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旦想过姬祈灵会在圣山内伺机报复,却没料到,老头能叫来两个金丹期帮手。甚至两人的修为神通,都在他自己之上。
而虞念与那红脸老头的突然消失,也让李旦越发不安起来。
这种不安,是在被困“雷网”之中,都没出现过的。
等李旦再次感应到虞念的存在时,已经是在三里地之外了。
也就是说,刹那之间,两人至少挪移了一千五百米。
这是什么神通?元神境之下,还有人能做到空间挪移?
这一刻的李旦,的确是吓到了。根本来不及过多思考,抓起饼干就往地面飞去。
见那年轻人如此果断便选择逃遁,姬祈灵微微一愣,似乎有些意外。不过老头的反应也十分迅速,伸手一挥,瞬间化为白色的遁光俯冲而下。
“解师弟,别喝了,现在不动手,更待何时?”
“哈哈哈哈,师兄此举,以多欺少,传出去就不怕天下人笑话?”
身着黑袍,面带刀疤的解千愁,虽然丢了酒壶,摇头大笑。可笑声落下的瞬间,人便突然踏在了累累白骨之上。
那股巨大的冲击力,不知掀起了多少丈的尘土。
李旦前脚刚把饼干放下,后脚就发现头顶落下一口青黑色的大刀。力道之强悍,远远便镇压过来一股重如山岳般的气机。
在没搞清楚对方的修为前,他哪敢硬接?
“饼干你先自己找个地方躲着,老子得跑路了。”
匆匆甩下一句话,李旦身化剑光,朝前方战场冲去,堪堪躲过了那一刀的狙击。
不过解千愁似乎早有预料,身形在地面闪烁了好几下,才不紧不慢的拔出了那口大刀。
五指握住刀身的瞬间,男人又凭空变出了一壶酒,仰头就灌。
“解师弟你在做什么?你我已经得罪了虞道川之女,若不能让他们二人闭嘴,后果如何,你难道不清楚?”
“呵呵,师兄急什么?办大事前,不饮一壶酒,如何提得起心力?师弟我,最近刚修得一神通。从未施展过,今日,可让师兄开眼。”
解千愁说到这,手中酒壶骤然破碎,却是没洒出半点酒水来。
只见他抬起大刀朝前方一挥,虚空瞬间裂开一道缝隙,并涌出了大量的黑雾。
大雾朦胧间,男人一步踏出,消失得无影无踪。
尚在天上追赶李旦的姬祈灵,瞬间停了下来。
这一刻,老头的脸色简直像是见了鬼一般。
“湮灭之刃?这小子,居然以金丹修为修成了湮灭之刃,这怎么可能?解千愁啊解千愁,你可真是让师兄我,又爱又恨呐!”
姬祈灵脸色大变的同时,猛地跺脚,却一脚踩了个空,差点摔下去。重新稳住身形的他,抬头望去,便看到四五里开外的天空,突然被一片大雾笼罩,正是那年轻剑仙刚刚出现过的位置。
与此同时,那黑色的大雾中,刀光剑影,电闪雷鸣,变化不断。
以姬祈灵的神念,居然都看不分明,这让老头的脸色再次凝重了三分。
“传说这湮灭之刃,乃是远古妖族遗留下来的至高神通,曾被大妖之主,用以劈开了天人两界的屏障。可整整一千五百余年,我仙狐山也从未有人修成过这一式神通。解师弟他,当真能成?”
也难怪姬祈灵如此震惊,在仙狐山,有一块传承古老的石碑。石碑之下有一个特殊的空间,据说可以通往远古妖界。
只要有人能从石碑底下走出来,就可以得到“湮灭之刃”的修炼功法。
然而,一千多年来,纵观仙狐山所有弟子,能从石碑底下走出之人,寥寥无几。更别说,修成那传说中的大神通“湮灭之刃”了。
其中,有几个天纵之才,的确是得到过相应的神通法门。可修炼者,不是自爆而亡,便是疯了,总之结局都无比凄惨。
久而久之,也就没人敢往那石碑下走了。传说的“湮灭之刃”,也成了仙狐山的一门禁术。
“哈哈哈哈,你的雷法很厉害,难怪能挡住我的湮灭之力。不过你修为太浅,注定不是我的对手。”
漆黑的大雾之中,四面八方皆是那刀疤男人的身影。李旦每杀一人,就会出现两人,且气息完全相同,根本分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更厉害的是,男人一边喝酒,一边挥刀,看似随意,可那刀光却连苍云剑都抵挡不住。剑身被击中两次,竟隐隐有了要破碎的迹象。
要知道,这可是欧也打造的飞剑!
苍云剑有多坚固,李旦比谁都清楚。然而对方仅仅只是挥舞出了几缕刀光而已,这就顶不住了?
双方的战力,根本不在同个级别。
而那个始终在喝酒的男人,至少都是金丹后期修为。甚至,距离元神境也只差半步了。
李旦也想过继续逃遁,可无论他往哪个方向飞,眼前都只是无穷无尽的黑色雾气。
很显然,他被困在了某个奇异的空间内。类似于阵法,除非能够找到“阵眼”破阵出去,否则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前辈神通广大,我的确不是对手。可我更好奇的是,你我之间并无过节,更没有深仇大恨可言。就因为那姬祈灵的一句话,你便出手杀我,就不怕因果缠身吗?”
“为何要怕?他是我师兄,长者为尊,他说要杀谁,我看心情杀了便是。年轻人,这世间,其实没有什么因果。你我的命数,早有天定,又何需瞻前顾后?该喝酒时就喝酒,该杀人时莫停留。这,便是我解千愁的道!”
男人大笑,随之扔掉了空酒壶。下一秒,他的刀便架在了李旦的肩膀上。距离咽喉处,也不过半尺的距离。
刹那间,无比厚重的气机镇压全身,李旦动弹不得。
“还有遗言么,我可以帮你转达。如果你想杀谁,或者想救谁,我也可以帮你。就当是,买你这条命的酬金了。”
“遗言吗?我不想死,算不算?”
李旦脸皮狂抖,露出了一丝尬笑。
难道我欧阳闻都,真要死在一个莽夫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