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羽...
完全没有预兆的，见到来人的第一眼罗言心底就闪过了一个名字，比起确认百晓生还需要看明月心的态度，眼前这人真就是如同在心底镌刻般，仿佛传说中的公子羽就该是这样。
不是替身，鸿雁其飞，肃肃其羽，就是公子羽本人，沈孤雁！
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公子羽没有主动看向谁，或者说他从来都不会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但就是这样罗言依然能感受到一股莫大的压力，远比面对叶知秋的时候更甚。
因为叶知秋或许孤傲或许霸道但叶知秋终归是有信仰的，他的信仰就是自己，叶知秋有自己的行事准则，但眼前的沈孤雁不同，他给罗言的感觉就是一个疯子，一个有实力的疯子。
如果可以罗言宁愿选择让明月心发现然后暴怒拆穿自己再真的打上一场，眼前突然现身的公子羽让罗言近乎透不过气，任后知后觉的罗言想到了所有可能，甚至可以正视明月心的所有反应，但就只一个公子羽就让罗言彻底没有了挣扎的欲望。
不管罗言如何想法静默依然持续着，明月心按在琴弦上的手已经收回，后来步入阁内的百晓生和公子羽目测都没有开口的欲望。
百晓生还好，目光看向罗言的时候甚至还主动点了点头，虽然审视一般的态度让罗言有些不自在但至少还算是和善，至于公子羽却是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过在场任意一人，如同视线中完全没有彼此，完全没有同处一阁。
话说给人家老婆下药被堵门口还打不过怎么办？
在线等，真挺急的....
虽然真的说起来还是明月心自己喝下去的，但如果说出来他不信怎么办？
罗言纠结了，因为完全不知道百晓生和公子羽什么时候到的，但可以确定的是和明月心的谈话他们一定听到了，区别只是不知道具体听到了多少，这种放在火架上烤的感觉简直让罗言有种想要自爆的冲动。
察觉到公子羽依然没有看向自己的意思一时间罗言已经有些麻木了，不过虱子多了不愁，债多了不痒，反正罗言几乎可以确定跑是不可能跑得掉的，这样一想罗言反而镇定下来了，甚至还主动打量起了公子羽。
“你是唐门弟子。”
就在罗言视线刚落在公子羽身上的瞬间忽有声音开口了，空洞，磁性，仿佛带着一股专门吸引人的魔力。
不知何时公子羽那双近乎空洞的目光有了聚焦，完全没有征兆的和公子羽的目光对上罗言不禁一愣，而还没来得及考虑公子羽的意思就听他忽又跟道，“喜欢唐蓝？”
喜欢唐蓝...是明月心？为什么不喜欢？
公子羽的声音感觉像是从心底最深处响起的，听到他开口罗言下意识就想要开口应答，只是在答案到了嘴边的时候罗言顿住了。
话说自己到底说喜欢还是说喜欢？
一时间罗言看向公子羽的目光再也忍不住开始变了。
被罗言突然复杂起来的目光盯着公子羽却仿佛没看到一般，只是青铜面具下的那双空洞眼睛仿佛在笑，又仿佛带有一股名为自得的情绪，“也是，见过唐蓝就没有不喜欢的，除非是瞎子。”
声音依然空洞，但除了磁性之外在公子羽的话里罗言居然听出了似嘲笑，似认同，又似惺惺相惜的味道，其间的种种复杂反而让想要开口回答的罗言愣了。
这是...自言自语？
俗称自嗨？
意识到公子羽似乎陷入了一种自己理解不了的状态罗言果断没了打断的想法，毕竟想通是一回事，自己作死又是另一回事，眼下公子羽想说罗言觉得自己想做的当然是成全了！
“可惜，唐门的人一百个里面有九十九个都是瞎子。”
果然，没让罗言等太久，青铜面具后面空洞眼睛中笑意转瞬即逝，接着却是公子羽毫不掩饰的讥嘲，只是只字片语就能听出他对唐门的感官之差，不过下一刻公子羽目光却是忽然顿住转向罗言，“而你是一百零一个，不错。”
不错....
虽然大有让公子羽说下去自己就可以抽身旁边的念头可真听到公子羽称赞自己的时候罗言背后的汗毛都下意识立起来了，话说公子羽这是什么操作？
当着自己老婆的面向认同另一个男人说兄弟你眼光真好，觉得我老婆不漂亮的都是瞎子，再联系起公子羽之前的话，可能大概也许公子羽他真就是这个意思？
嘶...
莫名的罗言感觉自己手脚有些发凉，倒不是觉得公子羽在演戏，而是他好像真的就是这个意思，可也正因为这样罗言才手脚冰凉，毕竟比起公子羽傻了罗言还是觉得自己要凉的可能更大一点。
“不错，是不错，洛小友既然能建立起寒江商会自不会是迂腐之人，今日一见，无论兴趣志气...果然不错。”
刚有要静默下来的气氛瞬间被一旁从入阁后就装作不存在的百晓生托住，而他一开口存在感无疑蹦爆，不止让公子羽看过，至于当事人罗言更是直接投去了视线。
听到百晓生这近乎点名道姓的开口罗言自然不可能再装作无辜，只是看着百晓生最后那说到兴趣志气时候的异样眼神罗言心底没来由的一抽，但最终还是主动起身，“见过百晓先生，只是先生叫小友是真过了，先生如果有兴趣直接叫我洛言吧。”
小友？呵呵！
百晓生那一句异样语气的兴趣志气简直让罗言原地爆炸，这货简直就是一个老不羞！
而且百晓生就这么一句话罗言几乎就可以确定了，筹建商路那么顺利果然就是这老家伙在后面推波助澜，不过不管是为了彻底分离出去潜力巨大的寒江商会还是为了曲宝宝这句小友罗言表示自己都不接！
“哦？洛会长知道我。”
虽然被罗言拒绝了但百晓生却是从善如流，只是那张儒雅脸上却是闪过丝被一语道破身份的意外，但旋即百晓生也是意识到了什么，索性直接承认道：“无忆倒是替寒江城找了个好苗子，可惜...”
可惜？
一点也不可惜好吗！
虽然罗言也知道寒江商会挂靠寒江城当然更好发展一点，甚至哪怕不用点明就凭这个名头也能够获得足够多的优势，但罗言也很清楚知道是不能这么算的。
百晓生是智者不是权者，虽然和寒江城分开寒江商会之后发展依然可能被其算计利用但比起直接挂靠无疑要自主的多，更不用说还有罗言这个知晓诸多秘闻的存在，如果一旦察觉到不对罗言有自信让百晓生得不偿失。
似乎看出了罗言的坚持，百晓生转眼就把那丝遗憾抛开，而随后看向罗言的目光却是隐隐带有一丝罗言熟悉的情绪，“不过...洛会长真不想当这一声小友？”
说着，百晓生却是示意般的把目光投向了一旁安静如水的明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