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契和周平昌一抬手,意思让他们免礼,然后自顾自坐到了上位。今日她来,就是听闻攸舒瑶被契收留了的消息,到嘴的肥肉不能再丢,她不但不能让契把人送走,还要尽全力撮合他们。
“契……。”
“主上!”
“我知道,你早就对舒瑶有意,正好她现在与霍惊砂闹掰了,还投入了你的麾下,这不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吗?不如趁此收了她,以后你们夫妻妇唱夫随,同心协力一起为组织效劳,岂不美哉!”
契最清楚头领心里在想什么,当初白得了霍惊砂十万两黄金才答应放人,如今还想通过他把人要回来,说的好听是效力,说的难听就是卖命,这如意算盘打得可真挺精。
原以为舒瑶来他这里是神不知鬼不觉,没成想头领和周平昌竟先后都知道了,也对,他身边的眼线也应该不少。
不过……舒瑶好不容易才脱离了这个随时都可能丧命的职业,他断不能因为一己私利,就再把她拉入火坑。况且他也看的出来,舒瑶对他根本无意!
“主上,我收留舒瑶,完全念在之前之前相熟的份上,并无非分之想。”
周平昌刚才说霍惊砂正在四处找舒瑶,看来他得去会会他了,如果期间有什么误会,也许让舒瑶回到他身边才更安全。
“怎么会没有非分之想?契,别忘了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不会看错你对攸舒瑶的特别。”肖江月板起脸来。
“主上说得是。”周平昌马上临阵倒戈,早忘了刚才提议把人送回去的也是他。
契再次沉默,他知道头领的铁腕作风,认定了的事便极难改变,而舒瑶重归组织对她是百利无一害,怎么可能轻易放弃。除非……自己另有喜欢的人,兴许事情还能有缓。
“主上,恕属下实难从命,因为,我心里已经有别人了。”
周平昌听后第一个瞪大了眼睛,有别人了?怎么可能呢?他和契自幼一起长大,第一次看他和一个女人走的如此亲近,当初还曾下跪,求主上能成全攸舒瑶和霍惊砂,难道是他误会了。
肖江月却冷笑连连,“谁?”
他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她!真当她是瞎的么?以他高冷居傲的性格,对别的女人,是瞧也不会瞧上一眼的。与其说心里有了别人,不如说是想成全舒瑶还差不多,她难道能不明白?可是让舒瑶回归组织所带来的利益远远高于一切。
契微窒,活了二十五年,舒瑶确实是第一个让他喜欢上的女人,除了她,再让他立刻说出另一个女人的名字,简直是比登天还难。但他神色却丝毫没破绽,仍坚定地回视着主上那似乎能洞察人心的双眸。
如果他太快回答,或者胡乱编一个名字,反倒会显得早有预谋,此刻默不作声,才会把这掩饰成一种保护,好像不愿把那个女人轻易透露出来。
果然……肖江月心中打起了鼓,是否舒瑶和霍惊砂成亲以后,他真的移情别恋了?
如果让攸舒瑶和契比起来,肯定是契的价值更大,弄不好适得其反,再逼着契也脱离了组织,那真是得不偿失了,而且也会对整个“冥屠帮”带来不可估量的损失。以契现在的能力,想反水也是易如反掌。
她冷静下来,语气不由放柔一些:“好吧,毕竟你为组织效力多年,立下过汗马功劳,我也不愿强迫你,不如咱们都让一步,今日你让我看到你心里的姑娘,我就不逼迫你留下舒瑶,如何?”
“这……”此刻提出这等要求,他总不能上大街上临时抓个女人吧?
“这什么这?如果真有此人,何需拖拖拉拉?“肖江月把端起的茶杯又重重放在桌上。
“主上息怒。”周平昌赶紧抚慰,心思一动,突地忆起一人。“契,你何苦惹你主上不快。前月你从京城回来,不是救回一名女子吗?是否她便是你心中之人?”
否则以他的脾性,不杀人就不错了,怎么还会往回救人?
契心中微动,眼前浮现那黄衣女子倔傲的模样,她是除了舒瑶以外,唯一敢接近自己的,思及此,他知道只能破釜沉舟试试了。
“嗯。”闭了闭眼,他强迫自己应下来。要知道,他生性冷硬,又重度洁癖,最受不了那种一双玉臂千人枕的女子,此时要把一个作风如此不检的女人当成自己倾慕的对象,实在是连想想都觉得不舒服。
“哦?”肖江月眼睛微眯,微笑地看向周平昌,“竟然还有这样的事,那还等什么?快点把人带来!”
话毕,目光再度转向厅中央垂首而立的契身上,脸上露出一个莫测高深的笑,看得周平昌心中发毛,要知道他从小到大没少受过这种笑的苦。
接着,她又突然补了一句,“来人,再给我把舒瑶一并请来。”
听到这句就,契紧紧攥起眉,可事到如今,他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了。
***
四乔刚醒过来,便被两个小厮带到了正厅。
踏进门坎,一眼便看到木头般站在屋中的契,而上首位则坐着一个中年女人,她衣着华丽、光彩照人,旁边毕恭毕敬站在一个满表情严肃的黑衣男人,再结合契的杀手身份,能在他面前高人一等的……不用猜,她已知堂上为何人。盈盈走上前,她婀娜生姿地微微欠了欠身,道:“奴家见过主上,见过副帮主。”
“姑娘多礼了。”周平昌只觉眼前一亮,心中大赞契好运气,对于这种风情万种的绝世尤物,哪个男人能不想据为己有。
肖江月却冷冷一哼,面色阴郁看着四乔轻浮的举止与穿着,心中对她的印象大打折扣,“你叫什么?”既然是契看上的人,她自然要好好摸摸她的底,如果是什么与江湖中人有世仇的家庭,万万不能娶回来惹火烧身。
“奴家四乔。”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被带到此地,四乔还是据实回答。
同时退至契身旁,目光落在他面无表情的棺材脸上,啧啧啧……真是白瞎了如此俊逸的面孔。但随后马上娇弱说道:“契哥哥,人家病了这些时候,你怎么也不来房中看看人家,好狠的心呐。害得人家无聊死了,你说,你要怎么补偿人家?”
契哥哥?契如非自制力超乎常人,非一口唾沫呛死自己不可,他跟她有那么熟吗?这女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对不起,今日我有些忙,所以疏忽了。”他反应奇快地接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