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旦藏身的帐篷被罡风撕裂,无数火焰倒飞向四方。
这是一个玄窍境武夫的恐怖力量,只要被察觉到踪迹,身未至,力先到,无所遁形。
随着距离不断缩短,公孙烬甚至已经可以想象那小子被自己一爪扭断脖子的画面。鲜血自七窍溢出,如死狗般没了气息。
可下一秒,公孙烬却一拳砸在了一片坚硬的光幕之上。
金色的符文若隐若现,却实实在在让他的拳头落了空。
那年轻人就站在光幕后方不足两米开外的地方,剑指虚画,头顶上空立马飞来一把利剑。
与此同时,公孙烬后背毛孔紧闭,感应到了一股致命的危机。
甚至都没有犹豫的时间,公孙烬猛然回头,一拳递出,刚好与迎来的拳头撞上。
恐怖的罡风源源不断地震荡而出,让那飞剑的速度都变慢了不少。
即便如此,飞剑还是在刹那间洞穿了公孙烬的后心口。
噗!
再次喷出大口黑色血液,公孙烬脸色惨白摇摇欲坠,却还是站住了身形。
他不能倒下,此时若倒了,命也就没了。
“哈哈哈哈,没想到我公孙烬纵横江湖几十年,也有如此狼狈的时候。可你们以为这样,我就会倒下吗?洪州大军,立刻便会杀到。你们这些外来之人,全都得死!”
“哼,就算真要死。能亲手斩杀一位玄窍境武夫,我罗永郝这条命也死得不冤了。”
劲装汉子丝毫没有退意,冷笑间,右掌推出,罡风刺入那伤口之中,疼得公孙烬全身抽搐。
这位年仅二十岁便建立了神机山庄的武林传奇,还真没受过如此严重的伤势。
刚刚那把贯穿了胸口而去的飞剑,只差半寸便可击碎心脏。即便如此,那残留在体内的剑气,依然搅得五脏生疼。
“日月无光,魑魅魍魉,一剑荡三山!”
就在这生死紧要关头,城楼之上跃下一位金甲武夫。小小的三尺长剑,散发出无穷金光,威势浩大。罗永郝来不及调用拳罡硬接,只能闪身退走。
来人落地后,再出一剑,年轻炼气士祭出符盾抵挡,还是被那剑气震得倒飞出数米远。
“庄主,腾蛇关已破,先走!”
诸葛凌风没有追击任何人,反而是脸上凝重的扶住公孙烬,瞬身冲进了火海之中,往南边去了。
李旦起身后,收剑在手,一时间神情复杂。
公孙烬在这种情况下都没死,足见一位玄窍境武夫的强大。
数天前的苍云岗之战,这位神机山庄之主明明也受了重伤,却能在短时间内恢复,定然有着疗伤圣药。再加上玄窍境武夫强大的肉身恢复能力,刚刚那一剑,未必真能造成多大的伤害。
“除非现在就追到神机山庄去,否则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微微叹了口气,李旦不禁摇了摇头,实在是觉得可惜。
先前之所以果断选择动手,正是看到了有金丹期高人将公孙烬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本想着趁机于暗处偷袭,未必没有报仇的机会。
结果一入惊鸿关,那道觉上人便退走了。好在从北边来了两位外罡境大宗师,这才有了后来发生的一切。
“终究是玄窍境高手,一身拳意、内气,都非寻常武夫可比。能让他重伤,甚至还吃了一记飞剑,已经不错了。”
收了拳势,调整完气息的罗永郝,一边擦拭着嘴角的血迹,一边朝李旦走来。
他有些好奇,眼前这个身穿普通军服的年轻人,与那神机山庄之主,究竟有何仇怨,竟然敢亲自用血肉之躯当做诱饵,与自己合作。
公孙烬的全力一击,可是连他都未必挡得住的。
“将军是大德王朝的人?”年轻人将飞剑绑在身后,突然问道。
“不错。但你,不像是后昭国的人。”
汉子摇头笑笑,随即望向了左手边,是那老太监有些狼狈地走了过来。
“公公受伤了?”
“一点点皮肉伤,不足挂齿。只是年纪大了,身手大不如前喽。”
老人拍着身上的尘土,目光却始终放在那年轻人的身上。李旦看了老太监一眼,脸色微变,却是急忙转过了身去。
不会是玉琼宫里出来的太监吧?万一见过欧阳闻都大闹玉琼宫的画面,会不会认出自己?
就在李旦心生忐忑之际,北面的闸门被一群士兵撞开。紧接着,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在那胡乱大喊。
“杀,兄弟们给我杀啊。本将军乃武曲星君转世,有皇天附体。你们只管冲,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
声音未落,士兵们却纷纷停在了原地。
惊鸿关内到处都是大火,谁敢冲进去送死?
“啧啧啧,大行令来晚了一步。这敌人啊,都跑光了。”老太监收回打量年轻人的目光,嘲讽道。
刘溪听完后,脸皮微红,却也是不甘示弱,挺起了胸膛。
“定是察觉到了本将军的王霸之气,夹着尾巴全跑了。唉,都怪我霸气侧漏,害得兄弟们没有军功拿。看来下次,得收敛一些了。”
刘溪大摇大摆的踩着闸门走入惊鸿关,正准备向罗永郝询问战况,却突然看见一小兵转身欲走。
这还了得?
见了本大人,居然连个招呼都不打,连个最基本的礼节都没有?这他娘的分明就是叛军的奸细。
“站住!你这个小兵,为何见了本将军就跑?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威风凛凛的刘状元,三步并作两步走,没一会儿就追上前去,抓住了那人的肩膀。
可当那小兵转过身,刘溪却仿佛见了鬼一般,大叫一声,坐到了地上。
“你你你你你……你是何人?”
小兵不答,吓得他赶紧换了个问法。
“前辈打哪里来,又要往哪里去啊?”
小兵闻言,这才眯着双眼,冷笑道:“大炮,我劝你善良。”
“欧阳……不,蛋哥,真是你啊?他娘的,还以为见着鬼了呢。嘿嘿嘿嘿,蛋哥,快一年没见,您老人家这头发……实在是,迷人呐!”
“是啊,许久未见,不如不见。”
“蛋哥,您老人家咋能说这话,伤人,实在是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