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瑶从东湘院被拉走后关进了自己房间,午膳送来了丰盛的食物,她却一口不敢吃。
午后,林圣君带着赵管事送了东西来,一柄匕首、一杯毒酒、一条白绫。
“祖父当真要我死?”林若瑶跪在地上哭。
“不是我要你死,而是你自己选的路,你若不愿自己了断,他也要送你去牢里,到时候只怕会受更多罪。”林圣君情绪悲沉,背过身去。
“可是我才十六岁,祖父我还不想死。”林若瑶看着桌面托盘里面的东西,害怕至极。
“先吃饱再走吧。”林圣君无奈说完话,快步离开了。
赵远跟在身后将门锁上。
林若瑶只觉得浑身冰冷,如临冰窖,她浑浑噩噩的爬上桌面,将托盘打翻在地,发出“哐”的大响。
声音巨大,门外却没有任何动静,窗户和大门都有人把守,却没有一个人进来看一眼,都只当听不见。
她最终还是吃了东西,边流眼泪边吃,眼泪都流到了嘴里,随着食物吞咽了进去。
吃完东西,她浑身颤抖的抱着自己缩在角落。
一直到夜色降临,屋外都没有任何动静,也没人进来看她。
她觉得肚子饿又爬起来吃了东西,饭菜早就凉透了,她默默吃着,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娘亲。
大概是太过恐惧,有点神志不清,喃喃自语道:“娘,我只是为了得到林家家产,怎么就落的如此地步?”
“娘,我好想你啊!”
又过了几个时辰,夜更深了,外面也更加寂静,她缩在角落只听到门外风“呼呼”的刮着。
突然,窗台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下一瞬,她眼前出现了一道身影,抬起头,对上了一个黑衣蒙面男子。
男子眼神犀利,却有些眼熟。
这是景王给她使唤的死士。
是景王派人来救她了?
这是她的第一反应,她连忙站了起来,正想开口说话,黑衣人捉住了她的下巴,她一句话说不出,眼睁睁看着黑衣男子将一瓶东西灌进了嘴里。
她只觉五脏俱焚,很快嘴里出现了甜腥味,她感觉有东西从她嘴里溢了出来。
临死前,她觉得自己的一生真是可悲又可笑。
夜黑风高,狂风大作,这样的夜晚似乎很适合做一些残暴的事。
京都某条深巷,一醉酒男子被一群黑衣人围困,几招毙命,黑衣人临走前将一个蓝底红花的瓷瓶放在了死者手中。
与此同时,另一名男子出了皓月楼上了一辆华贵无比的马车,马车行至某个拐角处,被一群黑衣人围困住。
男子淡定无比,冷笑嗤之,“就这么几个人,也想动本王?”
黑衣人与黑衣人混战,下一瞬,只听男子马车前的护卫紧张不已,“主子,咱们先撤吧?”
男子才从马车内钻出来,发现他的人堪堪只剩下俩人,而对方的人却无一伤亡,可见对方的战力和配合度有多高。
在他转身逃跑之时,仅剩的两人也被撂倒。
黑衣人很快追上了他。
他深知对方冲他来就知道他的身份,吓得跪地求饶。
然而始料未及的是对方并没有杀他,而是将他按在地上揍了一顿狠的,揍完就撤了,消失的无影无踪,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次日,林筱月一早就收到了林若瑶“病逝”的消息。
府里突然逝了小姐,一时间忙了起来。
杨婉尊林圣君的吩咐,在乔妈妈的帮助下手忙脚乱的给林若瑶办起了丧事。
林筱月收拾妥当去了静心院给吴氏请安。
吴氏虽然不喜欢林若瑶,但终归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知道她去了,心情也悲痛不已。
她大多还是因为她犯了大错难过。
林筱月见吴氏难过,让屋里的人都先退了出去。
“祖母可觉得孙女残忍,不顾亲情?”
吴氏抬眼看着林筱月,将她拉到了自己身边坐下,“好孩子,你是祖母的心头肉,我怎么会这么想你呢?”
“我只是不知道,她们母女怎么就这么容不下你呢?一个两个都想至你于死地。”
“可能我确实不该回林家吧。”林若瑶心情低落的垂下了眸子,又想到什么,抬起头坚定的看着吴氏,“但是我不后悔。”
回了林家才有了疼爱自己的祖母,才会与顾景之重逢。
“怎么不该回林家了?林家本来就是你的家, 你父亲可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吴氏拍了拍她的手,表情认真的说道。
“祖母。”林筱月依偎进了吴氏的怀里,眼眶湿润了。
从静心院回了东湘院,院里剩下一个喜儿在院里打扫,其她两个则去了前院帮忙。
林若瑶是犯了错死的,明面却是病死,林圣君让简办丧事,该走的流程也不能少。
进了屋,杏儿停下手里的活,上来问林筱月要不要吃点水果,林筱月说吃不下,只让去上茶水。
杏儿刚退下,柳儿从屋外进来。
京都的消息传的飞快,昨晚的事今日就传遍大街小巷,达官贵族们的事只要传出来都会成为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唐辰铭死了?”林筱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昨日还嚣张跋扈的人,一晚上过去就没了。
“应该不会有错,街上都传疯了,好像是被人无声无息杀死的,作案现场只留下一件物品。”柳儿神秘兮兮的说道。
林筱月没想到她巴不得死的人竟然这么容易就死了,心里暗暗高兴,认真等着柳儿的下一句。
“蓝底红花的瓷瓶。”
柳儿的话说完,林筱月惊讶的眨巴着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无意识的接了一句,“什么?”
“小姐,您没听错,我听到的时候,也以为自己听错了呢。不过也没见到,可能就是巧合而已。”柳儿神色平静的解释。
林筱月并不认为是巧合,觉得一切都特别怪异,至于是哪里怪又说不上来。
想到唐辰铭的身份,他父亲如今掌管着禁卫军身份贵重。
他并不是很在意唐辰铭这个第二子,但毕竟是儿子,怎么样都会要求仔细彻查吧。
杏儿上了茶水,茶水热度适中,林筱月端起来抿了一口。
“那现在情况怎么样啊?”放下手中的茶水,看向柳儿。
“现在还在严查。”柳儿想了一下,又想起一个让人开心的事,“小姐,还有个好笑的事。”
她边说,还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