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她刻意展露的狐媚之姿讨好,他沉寂的黑眸依然沉静如水,无波无绪。
这几日关于她居功自傲、攀上主子的闲言闲语在宅子里疯传……看样子,是该换个近身伺候的人了。
攸舒瑶依然不屈不挠,那双水汪汪的杏眼欲拒还羞地瞅着他,一副“怎么样?我很美吧?是不是该对我动情了“的眼神,来啊,来啊,来啊……
可恶!霍惊砂二话不说,直接把她从主院调到最远处的外院,从此以都不得近身伺候。
哇……她终于失宠了。
这样一则爆炸性的消息又在下人之间传开,大伙儿都知道,丫鬟舒瑶舍命救主,所以才让大人对她关怀备至、青睐有加,但大人同时又是赏罚分明的,在她打翻茶水后,照样罚她去最偏远的院落打扫,充分表明大人刚正不阿、不会为美色所诱导的性格。
有功赏,有过罚,如此罢了。赏了几个金元宝又怎样?让大人摸了碰了又怎样?还不是照样被赶走!
“呸!瞧她前几日狂的那个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要进霍府当少奶奶了,不过是个奴婢而已,凭着运气好、得了个功劳,就蹬鼻子上脸,跩起来了,如今傻眼了吧!”
“谁说不是,动不动就把元宝拿出来数一遍,显摆个什么劲?依我看,她就是故意的,故意把茶水泼在大人身上,好借此机会给大人更衣,最后恬不知耻爬上大人的床!”
“瞧她那贱样,仗着有几分姿色就耍起心机了,真当自己闭月羞花呢,咱们大人什么漂亮的女人没见过?她这是自取其辱,大人罚的好!”
几个婆子和丫鬟们聚在角落嚼舌根,嘲笑攸舒瑶,对她“恬不知耻”的态度早就看不惯了,现在知道她被撵出主院,天天在外院抡扫帚挥弹子的干粗活,都乐得合不拢嘴,奚落之声此起彼伏。
对于那些落井下石的闲言秽语,攸舒瑶也很配合地装出一副气怨气冲天的模样,有时还会故意往她们那扫一阵灰尘,以示不满。
在别人眼里,她现在只被主人遗弃的丧家之犬。
可是在攸舒瑶心里,她这步棋走对了。顺利调离那恶魔身边,正是她要的,下一步就就是找机会离开霍府。
背过身去,长睫下的美眸,藏着别人看不到的笑意。尽管嘲讽她吧,但姐的快乐……你们不懂!
在她被调走的隔天,夜里舒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到了子时仍未有半分睡意,因为她有预感,契今晚会来找她。
正想着,忽然察觉到屋子里多了一个人的气息,她转过身,果真见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契。
这男人依然一身夜行衣,刻意与暗夜融为一体,蒙着黑巾,让人无法窥其全貌。唯独露出两道精锐闪光眸子,在昏暗的环境中眨也不眨的看着她。
“你做了什么?”他沉声质问。一句简单的话,不用多说,彼此心知肚明他问的是什么。
这不是张口就来嘛,攸舒瑶早做好准备,就等着他来质问呢。
她起身坐于床沿,也冷眼盯着他。
“只不过想早点完成任务,我昨日在书房,趁着四下无人色诱他,没想到……他非但不动心,还不让我近身伺候了”听起来语气很沮丧。
“色诱?你平日十分谨慎,为何不等刺杀之事平息一段时间后,再用此手段?”
舒瑶拧眉。“过一段时间,恐怕平息的就不止是刺杀的事了,还有他对我的热情,这是大好的机会,他在为我疗伤时抱了我、摸了我、还特别关照我,分明就是对我起了意,只不过碍于我毒伤未愈,需要多休养罢了。如今当然要打铁趁热,而昨日只有我与他在书房,孤男寡女,我怎能错此良机?只有在他最放松警惕的时候,我才好下手,这叫趁势而为,难道要我等到天荒地老吗?”
这一番说词,她前后斟酌过数遍,觉得没有任何漏洞,合情合理,说服他应该不成问题。
契果然沉默下来,那双隐在幽暗中的黑瞳与她愠怒的视线对峙,似在仔细思量她的话。
几缕银色月光淡淡投映在床边,为舒瑶身上镀了一层神秘色调,也衬得她五官更显明艳、出挑,清冷的气质,似与月色融为一体。
攸舒瑶本就生得娇柔妩媚,姿色不俗,却媚而不妖,而她现在不发一语揪着你时,会不由自主让你臣服于她的气质之下。
契盯着她,心想当初上头选她进霍家府,也实是明智之举,以攸舒瑶的美色和手段,应是霍惊砂会难以抵挡的类型,却没想到……霍惊砂却不为所动。
两人皆沉默片刻后,契缓缓开口:“他将你调离身边,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我知道。”攸舒瑶不快的回嘴,语气里充满不甘和懊恼。
“罢了,这几天你先好好待在后院,接下来的事我自会安排,无需你插手。”
她一听,心思微动。“你可是有计划了?”
他没有接话,只丢下一句。“待时机成熟,听我命令行事即可。”
见他说完又要循窗而出,她立即叫住他。“稍等。”
契回头看她,似是在等她开口。
“下次来之前,请提前给我个讯号,免得我不方便。”她瞥他一眼。
契冷哼一声。“你事还不少。”说完,不再停留,眨眼之逝消失在窗口,恍若暗夜中随意晃过的一抹魅影。
他一走,攸舒瑶立即“老规矩”,下床察看一番。
这男人每次都是来无影去无踪,神出鬼没的,而且没有一点声响,要不是她有点武功底子,能察觉到别人的呼吸,她还真不知道他来了。这样很不好,万一哪天她正好在更衣或是沐浴,被他瞧见了怎么办?
她来到屋内间,丫鬟明慧就睡在最里面的床榻上,从头到尾都没醒过,应该是被契点了睡穴。
攸舒瑶盯了明慧一眼,便走回自己的床榻。哎!干了两天体力活,说不累人是假的,趁早上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