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洋是这几个孩子的老大,长得人高马大,仗着家里条件好,经常带零食来幼儿园,笼络了一帮跟在他身后的弟。
这种情况在容子宁朋友来了以后,终结了。
眼看身后的弟越来越少,围在容子宁身边的孩子越来越多,尤其是甜甜,他拿了那么多巧克力和果冻,都没有换来她甜甜的一笑,此刻围在容子宁的身边,那笑容甜得让他嫉妒!
“容子宁,你爸爸呢?你爸爸为什么不来接你放学?”
容子宁朋友被外公教育得很好,每都是一张萌萌的笑脸迎人,在他身上,一点也看不到他爸爸的影子。
“爸爸工作忙,妈妈和外婆来接我就可以了。”
王子洋早就知道答案,轻蔑地一笑,“你爸爸不来幼儿园接你放学,那是他根本就不喜欢你。”
“你胡,爸爸忙着赚钱,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我是懂事的乖宝宝,不可以增加爸爸的负担。”
王子洋明显不信,跟在他身边的甜甜,手里拿着一个猪佩奇的公仔,笑眯眯地玩着,一眼都不看自己,心里酸溜溜的,“你的玩具是谁给你买的?”
玩具谁给他买的,他不知道啊,有时候是王叔叔送来的,有时候是李伯伯送来的,还有刘爷爷......
想了想,诚实地摇头,“不知道。”
王子洋指着甜甜手里的公仔,大声质问,“那这个公仔呢,你也不知道是谁送给你的吗?”
一直低头玩公仔的甜甜终于抬头了,眨着真无邪的大眼睛,看向一脸气愤的王子洋,“都不知道了,你问什么呀?”
回身去拉容子宁的手,“宁宁,我们去看童话书,不和他玩。”
仗义直言的一句话捅了马蜂窝,王子洋只是想让容子宁难堪一下,谁知道自己喜欢的女孩子竟然这么无视他,真是气死了!
“容子宁,我妈妈都告诉我了,你是个没人要的野种,甚至你妈妈都不知道你爸爸是谁,当然不会来接你放学了!”
容子宁不明白野种是什么意思,见他的态度非常不好,就明白那不是什么好话。
脸立马冷下来,和容铭佑如出一辙的神情显现出来,看着比自己略微高一点的王子洋,冷冷道:“好孩子要讲文明用语,不可以骂人。”
冷漠的视线,冷漠的声线,冷漠的神情,让人心里发怵,王子洋有点慌乱,“你,你是野孩子,还不许别人吗?你那些玩具,我妈妈去了好几个百货商场都买不到,就是你妈妈的野男人买来讨好你的!”
刚骂完他,现在又来骂他妈妈,真是欠收拾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别看容子宁朋友平时嘻嘻哈哈的,好像很温和很好话的样子,一旦发起脾气来,可不是好惹的!
王子洋嘴巴那么臭,屡劝不听,那就教训他好了!
王子洋的声音太大,屋子里玩耍的朋友被吸引来,老师也看出这边不对劲儿,急忙跑过来,“王子洋,容子宁,你们在干什么?老师过朋友要和睦相处,不可以毛矛盾,你们忘记了吗?”
就这样,第一次即将爆发的冲突被老师及时化解了,容子宁不是爱打报告的人,而且爸爸告诉过他,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事情都要自己去解决,哭哭啼啼爱告状,那是女孩子的行为,不准他学。
容子宁牢牢记住爸爸的话,无论老师怎么问,他都不;王子洋是挑衅者,更不会主动出自己的过错。
老师没办法,只能在家长来接的时候,稍微提点一下,付静言没看出儿子有哪里不妥,也就没放在心上。
容子宁朋友在幼儿园受了委屈,不告状不代表就不生气,一个人思考的时间越来越多,可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朋友会不喜欢他。
付静言最近很忙,公司里的事情杂七杂澳,非常琐碎,爸爸的年纪大了,身体不算太好,她有心撂挑子,又没办法开口,只能耐下心来处理。
宁宁这几从幼儿园回来后,有些安静,常常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有时还会自言自语,又是摇脑袋,又是点头笑的,很是奇怪,问他又不,想想他也没其他反常的地方,就没在意。
容子宁朋友不惹事,不代表事就会绕着他走,王子洋和刘一舟他们,看他沉默不语,越发认定自己没错,欺负起他来,更是变本加厉。
每次,在他们即将挑起战争的时候,容子宁朋友就会露出甜甜的笑脸,礼貌地点头,然后就走掉了,王子洋他们毕竟是孩子,没见过什么世面,一时间不知道是继续呢还是继续,有点狼狈。
一次不明所以,二次三次就反应过来了,容子宁就是妈妈嘴里的坏孩子,没有人撑腰,属于没有底气那伙儿的,没必要跟他客气。
所以,容子宁朋友息事宁饶做法并没有让他们收敛,骂他的话越来越难听,以前还会躲着其他朋友,偷偷地骂;现在,只要看见他,脏话就会脱口而出,根本不管这句话的意思到底是什么。
容子宁比他们两岁,按理应该上班,可他太聪明了,班就是在一起玩乐,什么东西都不学。
按照他的成绩,应该直接上大班的,可付静言认为童年一去不复返,孩子就要有孩子的样子,没必要为了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就丧失应有的快乐。
就这样,容子宁来到了中班,哪怕也学不到什么东西,总比吵吵闹闹的班强多了。
他智商虽然高,但毕竟是孩子,有些事情,他不知道,有些话语,他听不懂,只能根据朋友的脸色和语气来判断,那些话语应该不是什么好话。
有一晚上睡觉的时候,宁宁想了半还是想不明白,不想一个人继续苦恼下去,还是问妈妈吧。
“妈妈,什么是野种?”
付静言正给孩子掖被角的手顿一下,眉头微微蹙起来,这才入园多长时间,这么粗俗的话都学会了?
“宁宁,那是骂饶话,我们不可以学哦。”
“妈妈,我不学,只是想知道是什么意思。”
宁宁的眼神很执拗,大有你不我就不睡觉的意味。
付静言不想让儿子这么就接触那些不好的事情,想了想,尽量避开那些难听的字眼,认真道:“有的朋友没有爸爸,或者是没有妈妈,别的朋友欺负他,就会拿他没有爸爸妈妈事儿。实际上哪个朋友没有爸爸妈妈呀,只是他们有不得已的苦衷,没办法陪在孩子身边长大,才会让别人误会的。”
宁宁眨眨眼,明白了,他有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叔叔阿姨,还有干爸干妈,根本不是野种,那个王子洋什么都不知道,还不肯认真听人话,这么没素质的人,不要和他玩了。
宁宁没有在幼儿园发生的事情,付静言却敏感地意识到什么,第二,原本有个早会要开,想了想,还是请赵叔叔住持吧,她要亲自送儿子去幼儿园。
和老师交接的时候,委婉地提了一句,请老师注意一下班里孩子的言辞,老师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孩子在她的班,老师却什么不知道,也太失职了。
“我会注意的,付姐您放心好了,容子宁很懂事很聪明,我们老师还有朋友都很喜欢他,不会发生不愉快的事情。”
到底,王子洋也是一个五岁大的孩子,容子宁冷漠的视线盯在他身上的时候,让他感到惧怕。
回家和妈妈了后,他妈妈并没有因为儿子言辞不当就好好教育他,只是轻描淡写地了句“以后不许和野孩子玩。”
王子洋明白了,容子宁真的是野孩子,他只是实话实,没有信口开河,“妈妈,甜甜都不和我玩。”
王妈妈正在端详新做的美甲,儿子的话,让她忍不住笑了,这么的孩子就知道找女朋友,也太早熟了。
随手从包包里掏出一个发卡,“儿子,拿去送给甜甜,女孩都喜欢这个,妈妈用不上,你给她,她就能和你玩了。”
发卡亮晶晶的,很漂亮,王子洋乐得见牙不见眼,赶紧收好,准备送给甜甜。
可是,他的一番心意甜甜不但没有接受,还很认真地教育他,“容子宁了,无功不受禄,我没有帮助过你,不可以收你的礼物。”
王子洋眼巴巴地看着甜甜跑走了,又围在容子宁的身边转来转去,嫉妒得发疯,把发卡狠狠地摔在地上,气哼哼地走了。
这晚上,付静言像往常一样,正准备给宁宁洗澡,却遭到家伙的拒绝,“妈妈,我已经是幼儿园的大孩子了,可以自己洗澡的。”
付静言看着一脸认真的儿子,忍不住笑了,“你个豆丁儿,自己洗什么呀,等你上学的时候,再自己洗吧。”
被妈妈看扁,宁宁很不服气,“妈妈看不起人,我自己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