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眼前的天地是某个地下世界，其实说的通。
毕竟天幕之上，并无太阳，也没有日月星辰。有很大的概率，并非是大千世界。
但是不是还在雪山内部，就不好说了。
“白驹天星阵是上古白玉京诸神，往返于三千大千世界的空间法阵。人在其中，可于弹指刹那间，穿越十亿八千万里。”
“十亿八千万……里？师尊，这不是骗人的吧？九大地界加起来，绕上一圈，都没这么远。何况所谓的三千大千世界，都是秃驴们骗人的说辞。除了咱这，其它的大千世界在哪呢？我佛如来，又在哪？”
老头的解释，让一众弟子都伸长脖子，张大了嘴巴。
他们皆为炼气士，远比凡人更有眼界。可那白驹天星阵的玄妙，却连他们都觉得不可思议。
“哼，刚刚灵儿才说过，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正因为你我都没见过，才更要相信，这天幕之外，还有更为广阔的世界。你们别忘了，数天前刚见过那应元氏的法相。还有那只，从天上俯瞰着地界众生的眼睛。灵儿，你说师傅之言，有无道理？”
老头看了会儿天空，随即捋着胡须朝小姑娘笑道。
“师傅说的，当然不会错啦。三位师兄就是太过愚笨，所以晓不得天机。”
“哈哈哈哈，灵儿说的对。他们三个，太笨，实在是有些难为人了。”
“师尊怎么老向着小师妹，看来是不打算靠咱几个养老喽。”
就在师徒五人互相拌嘴之际，不远处的另一座山头上，又凭空出现两道身影。
看上去像是一对男女，身着宽大的黑袍，各自的面目容貌，完全隐藏在斗篷之下。
两个黑袍人的出现，悄无声息，没有半点迹象。仿佛原本就站在那里，只是先前看不见罢了。
“师傅，是看了我很久的那两个人，他们跟来了。”
小姑娘第一个发现动静，眉头紧皱，立马躲到了老头身后。
与此同时，两名黑袍人不打招呼，便御空飞了过来。
老头见状，晃了下手中拂尘，微笑转成了冷笑。
“灵儿不怕，两只臭虫而已，不怕他们动手，就怕他们不敢动手。”
轰隆！
远处的火山再次喷发，巨大的熔岩喷涌而出，化作漫天火雨。
在这么个地方，普通人的确是无法生存。
至于炼气士，在法力耗尽的情况下，也未必能活得更久。
此时，众人的目光都被远方的火山吸引，包括那两个神秘的黑袍人。
老头见对方许久都没动作，便有些忍不住了，干咳一声，冷笑道：“两位跟的这般紧，为何又不敢以真面目示人？难道是相貌丑陋，怕吓着贫道？”
声音落罢，不远处的两人纷纷摘下斗篷，果真是一男一女，且容貌俊美，异常的年轻。
尤其是那女子，看着不过二十出头，皮肤白皙，明眸皓齿。
前脚刚说完对方长相丑陋的老头，顿时哑然。其余几个弟子，也纷纷看向了自家师傅。
“杜师弟，瞧见没，啪啪打脸啊这是。”
“嘿嘿嘿，师尊他老人家你还不知道吗？只要不说话，走哪都是得道高人。但凡开了口，连路边的野狗都不爱搭理。”
“哼，你们两个怎么说话的？师尊他老人家不要面子的吗？说真话，也要挑时候。否则，多伤人心？老人家的内心，可脆弱的很。师尊，弟子说的对不？”
三个男弟子你一句，我一句，就跟村头的妇女拉家常一般，扯了大半天。身为元神境地仙的老头，愣是被气得满脸通红，一句话都插不上。
而此情此景，也让不远处那一对黑袍男女，冷下了神情。
“几个筑基期的毛头小子，见了前辈高人，居然毫无敬意。看来，又是一群山上待久了的废物。那老头，瞧瞧你的这些个不成器的弟子。靠他们传承衣钵，怕是死后连个埋骨的地方都没有。”
黑袍男子冷笑连连，说话的同时，目光一一看过五人，最后落回了那小姑娘的身上。
老头一听，原本通红的脸皮瞬间便黑了。
打狗也得看主人不是？
我这几个弟子，连我自己都舍不得打舍不得骂，今天还能让你们二位占了便宜？
“啧啧啧，贫道我炼气有成，还想多活几年呢。这位小兄弟，出门在外，还是积点口德为妙。说不定哪天，就踢到铁板了。”
“哈哈哈哈，本座已是金丹后期修为，放眼这偌大的雪山，何人是本座对手？老头，本座也不跟你废话。将你身后那小娃娃交出来，剩下四人，随时都可离去。可倘若你不交，明年的今天，就是……”
“就是贫道等人的忌日呗？啧啧啧，这都多少年前的老话了，能不能来句新鲜的？算了算了，不让你看点厉害的东西，还真得拿贫道我当猴耍。”
老头捋着胡须，冷笑过后，用拂尘微微朝前方画了个圈。刹那间，其身前的虚空，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漩涡。
一开始，那漩涡不过拳头大小。可转眼间，就变得足有半人之高。巨大的吸力，疯狂吞噬着周围的一切。
黑袍男子所站的位置，距离师徒五人，仅有十余丈。只见一男一女的身上，瞬间冒出刺眼紫光。两条巨蛇，盘于二人身后，仰头发出凄厉的咆哮。
大量紫色的真元被漩涡所吞噬，在虚空中拉出了一条长长的轨迹。
刚刚还不可一世的黑袍男子，脸色狂变，竟是连身形都难以控制。
“这是什么力量？不可能，这绝非金丹期所能施展的神通。老头，你究竟是何人？元神境地仙，不可进入圣山才对。”
“哼，现在知道怕了？早知如此，就该乖乖把嘴闭上嘛。别挣扎了，进来坐个十天半月再说。”
老头继续冷笑，手中拂尘一挥，元神自天灵涌出，却是那盘腿而坐，双眸紧闭的少年模样。
随即，少年骤然睁开双眼，两只瞳孔一黑一白，右半边的脸颊也成了血红之色，如同刚刚从火山底下喷出的岩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