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住口!”霍惊砂阴戾大喝。
“要住口,也得等我把话说完!我要让你妻子知道,你是个多么心狠手辣的人,看刚才徐昌把你说的多无辜,名义上的弟媳?那你为什么把她做成人彘?然后让她生不如死的待在后院里?接着又把魔爪伸向了自己亲儿子,我那天偷偷在门外看的清清楚楚,你就是想杀了小宝,要不是春绿拦着,你就杀了他了!”
舒瑶跌坐在地,震惊得完全不知该做何反应,他居然……居然想过对自己亲儿子下手?
她曾几次追问,他都避重就轻,原来他始终不肯说出真相的结症竟是这般不堪……
“瑶儿,你听我说……”霍惊砂所害怕的时刻终于得面对了,他无助的蹲跪在她面前。“瑶儿……我那样对待罗文沛,一是因为她竟然敢对你下毒手,另外一点其实是她早就被靖王收买,成了埋伏在我身边的眼线,可能连疯疯癫癫都是装的,对这样的人我肯定不会轻绕了她……”
“那小宝呢,孩子犯了什么错?你口口声声爱他,就是用掐死他的方式爱他的吗?他那么小、那么可爱,你、你怎么忍心做出这种事?”
她以为小宝跟着他这个亲生父亲是安全的,没料到却是差点命悬一线,死在他这个亲爹手上,无论目的为何,他都不该动这种心思,关于这件事,她不会原谅他!
舒瑶看向他的眼神充满恨意,水雾涟涟,这一刻,她无法思考了,也无法言语。
霍惊砂寒意蚀骨,“瑶儿,我、我太爱你了,那天你晕倒在门口,我追出去时听闻你被契抱走了,就一路追过去,却、却看到你亲他,你们还难分难舍的抱在一起,我气疯了、嫉妒疯了,结果那该死的老道说只要我绝后,就可以重新跟你在一起,我一时冲动,才会对小宝做出那样的事,真的是一时冲动,过后我也很后悔,第二天就把小宝送还给你了,你相信我,我是爱儿子的,我……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你别离开我,请别带着恨离开我……”
怪不得,她那天早上还很纳闷,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转性了,原来是动过用孩子的命换她的念头,如果春绿没有阻止,小宝是不是真的叫他杀了?以她对他狠辣手段的了解,肯定是的,那小宝……她的儿子,现在都变成一堆白骨了。
想到此处,舒瑶霎时感到一阵血气涌上口鼻,七窍似有源源不断的热流向外涌出,她伸手往上脸上一抹,赫然见到手上都是血!
“瑶儿……瑶儿……!”见她突然七孔流血,霍惊砂大惊失色,慌忙把她拥到怀里。一旁的悦芳见了,也叫她的恐怖模样惊吓得不敢直视,用手死死捂住_嘴。
徐昌眼看情况不对,喊了一声“我去找大夫”,就飞奔着出了主院。
舒瑶眼耳口鼻不断淌出鲜血来,她用帕子去擦,可怎么也抹不净,很快一条白色素帕就被染成了鲜红色,就连她自个也吓到了。
“瑶儿,你别怕,别怕,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霍惊砂脸上血色顿失,嘴里说着安慰的话,样子却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紧张与惊骇。他慌乱用袖口按在她鼻子下方,试图帮她止血,但两管袖口都浸透染红,她的血还是拼命涌出。
“别白费力气了,擦也是白擦,除非流干,不然这血是不可能停止的。”那个来历不明的老道不知何时悄悄出现在门口,后面跟着面色难看的徐昌,肯定是跑到半路碰见了这老头。
“你胡说,一定可以止住!一定可以止住!徐昌,去库房拿皇上赐给我的保命丹,快去!”霍惊砂惊惶失措,声音几乎支离破碎。
“是”,徐昌转身又要跑走,却被老道一句话止住……
“保命丹?呵呵……就是保命仙来了都没用!”老道一挥拂尘,“贫道说过,你们就要老死不相往来的,结果你偏一意孤行,不计后果又碰了她,这下她必死无疑。”老道语气斩钉截铁!
霍惊砂听了,顿时恍悟是怎么回事。之后,他不再惊慌,反而立刻冷静了下来。“我永远也做不到和瑶儿老死不相往来,既然是时间到了……那我就与娘子同做一对亡命鸳鸯吧,反正左右都是一死,她的病也没有治好的可能,这段最后的时间,我们相互陪伴、恩爱度过,就够了!瑶儿,我说过,你死,我陪你死,绝不独活。”他说得豁达释然,表情虽凄楚,但坚决不晦。
舒瑶一震,她侧头看看老道,他就是让自己起死回生的人?确实带着一股超凡脱俗的仙气,不似凡尘中人,虽不愿连累霍惊砂与她同死,但是他那坚定不移、要与她同生共死的决心,却叫她深深为之动容。
他对她的爱,她没法再怀疑,就算他真的纳过罗文沛、利用悦芳欺骗过她,此刻她也无法反驳他对她的感情,那些事情的前因后果她都了解了,世人都道她的苦,但他心里的苦,又有谁能体会和了解呢?
他的爱就像他这个人一样,直白、热切、霸道,她如何能否认?又如何能恨他?小宝的事,他是做错了,但在想对亲儿子痛下杀手那一刻,她觉得他内心所受的煎熬和折磨不比任何人少,还有事情过后的自责与惶恐,那应该就是对他最大的惩罚了。
“小子,枉费你一世聪明,什么肺痨,不过是普通风寒而已,糊涂人啊……糊涂人,多找几个大夫看看不就得了?而你竟碰了她。唉!是你再一次害死自个的妻子,注定你们这世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了,可惜!”老头摇头又说。
“你说什么?瑶儿不是肺痨?”霍惊砂如坠深渊,激动得冲上去紧紧抓住老道的胳膊问。
“这话你不该问我,只有那个叫契的杀手才知道是怎么回事。”老头拿拂尘扫开他的手,幸灾乐祸的道。
他僵硬的回过身,望向满脸鲜红、气息浮弱的妻子,整个人已颤栗到不行。“你、你知道这件事,对吗?你们和起伙骗我?”
见他竟像天塌地陷一般,舒瑶不由得惊心。“抱歉,我是为了得知真相,而契,他说想为我报仇,但我风寒很严重是真的,他只不过让前去q诊病的大夫说得严重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