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深是个二十五六岁的汉子,普通的长相,身体结实,长时间在太阳底下工作,他的皮肤晒得黝黑。
季夜凝和柴俊来到李深暂住的房间时,他还保持着蹲在墙角双手抱膝,头深埋在腿间,让人完全看不到他的脸的姿势。
“小李你为什么这么做?”
柴俊可没季夜明那么沉得住气,看到这个算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工作伙伴,就想到他干出来那事,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气。
蜷缩在地的李深闻言身子哆嗦了一下,却没有开口回答的意思。
“说话!”
李深越沉默,柴俊就越暴躁,他最讨厌这种闷葫芦了,有什么苦衷开口说出来不行吗?
什么都憋在心里,别人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不可能未卜先知。
非要采取极端手段来解决问题,造成严重的后果毁了自己的一生,给家人带来无尽的悲痛和难以愈合的伤害。
何必呢?
暴躁的咆哮过后,被一直沉默对待,柴俊刚见到李深那点怒气都磨没了,轻叹口气,收回视线,不在理会李深。
“告诉我谁指使你对我下狠手,我可以帮你解决掉你遇到的任何麻烦。”
她不会放过他,让他逃脱法律的制裁,但看在他没有得手又提供线索帮她找到真正要害她的人的份上,季夜凝倒不介意顺手帮他解决掉麻烦。
当然,如果这人不识相放弃了这次难得的机会,季夜凝也不会强求,她可不一定非要通过李深本人才能调查清楚。
这人又不是专业干“清洁”的,请他的人估计也不太懂那行规则,否则,也不会找上这么一个毫无经验的人来做这事了。
想要调查到他跟谁接触过,找出可疑人选来,应该不会太困难,但她现在手受了伤,不想花那么多的精力在这件事上。
“你……你没死?”
一直没有声音的李深在听到季夜明的声音时猛然抬起了头,毫不掩饰眼中的震惊。
“你真想这辈子在牢里度过?”
眉头轻挑,季夜凝冷视着李深,嘴角上扬,勾起一抹冷若冰霜的笑。
“对……对不起,我……我也不想的,可……可我母亲得了重病需要大笔的钱,那人……那人给了我二十万让我……让我……对不起,对不起……”
大滴大滴的眼泪滚落,李深哭的像个孩子,他真是走投无路了才会鬼迷心窍的收了那人的钱干出那伤天害理的事来。
“你缺钱不知道跟我说吗?”
一听李深的话,沉默不语的柴俊就怒了,指着李深怒骂起来:“我柴俊什么时候对不起你?让你恨到不惜毁了自己也要报复我?毁我的电影!”
柴俊是真的怒了,猜到和被证实还是不太一样,亲耳听到李深说他做这事的原因和过程,满满的失望涌上来,夹杂着一丝恨铁不成钢。
“我没兴趣听你的故事,你只需要告诉我,谁指使你对我下手的,我可以帮你找最好的医疗团队医治你母亲的病。”
眼底的冰霜寒到只一眼就能将人冻结成冰,这李深固然可怜,但他的做法让季夜凝不耻。
世上那么多种办法,他非要选择最愚蠢的一种,若不是她运气好,陆遥替她挡了一劫,又因为她身手不凡,在出事的瞬间及时出手拉住陆遥,那现在后果如何不堪设想?
“我……我不能……”
对上季夜明那双冰寒的眼睛,李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硬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不要挑战我的耐心,你会后悔的。”
要弄死李深这么一个小人物,再简单不过,可不到万不得已她并不想那么狠绝,毕竟,现在她不是季夜凝而是季夜明,她不想让她弟弟的手上也沾上鲜血。
闻言,李深又打了个寒颤,整个人如坠冰窟,好可怕的眼神,好像下一秒就会被她杀掉!
“说!”
季夜凝真没她弟弟那么好脾气,在她所生活的环境里,从来都是强者生存,弱者被踢出局。
能忍李深到现在,只是因为他还有一点剩余价值,若他不识相,非要挑衅她的厉害,季夜凝是不会吝啬的。
“我说!我说……”
宛如被人扼制住了脖子,李深被瞪视的窒息,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哆哆嗦嗦的说道:“我……我真不知道他是谁,只知道他姓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