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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菲当即垂下头,低声道:“回世子,妇人头就是这样梳的,奴婢跟着田嬷嬷、大太太身边的五嬷嬷学了好久呢。”
连宇文琰都瞧着不好看,何况是素妍,别瞧她爱素雅打扮,可她最是爱美的。伸手三两下就把素妍绾好的发给退了下来,只留了头顶挽好的发髻,自己动手在两耳旁各挑了一缕头发,汇成一股,绾在勺后,这样素妍脑后还有一些头发披至身后。
白菲看着那不伦不类的发式,惊得说不出话来。
素妍扭头,瞧了瞧,“千一这主意不错,绾一半,留一半垂着。白菲,你就这样重新绾过。”
宇文琰霸道地道:“不要!我好不容易绾好的,再让她拆了,我可不依!”
素妍吐了口气,怎的就孩子气了,可这绾得也太难看了些,这样出去还不被人笑话。到底是他亲手绾的,且罢,就依了他。
素妍打开妆盒不抽,取出雪膏,用小指挑了一黄豆大小出来,在掌心匀开,轻拍在脸颊与脖颈处。
青嬷嬷也进了内室,低声道:“给青霞郡主的礼物备好了,茶水也准备好了。”
夫妻二人出了院子,往左肩王夫妇住的上房移去。
上房花厅内,青霞郡主也早早候在一边。
左肩王气色略显疲倦,瞧昨晚的情形,只怕酒筵闹到了四五更时分,大半的人都醉了,只有极少的人还是清醒着的。
素妍换了件紫色绣忍冬花的冬袍。头上戴了凤钗、绒花,是少有的喜庆打扮。
进了花厅,先跪在蒲团行礼。问了安。
宇文琰跪在另一只蒲团上,丫头们递过茶水。
素妍恭谨地接过。双手捧给左肩王。
王妃轻咳一声。
宇文琰见她瞧着素妍看,忙道:“娘喝茶!这可是上等的碧螺春,还是我跟皇上要来的呢。”
左肩王捧过茶盏,浅呷一口,“往后这王府就交给你打点了。青霞的婚期订在明年三月,就由你来打理。”
青霞郡主立在一边,娇唤一声:“父王。”面色娇羞。
宇文琰的姐姐、大郡主唤作紫霞。左肩王夫妇不在封地时。封地上的事务就交给了紫霞郡主夫妇打理。
左肩王从丫头捧着的托盘里取了两个封红,给素妍一个,又递给宇文琰一个,“成了亲的人。往后好好过日子。”
王妃喝了两口宇文琰递的茶水,冷声道:“你父王一早便说好,待你成亲,我与他是要回封地的。皇城王府的事,就交给你们俩。”
她甚至认定素妍一早就知道真相。这才同意退亲,为的就是要她丢脸,让她被皇城人议论、出丑。可,宇文琰认定了素妍,非她不娶。甚至因退婚借酒浇愁,再不肯振作。而素妍也因退婚,说愿出家修道。这二人,都是一对痴心呆女,想来也是用了真心真情。非她能够阻挠,她也是被迫接受,但着实不喜欢素妍。
青霞郡主轻声道:“眼瞧着就要到年关了,父王、母妃过了年再回去。”
王妃摇了摇头,“你姐姐那儿可盼我们好多年了,三个外孙也想与我们一起过个年节。如今算来,连紫霞回卫州都八年了,她也盼了八年。皇上那边,王爷一早是说好的,让琰儿袭了王爵,他就是老王爷,我们在封地里过过含饴弄孙的日子。”
青嬷嬷站在一侧,听王妃说这话,当真没拿素妍当她的儿媳,声声都念着大女儿一家,还有大郡主生的三个孩子,心里暗暗不悦。
王妃给了素妍一个封红,笑着给了宇文琰一个。
夫妻二人起身。
青霞郡主向前行了礼。
素妍拿了只一早备好的精致小盒,“这是给小姑的。”
青霞郡主启开盒子,瞧着不大的盒子,里面却装了两对耳环,一对翡翠的,又有一对红玛瑙的,式样都是少见的好看,行礼谢了素妍。
素妍道:“早膳备好了,请翁爹、婆母用膳!”
青嬷嬷拊掌一拍,小厮、丫头们捧着托盘鱼贯而入,很快就将花厅上的八仙桌案给摆满了。
这顿早膳是青嬷嬷领着白菲准备的,有六样小菜,又有包子、馒头及两样新做的点心,还有两种粥点,一样青菜小粥,一样玲珑八宝粥。
左肩王瞧了一眼,笑道:“哟,挺丰盛地嘛!”
王妃并不支声,坐在桌案上,素妍问左肩王:“翁爹吃哪种粥?”
昨晚,左肩王喝得有些多,今儿就想吃清淡的,指着青菜小粥道:“就那个吧。”
素妍盛了菜粥,双手奉给左肩王。
左肩王看着妻子自始至终都板拉着的脸,宇文琰对于母亲的态度,也很是不悦,却一点法子都没有,心里越发觉得母亲对素妍的偏见根深蒂固,只怕再难消减。
素妍又问王妃:“婆母想吃哪样粥点?”
王妃扫了一眼桌上,一钵玲珑八宝粥,一钵菜粥,再没有第三种,“我想吃莲子羹,可你备了吗?”
宇文琰的脸刷地一下就拉了下来。
王妃冷声道:“罢了,将就着用些玲珑八宝粥。”
素妍低应一声,给她盛了粥,递给王妃。
素妍又给青霞郡主盛了一碗,青霞郡主笑着接过:“应该是我给嫂嫂添粥的。”
宇文琰道:“知道就好。”接过素妍递来的青菜粥。
王妃见素妍没问宇文琰,道:“你怎不问问世子再添?”
宇文琰道:“她知道我要吃青菜粥,昨儿喝了酒,今晨就想吃清淡的。八宝粥甜,太腻了。”
不冷不热地一句话,全是他对素妍的维护。
王妃瞪了一眼,并未说话。“你遣小安子来讨喜帕。我拿什么交到内务府去,难不成要我交块素帕?”
素妍的头越发垂得紧了,这个时候提喜帕。左肩王还在呢,便是同为女子提这事也诸多不妥。况且还有她的翁爹……一张脸涨得通红,心里暗怪宇文琰多事。
青霞郡主不解地看着宇文琰,想要问出来,转而又把话咽下,这种话原不是她可以问的。
王妃愤然瞅着左肩王,目露鄙色,“父子俩一个德性。那种脏东西也要藏起来当宝贝。你若讨回去,是不是要我将一方干净素帕交到宫中?”
嫁入皇家,新婚次晨府中长辈查验喜帕后,就会将喜帕交给婆子送往宫中。以示府中新妇乃是冰清玉洁之身。要是王妃真把一条素帕交上去,光是宫里人那张嘴,就能让素妍被唾沫星子给淹死,指定说她不贞,新婚夜连落红都没有。
王妃故意在早膳时提及喜帕的事。羞得素妍直想逃开,一张脸红得似在大红染缸里泡一般,看着饭菜,竟再也没了胃口。
宇文琰对于母亲这种冷言冷语的样子很不喜欢,寻常也不是这样的。今儿素妍在,连说话都刻薄了几分。“回头,我把喜帕给你。”
王妃不再言语,伸筷子取了一样小菜,只吃了一口,“叭”的一声就吐了起来,“这是怎么准备的,家里是没盐了还是怎的,萝卜的辣味都没腌出来,这菜是人吃的?”
宇文琰心下一恼,起身取了那叠腌萝卜丝,将剩下的尽数弄到自己的碗里,道:“母妃还有哪样吃不了的,我全都吃了。”
王妃“你……”了一声,“你护着她做什么?为娘这是在教她,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她能做什么?”
宇文琰知道,自从出了傅氏姐妹的事后,王妃的喉咙上就鲠了一根刺儿,如何也吐之不出,又咽之不下,她甚至认定,是素妍故意为之,让她与儿子母子失和,就连深爱她一生的丈夫宇文谦都处处偏护着素妍。
她恨!她怨……
以前丈夫和儿子最疼爱的是她。
什么时候,就变成了素妍了。
宇文琰道:“母妃今儿倒怪了,上回妹妹拌的萝卜丝,不知道放了多少辣椒,你最忌吃辣的,可依旧夸赞好吃。今日这小菜里并未放辣椒,你说辣了。父王吃了,我也吃了,连妹妹也吃了,偏你就能说不好吃……”
素妍伸手,轻拽了一下宇文琰。
宇文琰此刻的执拗性子也上来了,不顾素妍的制止,提高嗓门,似要发作:“母妃自个做错了事,却怪到素妍身上,这对她不公。”
王妃“啪”的一声搁下碗筷,碗里的粥汤溅了出来,“你还能了,娶了媳妇忘了娘,她做的东西不好,我说上一句,你倒偏护上。”
左肩王瞧这情势,只怕随时就要吵闹起来,忙忙起身,厉喝一声:“都给本王坐下用膳,你不喜欢吃,让小厨房另做就是,至于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就吵嚷,坐下!”
最后两字带着怒火。
素日里,左肩王畏惧王妃;可关键时候,王妃还是怕着左肩王。
她怒瞪着素妍,素妍低垂着头,并不看她。
青霞郡主则是一脸不安地流转在母亲与素妍身上,素妍未进门时,王妃就曾在青霞郡主面前说过“她若过门,休想让我待她好”。就算不对素妍好,可到底也是宇文琰的妻子,也不用刁难她吧。
王妃坐下身,再没有捏筷拿碗。
素妍垂首,只不说话。
青嬷嬷立在一边,素妍在江家哪里受过这等委屈。膳桌上提喜帕的事,还是当着翁爹王爷的面;被人在用膳里挑不是,当面斥责;更被王妃恶狠狠地瞪着。看着素妍一脸羞红地垂首,心里很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