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把一串糖葫芦卖到十两白银的小贩，自然是非常厚道有良心的。
毕竟普通人，也干不出这种事。
可俗话说的好，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所有的市场，都是由需求来决定的。
这十两一串的糖葫芦，不光熊崽子想吃，还他娘的真有人敢买。
放在以前，李旦保证是扭头就走。可如今，貌似跟刘溪、饼干之类的活宝混久了，脑子就有点不太灵光。
“区区十两，有必要扯上半天？店家，你的糖葫芦我全包了，还请闲杂人等离开。”
随着那口剑鞘的出现，李旦耳边响起了一道女声。
抬头看去，一个模样看着二十来岁的姑娘，锦衣束法，腰缠金带，正满脸不屑的用剑鞘，压下了小贩的手臂。
在她脚下，蹲着一只身高三十厘米左右的兔子，两眼腥红，直勾勾的盯着摊位上的糖葫芦流口水。
饼干见状，立马不乐意了。眼看着黑心老板的银子即将落入小贩手中，自己就能吃到糖葫芦了。凭啥让你个娘们抢在前面？
行走江湖，先来后到的道理都不懂？
“呔！哪里来的妖怪，还不速速退下！”
饼干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那头比自己矮了好几倍的大白兔子，龇牙咧嘴。
大人不懂事，一定是你这小白兔搞的鬼。
什么正经兔子，会吃糖葫芦？
刹那间，原本老老实实盯着摊位看的兔子，吓得浑身发颤，慌忙躲到了女子身后。
狗熊儿会说话，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哼，吓唬我家欢欢？小狗熊，你有几条命？”
女扮男装的姑娘冷笑连连，随即收回剑鞘，指向饼干。一股极强的法力波动，瞬间在大街上掀起阵阵狂风。
除了卖糖葫芦的摊位，方圆百步，鸡飞狗跳。
好大的气性！
“啊啊啊啊啊……救命哇，丑八怪杀熊啦。救命哇，老娘们动刀啦。”
吓得熊脸雪白的饼干，立马绕着李旦转起了圈圈。它这一叫，女人愈发恼怒，直接以法力震落了剑鞘。
嗡嗡嗡嗡嗡。
三尺长剑，寒光熠熠。
“金丹期？”李旦皱了下眉，随即咧嘴干笑，抓着熊崽子便连退了数步。
“误会，都是误会。姑娘有话好好说，动手就算了。”
“哼，养了头会说话的狗熊，了不起了？就这么个呆头呆脑的玩意儿，给我家欢欢提鞋都不配。嗯？你怎么知道我是个女的？”
姑娘提剑说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却是满脸通红起来。她想不明白，眼前之人，为何一眼就认出自己是女儿身？
这不科学！
李旦仿佛看傻子一样看了她片刻，脸皮微微颤动两下，还是选择当个哑巴。
这姑娘，怕是脑子有问题。
此时的饼干，也有些怕了，一听姑娘说自己呆头呆脑，立马斜眼歪嘴，装傻充愣。
那兔子见状，捧腹大笑。尽管不能说话，但指着饼干，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奇耻大辱！
我堂堂饼干，世上最聪明的聪明熊，居然被一只兔子笑话？
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天理了？
可一想到那娘儿们手里的长剑时，饼干两眼一翻，直接倒在了地上。
装傻充愣，好像还是装死容易些。
“熊熊，熊熊……”
兔子见饼干突然倒地不省人事，显得十分担心。想要说话，却又根本说不清楚，只得在主人身后蹦蹦跳跳，干着急。
女子见状，却是冷笑一声，收剑回鞘。
“一人一熊，没个好东西。店家，愣着作甚？你的糖葫芦，本公子全包了。”
“姑娘，这么多，吃的完吗？”小贩咧嘴憨笑，额头却是冷汗淋漓。
这么个脑子有坑的女人，还真不好伺候。
“嗯？”
“口误，口误。公子，当真全要了？”
“废话！”
女人伸手，掌心之中立马出现一块金锭子，足有鹅蛋大小。摊贩见状，兴奋的将金锭子往嘴里一咬，好家伙，果真嗑牙。
随即，男扮女装的姑娘，便在众目睽睽之下拿着几十根糖葫芦离开了。自己吃一根，兔子吃一根，路没走多远，糖葫芦倒少了一半。
“神经病。”
“傻老娘儿们。”
女人走远后，李旦与小贩几乎同时朝地上啐了口唾沫。
“咋滴，嫌赚得多，不高兴啊？”
“嘿嘿嘿嘿，手艺人挣钱，那是天经地义。不过挣再多的钱，也不妨碍我骂娘。说实在的，一个姑娘家家，舞刀动枪的，成何体统？我要是仙家，早甩她一巴掌了。有钱了不起啊，有钱就能乱花吗？”
嗤之以鼻的小贩，又朝一旁啐了口唾沫。
李旦无言以对，只好朝小贩竖了个大拇指，转身便走。
看来这翼城，是待不下去了。
“仙家这般着急，怕是要出城？虽说何某人微言轻，但还是要劝仙家一句。那圣山，去不得。”
小贩一边收拾摊位，一边晃着脑袋自言自语。李旦闻言，哪还敢随随便便离开？
自己要出城这事，谁说的？难道是饼干？
低头看去，小黑熊正允吸着爪子，神游物外呢。估计没弄到糖葫芦，自闭了。
“有何去不得？店家不妨说的再清楚些，等明儿个，再卖我糖葫芦也不迟。”
“啧啧啧，你这人，一看就比熊崽子老实。也罢，看在何某今日做了笔大买卖的份上，就与老弟多说两句？”
小贩收拾好摊位，示意李旦跟自己蹲在路边。先看了会儿过往的行人，随后才从怀中摸出一杆旱烟点上，抽了起来。
那模样，还真有点老烟枪的派头。
“圣山？这大端王朝的地界上，什么山能配得上一个圣字？全他娘的狗屁。就一百多里外的那雪山？每年长高十几丈，比娃娃蹿得还快，不是啥正经玩意儿。”
“店家的意思，是那山里头，有什么妖怪作祟？”李旦琢磨半天，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只好硬着头皮问道。
小贩随即转过头，扯了两下嘴。
“妖怪？妖怪算个屁！”说到这，小贩瞥了眼躺在地上的熊崽子，冷笑连连：“那里边的东西，比妖怪可怕一万倍。若要放出来，莫说是这小小的织羽国，整个乾元地界，都得完蛋，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