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砚在家中休息了几日,就到了朔望大朝的时间。原本程砚想着可以借着王淼有孕的借口,不参加这一次的朝会,可是唐皇李世民却没有应允。
对于程砚一心照顾夫人,连凯旋回来的宴会都没有参加的事情,唐皇李世民是乐见其成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会不允许程砚继续告假。
没有办法,程砚只得穿上朝服,在星夜之中,骑着小忽雷驳向着皇宫而去。在宫门口,见到家主宿国公程咬金的时候,程砚刚要行礼,就被宿国公程咬金给拦了下来,对着程砚说道:“伯言,墨儿也到了加冠的年纪,之前你不在长安,如今回来了,也要考虑一下这个事情。”
程砚反应过来,是呀,自己的二弟的确到了加冠的年纪,于是对着宿国公程咬金拱手行礼道:“多谢伯父提醒,只是二弟的表字还需伯父费心。”
对于程砚的表现,宿国公程咬金还是满意的。话说回来,程砚现在已经在朝堂上拥有着不比他低的地位了,再加上皇后长孙氏和太子李承乾的看重,未来的发展可能还要再宿国公程咬金之上。可是每次程砚见到宿国公程咬金的时候,程砚还是如当初那样,对待宿国公程咬金执礼甚恭。
宿国公程咬金捋了捋胡须,对着程砚说道:“你阿耶只有你们兄弟三份骨血,你的表字为伯言,墨儿的表字本应以仲为字,可是墨儿又是武人,不如叫景行可好??”
程砚微一思量,对着宿国公程咬金说道:“高山仰止,景行行止,伯父大才,小侄佩服。”
“呵呵,你这个小子,谁人不知你家伯父是个粗鄙武夫?既然你同意,那就这个定了吧,之后你再跟墨儿商议一下,若是他也同意,你就尽快给他办加冠礼吧。”宿国公程咬金笑骂了一句,然后说道。
“诺。”程砚躬身回复道。
“嗯,此次朝会一来是对你们此次出征吐谷浑进行议功,另外就是有人弹劾你和志玄,说你们在夺取吐谷浑在青海湖畔的马匹的时候,杀戮太重,不知你有何看法?”宿国公程咬金神态悠然是对着程砚说道。
“额……”程砚一听自己又被弹劾了,一时之间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对待那些整天将“仁义道德”挂在嘴边的大儒们来说,他和樊国公段志玄那一路上也的确是杀戮过重,将沿途的吐谷浑的各个部落给杀了个鸡犬不留,可是若是不那么做,他们根本就无法保证他们能够夺取吐谷浑的马匹,更不要说安全的返回凉州了。
只是这个时候让程砚和樊国公段志玄去解释这个事情,程砚还真的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说自己没罪?自己的确下达了鸡犬不留的命令,说自己有罪,可是当时的那种情况,为了大唐的利益和军士们的安全,下达那样的命令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伯父,这个事情就交给陛下处理吧,小侄虽下达了格杀的军令,可是小侄对大唐,对陛下,对麾下的军士都问心无愧。载着,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小侄没什么可说的。”程砚知道自己没有什么可以辩驳的,这个问题需要从两个方面去辩驳。
若是从吐谷浑人的角度上来说,程砚和樊国公段志玄的确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可是要是从大唐和虎贲卫及左骁卫的角度上来说,程砚和樊国公段志玄又是做了英明的决定。因此,这个事情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情。程砚不去辩驳,因为程砚相信唐皇李世民应该知道他和樊国公段志玄的苦心。
当然,这个事情被那些“大儒”们提了出来,那么程砚和樊国公段志玄就会得到一些处罚。至于处罚到什么程度,那也只能说,唐皇李世民是如何想的了。
若是唐皇李世民以后都不想再启用程砚或是樊国公段志玄,那么处罚的就会相应的轻上不少。若是以后还会对这两个人委以重任,那么唐皇李世民就不会高高举起轻轻落下,尤其是程砚,毕竟他的年纪实在是太过年轻了,就算是唐皇李世民处于对他的保护,也会重重的处罚程砚,否者程砚将来可能的可能也只有被“烹”的命运。
看着程砚的轻松神态,宿国公程咬金也是真正的放松下来。在宿国公程咬金看来,这种状态下的程砚,想来已经知道了自己被处罚后的“结果”。若是能够看得开,那么程砚的未来,将是一片坦途,可若是程砚心存怨怼,那么对宿国公程咬金来说,那将是祸非福。
古往今来,为将者最忌自恃功高。可是在军营之中,若是没有一份能够压倒一切的气势,又无法持重。因此在朝堂上和在军中,将领就得自己做好形态上的转变。
随着黄门的一声呼啸,文武大臣分列站队,缓步走进皇宫之中。文武众臣对着高坐龙椅之上的唐皇李世民行礼之后,就在各自的座位上跪坐下来。
唐皇李世民的目光看向宿国公程咬金,宿国公程咬金微不可察的点了下头之后,唐皇李世民的嘴角不自觉的上翘了起来。
紧接着,按照朝会的流程,由唐皇李世民牵头,将此次国灭吐谷浑的功绩在朝堂之上公布了出来,对众将及各个出征的队伍所取得的战功进行了总结。
随后,唐皇李世民原本应该要求兵部和礼部按照出征的各个队伍所立得军功,尽快给出封赏的方案。可是。由于兵部尚书潞国公侯君集也在此次出征的行列之中,因此,唐皇李世民将这个事情交给了左仆射房玄龄的手上。
左仆射房玄龄和礼部尚书唐俭在唐皇李世民的话音刚落的时候,就一同出班应诺,将这个差事接到了自己的手上。
唐皇李世民处理完这个事情之后,就对着身边的黄门使了个眼色,小黄门站在御阶之上大声的说道:“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小黄门的话音刚落,御史王勉就出班奏道:“启禀陛下,樊国公段志玄、兰陵郡公程砚在出征吐谷浑青海湖的时候,下令格杀沿途吐谷浑百姓,所造杀戮,太过严重,已达到人神共愤的地步,还请陛下治二人之罪。”
唐皇李世民将目光投到武将的行列之中,大声说道:“樊国公、兰陵郡公,不知你们有何话说?”
樊国公段志玄刚要出班,就被一旁的程砚给拉了一把,然后程砚出班说道:“启禀陛下,此事与樊国公无关,是臣向虎贲卫众军士下达的军令,樊国公带领的左骁卫在臣和虎贲卫的身后。至于臣为什么下达这样的命令,臣只能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为保证大唐利益,些许吐谷浑人,杀了也就杀了,臣认罪。”
樊国公段志玄刚想出班,被唐皇李世民一个眼神给阻止了,然后只能着急的跪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就听到唐皇李世民说道:“国朝安稳,应赏功罚过。兰陵郡公虽事出有因,然确实杀戮过重。罚没兰陵郡公三年俸禄,在吐谷浑故地建造佛寺,为死去的牧民祈福,兰陵郡公,你可有异议?”
程砚躬身行礼道:“谢陛下,臣无异议。”
“嗯,退朝吧。”唐皇李世民说着就站起身来,深深的看了程砚一眼,面带微笑的走出了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