没有提那日独孤皇后坠落城楼的事,朝堂上,一切都正常的运转着,可在那平静之下,许多事情却在不动神色的发生着。
这一月,年玉和楚倾每日在太子府里足不出门,可那些暗暗发生的事,却也是分毫不差的传进了他们的耳。
据说,独孤皇后死后的第二天,早朝之上,西梁皇帝盛怒,那盛怒之下,许多朝臣都遭了秧,或丢了官职,或是被关押,那些人无一例外,皆是曾经独孤一族的门生。
同样在那一日,西梁皇帝命人暗中包围了京都城内的国舅府,随后,特派使官去边疆独孤府,宣旨收回兵符,这举动一出,让朝中的人都屏着气息,等着结果,似乎对于独孤家会交出兵符这事都不看好。
而若是不交兵符,那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朝中之人都心照不宣。
果然。
那使官一到边城独孤府,还未进门,就被得了消息出来的国舅独孤意砍下了头颅,收缴了使官手中的圣旨,当着手下将士的面,将那圣旨烧为灰烬,更是下令永立阴山王为新主。
当晚,独孤意亲自帅兵攻占了边城附近的城池,接着率领着将士,一路向京都城逼近。
那消息传回京都城的时候,已经是好几日之后,短短一月,叛军就已经取下了四个城池,那气势,分外高涨,独孤一族的谋反,虽在意料之中,可得知几个城池皆被独孤意占据,西梁皇帝依旧受了不小的冲击。
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西梁皇帝便召集朝中的几个将军,以倪将军为首,率兵平乱。
可独孤意手中掌握的兵力,比起其他几个将军,多了不知多少,仅是最开始的几次战役,就连连失利,几个城池未守住的消息传回京都,西梁皇帝竟是晕厥了过去。
醒来,西梁皇帝立即着人准备銮驾,赶往太子府。
年玉听到宫人通传之时,她正在书房里整理着书籍,当下,她的手微微一颤,“来了吗?”
终究还是来了!
若不是到了危机关头,西梁皇帝怎会往太子府跑?而他的目的……
年玉敛眉,放下手中的书籍,匆匆出了房门。
“太子呢?”一边走,年玉一边对跟上她的南隐问道。
南隐目光微闪,想到什么,忙道,“今日一早,太子吩咐近身侍卫准备了弓箭……”
弓箭?
她怎么不知道?他的伤还没完全好……
若是准备了这些,那子冉此刻……
没有再多问,年玉迅速朝着后院的演武场走去,一路脚步匆匆,进了演武场,年玉第一眼所见,便是那一袭明黄的帝王,年玉停下脚步,站在演武场的门口。
那帝王站在角落,望着一个地方,年玉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目光之中,子冉的身形挺拔一如以往,可是……
年玉顺着他搭在弓上的羽箭,瞧见那箭靶,靶心的红点没有一支留下的箭,而箭靶下的地上,许多羽箭凌乱的散落。
年玉心中一怔,目光转向楚倾,几乎是下意识的想上前。
他的伤就算是在这两月,已经好了许多,可依然还不能用任何兵器,可他……
年玉看着他的侧脸,那隐约流露出来的急切,再是明显不过,他急了,在确定燕爵到了独孤国舅那里,他的心里就已经急了,一场战乱在他的预料之中,他恨不得早些将一切危险都化为无形,可他的身体……
“哎……”一声低低的叹息,拉回年玉的思绪。
年玉看过去,正对上西梁皇帝看过来的视线,似乎看到年玉,那帝王也有些吃惊,可仅是一瞬,西梁皇帝的神色间就已敛去了惊诧,朝年玉走来,一脸的凝重,似乎满心的心事,焦头烂额,又似仅剩的希望渐渐破灭。
一眼,年玉就明白这帝王的这些情绪是因何而起。
站在原地,直到西梁皇帝从她的身旁走过,年玉看了一眼楚倾,此刻,她本是迫不及待的想冲到他的身旁,抱着他,让他歇下来,告诉他,一切可以不用那么急,不管要面对的是什么,他的伤,他的身体才是第一位。
可想到什么,年玉终究还是收回视线,转身,跟着西梁皇帝出了演武堂的门。
“皇上。”
年玉唤道,恭敬的朝那帝王福了福身,帝王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年玉,那眼里的失望一刻也没有消散。
那失望落入年玉眸中,年玉了然,“子冉的伤,虽是好了许多,可那日祭台爆炸,着实伤得太重。”
“朕知道。”西梁皇帝开口,语气里依旧有叹息,可想到心中的事,饶是这个帝王也难掩急切,“但你可知道,独孤意那老东西,还有燕爵那不孝子,已经起兵,占了好些城池,就连倪将军也吃了败仗,如此下去,我西梁国的天下,当真要拱手送到那些乱贼的手上吗?”
“所以,皇上想让子冉领兵出征?”年玉毫无顾忌的说出西梁皇帝的心思。
那样的直接,西梁皇帝微微一愣,仅是一瞬,那眼里便有愧疚浮现,夹杂了一丝无地自容的无奈,“年玉,如果可以,朕该御驾亲征,亲手剿灭那些乱贼,可你知道,朕的身体……”
西梁皇帝说着,微微一顿,叹了一口气,继续道,“朕才将子冉找回来不久,就算是雪衣在天之灵,该也不愿看到他身处危险,可如此任凭独孤一族吞噬着我西梁的版图,到时候,你和子冉,你们一家三口定也不能独善其身,所以……”
子冉明白这点,所以急了。
可……
“皇上。”年玉敛眉,打断了西梁皇帝的话,微微一顿,再次开口,语气里,多了几分坚定,“你看,我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