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的容颜霎时更加蜡白,连带全身都哆嗦了起来,凌语芊迟疑地伸出手,葱儿般细嫩的指尖好一会儿才抵达他鼻子下方,感受到那炙热的鼻息,魂飞魄散的心这才平复些许,但还是惊惧无比,赶紧拉好衣服,冲出房去。
“妈,采蓝,薇薇,你们在哪,快出来,快出来。”
凌母刚好带着凌语薇和琰琰上来,见状不禁疑问,“芊芊,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冯采蓝也从客房出来,直接扶住凌语芊颤抖的身子,关切不已,“语芊,怎么了?”
“贺煜……贺煜他晕倒了,他昏过去了,任凭我怎么叫都叫不醒!”凌语芊再次泪如雨下。
众人听罢,无不面色大变,冯采蓝继续急声追问,“那他现在在哪?”
“在书房!”
凌语芊刚话毕,冯采蓝就立刻转身往书房冲去,其他的人这也急忙跟上。
只见贺煜依然动也不动地躺在办公桌后的大椅上,双目紧闭,俨如睡着了似的。
“他会不会太累,以致睡着了?”冯采蓝走近,双眼不着痕迹地偷瞄了一下电脑画面,接着,蹲在贺煜的面前,快速从裤袋里掏出一只u盘,插进刚刚已经估量过的电脑主机的接口。
整个注意力牢牢锁定贺煜身上的凌语芊,对此并不觉察,哽咽道,“不可能的,他平时就算再累,也不会这样睡过去,我们刚刚还在……还在……对了妈,您赶紧打电话给医生,还有,薇薇去通知雄狮哥哥他们。”
“不如我们先扶贺煜回卧室吧,这样窝在椅子里不是很好,他应该睡在床上,让四肢展开。”冯采蓝突然提议,话毕这就伸手去抓住贺煜的一只手臂。
“不,不要移动他!”凌语芊及时阻止,她记得当年在华尔顿酒店工作期间,曾经培训过一旦遇上客人晕倒,在尚未查清楚原因之前,最好别移动客人,因为有些病发状况是不能移动的。
冯采蓝脊背僵了下,作罢,继续蹲在那,目的是遮住u盘,还在心里默默祈祷医生和那些保镖们别那么早到。
“妈咪,您别哭,爹地不会有事的。”沉静的空间里响起了琰琰的说话声,小家伙出奇的冷静,不哭不闹,还晓得安慰自己的母亲。
凌语芊目光这才转向他,看着他极其懂事的样子,更觉心酸和悲切。
冯采蓝则内疚再起,急忙安抚,“琰琰说得没错,贺煜不会有事的,你别太担心。”
凌语芊视线又是轻轻移动,冲冯采蓝感激地点了点头,稍会,她松开琰琰的手,冲到门口那,看看有没有医生和保镖的影子。
冯采蓝正好可以看了一下u盘,看到那微弱的红光依然闪个不停,她内心也像这红灯,一跳一跳的,急不可耐。
时间就此慢慢流逝,大约十分钟后,血枭保镖们来了,冯采蓝赶在他们走近之前,把刚好转为绿灯的u盘偷偷拔出来,重新放回裤袋里。
“采蓝,麻烦你先让开,蝎子哥会医术,你让他看看。”凌语芊迅速奔回贺煜身边,呼叫仍跪在贺煜跟前的冯采蓝。
出于心虚,冯采蓝浑身不止哆嗦,一个不留神,猛地扑倒了一下,血枭雄狮恰好在她旁边,下意识地扶起她,感觉到她手心满是汗水,且微微颤抖着,本能地问,“你没事吧?”
“没……没事,我见贺煜一直昏迷,有点担心,你们别理我,赶紧给贺煜看看。”冯采蓝说得结结巴巴,借助血枭雄狮的力量站起来,退到一边去。
众人便也不多在意,精力集中贺煜身上,可惜,血枭毒蝎终究只是会一些专业病情治疗,给贺煜诊断后,根本查不出是什么原因。
这时,家庭医生赶到,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是池振峯!刚才凌母通知医生后,想了想,自作主张把池振峯也叫来了。
经过一番确诊,医生汇报情况,贺煜的昏迷,与脑部有关。
池振峯立刻想到那块晶片!凌语芊不禁也忆起来了,当年贺煜曾经试过昏倒,也是大脑的晶片造成,于是急忙告诉医生。
家庭医生一直是贺煜的人,自然想到这方面,只可惜,凭他的能力根本医治不了,故先叫大家把贺煜转移到卧室。
池振峯这也才发现贺煜的电脑开着,下意识地朝冯采蓝瞧了一眼,然后,吩咐大家先抬贺煜出去,自己则对电脑检查一番,暂没发现任何异状,这才将电脑关掉,离开书房,来到主卧室。
血枭保镖守在房外,凌母也带琰琰去洗澡、睡觉,偌大的卧室只剩下了凌语芊和冯采蓝,看到池振峯进来,冯采蓝起身,“你们聊聊,我去下洗手间。语芊,记住别担心,一定没事的。”
凌语芊不做声,只冲她点头,目送着她走出去,然后,视线回到贺煜的身上,想起自己刚刚才和他恩爱缠绵,如今却昏迷不醒,不由再次潸然泪下。
池振峯本是站着,见状在床前蹲了下来,凝望着她,渐渐伸出手,轻拭去那晶莹灼热的泪珠。
凌语芊继续哭了一会,呜咽出声,“这几年他是不是还经常昏倒?那个歌德鲁呢?贺煜还有没有和他联系?他不是说过能帮贺煜取出晶片的吗?”
池振峯略微沉吟,应答,“早几年,总裁偶尔会昏迷,但这一年来已经不再犯头疼,我们一直有和歌德鲁联系,可惜他目前还无法破解,我们便也暂且不理会,想不到时隔一年,总裁又病发。对了,总裁病发之前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
凌语芊想了想,先是羞于启齿,但安全起见,还是直言,“我……我见他似乎工作很疲劳,于是带了火龙果给他吃,吃着吃着,我们……我们那个……不过还没有开始,他就突然昏倒过去了。”
听到这样的话题,池振峯也难免感到窘迫,少顷,调整好神色,安抚道,“应该与这个无关。”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对了,你现在能联系到歌德鲁吗?不如你打个电话给他,叫他马上过来中国,我们会给他费用的。”
“别急,不是费用的问题,而是……我没有歌德鲁的电话,歌德鲁身份特殊,平时都是总裁和他直接联系。”
“那……”
“yolanda,别担心,应该没事的,医生刚才不也说了吗,过一晚上看看,再不行我们从长计议。”池振峯握住了她的手,感受到那股冰凉和颤抖,不禁心疼更甚。
凌语芊泪眼婆娑回望着他,然后,道出一声谢谢。
池振峯抿唇,示意她不用客气,随即把话题转到琰琰身上,希望借此消除她心中的悲痛。
凌语芊便也一一接话,但由于心中始终惦记着贺煜的病情,不似以往的畅聊,池振峯见状,于是又道,“听总裁说你最近迷上一款游戏,经常缠着总裁对打,我也会呢,不如我们玩玩?”
凌语芊一愣,婉拒了,“我手机没什么电,下次吧,免得玩到一半扫兴。”
池振峯看出她的心情,便不勉强,淡淡一笑,“行,那下次再玩。”
凌语芊也微抿了抿唇,数秒过后,提醒他,“你要不要先回去,反正贺煜一时半会醒不来,你不如先回去休息?明天要上班的。”
池振峯稍做思忖,赞同,对凌语芊叮嘱一番,暂且离去。
凌语芊起身送他,在门口处彻底分别,接着回头望了望床上依然毫无知觉的人影,便继续迈动脚步,来到隔壁的婴儿室。
凌母正哄着琰琰睡,小家伙本是快睡了,见到凌语芊,翻身坐起来。
凌语芊顺势在床沿坐下,搂住他亲昵一把,看向凌母,“妈,您先去忙您的吧,这里交给我就行了。”
凌母点了点头,伸手轻轻按在凌语芊的肩上,百般怜爱,“别担心,贺煜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凌语芊颌首,讷讷地应了一声好。
凌母再呆留片刻,先行离去。
温馨的空间里,安静了下来,凌语芊搂住琰琰一块躺下,准备讲故事哄他入睡。
琰琰却瞪大一双眼,漆黑漆黑的,雪亮雪亮的,紧盯着凌语芊,出其不意地禀告一件事,“妈咪,琰琰看到采蓝阿姨往爹地的电脑里插东西。”
轰!
凌语芊仿佛被雷电击中似的,全身倏然僵硬,震惊无比地瞅着眼前的小人儿,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急切询问,“琰琰你说什么?你再跟妈咪说一遍,你确定?什么时候的事?”
琰琰小脸严肃依旧,肯定地点头,“就刚才,爹地昏迷的时候,妈咪跑出去门口等医生伯伯和保镖叔叔,采蓝阿姨蹲在爹地面前,手却偷偷往爹地电脑上摸,琰琰当即就想告诉妈咪,不过想到爹地看病要紧,便先不说。”
听到此,凌语芊这也忆起那会的情况,当时采蓝确实是有点古怪,自己整个心思都放在贺煜身上,于是没多想,不过,假如情况真如琰琰所说,采蓝把u盘接到贺煜电脑做什么?为什么要那样做?为什么?
凌语芊越想越不得其解,内心无法克制地慌乱起来,下意识地起身,准备去找冯采蓝,但很快,又停止,掏出手机拨打冯采蓝的电话。
第一次,没人接!她于是再打,第二次响了大约六声,总算接通。
“语……语芊?”冯采蓝的声音,不但透着疑惑,还有一丝结巴。
“刚才我一直顾着贺煜,都没留意到你,你睡了吗?”凌语芊也极力佯装若无其事,语气一如既往地充满关切。
冯采蓝先是笑着应了一声没关系,停顿数秒,然后才语气迟疑地回答,“我在外面,和一个初中同学在一起,就是前些天跟你提过的,她刚打电话给我,说心情不好,想找个人陪陪,我于是出来了。”
凌语芊听罢,俏脸变了变。
“对了,贺煜现在怎样了?没啥异样出现吧?”冯采蓝又接着问,语调平静了许多。
凌语芊也定了定神,低声回应,“嗯,没什么异状,目前依然昏迷中。”
冯采蓝于是再度安慰凌语芊别担心,说贺煜一定没事。
凌语芊道谢,反过来叮嘱她注意安全,有事记得打电话,然后,挂线。
握着手机,凌语芊默默思忖,直到背后传来琰琰的呼唤才恢复过来,重返床前,注视着琰琰,交代出声,“刚才那件事,妈咪希望琰琰别对任何人说,包括爹地,姥姥,薇薇阿姨,采蓝阿姨等,总之谁都不能说,琰琰就当作没见到,好不好?”
琰琰先是沉吟一下,点头应好,且接着问,“那妈咪能否告诉琰琰采蓝阿姨那样做是怎么回事?”
凌语芊抚摸着他充满好奇求知的小脸儿,摇了摇头,“妈咪还不知道,等妈咪查到了,一定告诉琰琰。好了,来,这事先放下,妈咪陪你睡觉。”
小家伙便不再多说,乖巧地躺了下来,但还是没立刻睡,继续天真无邪地望着凌语芊,转问贺煜的情况,凌语芊尽量给出不严峻的解答,思绪偶尔还会暗暗回到刚才那件事上,继续揣摩和猜测冯采蓝的动机和目的,且思量着,自己接下来应该如何面对冯采蓝。
同一时间,某大厦的一个套房里,一男一女正在会晤,女的是冯采蓝,男的——是高峻!
“东西呢?”高峻开门见山,语气短促利落。
冯采蓝并不立刻递交,黑白分明的双眼紧盯着高峻高深莫测的俊脸,反问出来,“听说贺煜大脑内被植入了晶片,是你弄的吧?”
原来,冯采蓝真的为高峻办事,高峻不但指使她偷偷陷害中天集团做假帐和偷税漏税,还吩咐她连贺煜书房的电脑也潜入。
贺煜书房那台电脑,专门为工作所用,开机密码不是普通的程序密码,而是通过瞳孔感应,只有贺煜才能打开这台电脑,高峻当初说出计划时,冯采蓝本愁着如何找机会操作电脑,高峻接着告诉她,贺煜到时会突然昏迷,她趁那个时机动手,她于是问贺煜为什么会昏迷,无奈高峻不肯相告,只说贺煜今晚会进书房开电脑做事,她想办法让凌语芊到书房去,然后贺煜会昏迷,凌语芊必定冲出来找大家求救,她便趁此机会靠近贺煜的电脑,把u盘插进主机,进行最关键的步骤。
直到刚才,听凌语芊提起,冯采蓝才知道贺煜为什么会昏迷,且也立刻觉得,那神奇的晶片与高峻有关。
只可惜,对此高峻依然无可奉告,继续追问她拿u盘。
冯采蓝于是转问另一件事,“这u盘里到底装有什么?这次你在贺煜电脑做什么手脚?”
她总觉得,今晚的情况比对中天集团所作的那些还严重。
无奈,这个高峻还是不屑告知,睨着她,冷道,“少浪费时间了,这些你无需过问,也无权过问,记住你的任务!快给我!”
冯采蓝不觉恼怒,迎着他那十分诡异的眼眸,努力打量和观察,可惜里面像黑夜的大海,深不可测!
“高峻,你还喜欢语芊吗?”她语气幽幽,出其不意地问,留意到他的怔愣,继续,“你要是还喜欢语芊,不如放过贺煜吧,贺煜是语芊最爱的人,贺煜出事,语芊一定悲痛欲绝。”
高峻的眼神,更加的幽深。
“其实,你都已经得到贺氏了,为啥还要赶尽杀绝?我看你不是那种贪得无厌的人,我也想不到贺煜会有什么让你非要彻底铲除的理由,假如是因为爱情,那你更加不应该,语芊是个很痴情的女子,认定了贺煜,这辈子都会生死相随,你忍心这样对你喜爱的女人吗?”
“你只需做好你的工作,其余的,别管。”高峻语气沉了许多,注视着冯采蓝,已无刚才的冷漠气焰,还突然关切询问,“你的病,还好吧?”
冯采蓝怔了怔,随即勾出一抹苦涩悲凉的笑,“还能怎样?过一天是一天吧。”
高峻再次沉默。
冯采蓝也停顿数秒,再度乞怜,“高峻,我知道你其实不是坏人,你连我都能关心,更何况是语芊?我不清楚你具体要怎么安排,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就此打住,好吗?求求你了。”
“那你呢?假如我就此停止,你便没有利用价值,你的愿望和目的也就无法实现,你真的愿意我就此停止?”高峻继续开口,英俊的脸庞依旧一片黯然,猛地一声长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你如是,我也一样,我的情况你不了解,很多事不是我一个人能控制,我只能尽最大的努力去保护我欲保护的人。”
“你想保护语芊,唯一的办法便是贺煜平安无事。”
“他不会有事,明天就醒了。”
“那以后呢?你叫我做这么多,我想不会就此罢休的吧?权和欲,当真那么重要?”
权?
欲?
不,他才不要,他要这些做什么!
采蓝,你不懂,说了你也不会明白,大家都有大家的使命,除了完成使命,我们,别无选择。
伤感的他,不再做声,重新朝冯采蓝伸出了手。
冯采蓝继续满面悲切地望着他,终于,取出u盘迟缓地放到了他宽阔的手掌上,然后,看着他二话不说地离去。
偌大的室内,陡然安静了下来,冯采蓝的心也跟着沉寂,她略微仰起脸,出神地呆看金碧辉煌的天花板,好长一段时间过后,起身,拖着疲惫的步伐,离开这所临时约见的地点,乘坐的士先在市区漫无目的地环绕一圈,将近凌晨12点钟,回到芊园。
经过凌语芊的卧室,她蓦然一停,抬起手犹豫着要不要往那紧闭的大门敲打下去,正好此时,大门被打开,凌语芊娇小纤细的身影映入她的眼帘,那张苍白憔悴的容颜,令她心中即起愧疚和疼惜。
“你回来了?”凌语芊表情讷讷,嗓音格外的低,刚才,她一直站立窗前,看到冯采蓝回来,于是过来门口等候。
冯采蓝定了定神,若无其事地颌首,接着反问,“你怎么还不睡?贺煜怎样了?”
“老样子,依然昏迷中。”凌语芊突然跨出房门,迈向走廊的尽头。
冯采蓝也跟了上去,结果,两人一起依偎在不锈钢栏杆上,沐浴静谧的夜色中。
“语芊,你放心,贺煜不会有事的,他明天一定会醒来的。”冯采蓝首先发话,给予安慰。
凌语芊侧脸,若有所思地望着她,稍会,握住她的手,语气真挚地娓娓说道,“采蓝,我一直很庆幸上天能赐给我这么好的一个朋友,在我遇上各种困难途中,陪伴我,鼓励我,开解我,帮助我,我无数次对自己说,务必记住这份恩情,将来不管你遇上什么困难,我势必义无反顾。”
突如其来的话题,让冯采蓝着实诧异,从而,也心潮澎湃不已。
“这样的想法,现在亦然,采蓝,请你记住,我们是好朋友,好姐妹,可能只有今生而没来世,故我们都要好好珍惜这份情缘,保护它永久下去,好吗?”
“语芊……”
“我们是好姐妹,应该彼此坦白,彼此帮助,你要是遇上什么困难,尽管告诉我,别一个人承受,我会竭尽所能地帮你,我希望,五十年后我们依然能像现在这样,夜风中,月光下,诚心交谈,不管何时何地,你都是我的好朋友兼好姐妹!”凌语芊说着忽然展开双臂,将冯采蓝深深地搂入怀中,子夜星辰般的美目中,泪光闪闪。
采蓝,不管你有什么苦衷,希望你能对我坦诚,希望我们的友谊,能天长地久。
冯采蓝也慢慢抬起了手,环在凌语芊纤细的腰肢上,整个脸庞同样倍加伤感和黯然。
语芊,为什么忽然对我说这番话,毋庸置疑这些是你的真心话,然而不知因何缘故,我总觉得你此刻说出来,有点儿古怪。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难道是因为我做错事,背叛了你,以致心虚,把你的一番真心真意想歪了?
对不起语芊,我何尝不是感谢老天让我拥有你如此真、善、美的好朋友!你说的没错,做姐妹有今生没来世,可做母女同样有今生没来世,你们都是我最亲的人,我真的不懂如何取舍,我把她带到这个世界已经对不起她,我真的无法忍心继续令她受伤呀!
还有,我也希望我俩的友谊能天长地久,我连做梦都梦到,五十年后我和你到一座山顶看日出日落,旁边围绕着很多人,有你的爱人和子孙后代,还有我的爱人和子孙后代。
可惜,梦终究是梦,因为现实里无法实现,只能寄望梦里,那么美好的景象,我没有福分享受,我甚至……可能无法看到你再次披上嫁衣嫁给贺煜,我随时都会走,有可能,我今晚睡下之后,明天再也醒不来,再也看不到你这张美丽善良的容颜。
语芊,我该怎么办?除了说对不起,我还能怎么做?还有什么路可走?
整个周围,是那么的沉寂,夜空中的皎洁明月静静照射着各有心思的她们,见证了她们内心的复杂、挣扎、矛盾、无奈和悲切。
不知多久过后,彼此相拥的两人这才从中出来,彼此默默对望着。
一会,又是冯采蓝开口,“夜了,去睡吧。”
凌语芊点了点头,转身沿着来时的路一步一步地往回走着,到达卧室门口,停下,这才启齿,道出一声晚安。
“晚安!你放心,贺煜不会有事,你好好睡一晚,睡醒了就能看到贺煜了。”冯采蓝再给她一个深深的拥抱,彻底离开,回她自己的卧房去。
凌语芊目送着她,看着她走过长长的走廊,于转弯处消失,随即也进入卧室。
坐在床前,她握着贺煜的手,定定注视着他,然后,伸手抚上他的脸庞,那饱满的额头,那自信的剑眉,那紧闭的眼睑,那高挺的鼻梁,那性感的薄唇,每一处,都如此完美,令她深深着迷,忍不住又哭成了泪人。
自从和他敞开心扉住一起后,他真的做到只给她快乐和幸福,再无伤悲和难过,平时别说哭,就连皱个眉头,也是幸福的皱眉。
他是她幸福和与快乐的源泉,如今他出事,幸福快乐便也随之消失了。
贺煜,你一定要醒来,一定要平安无事,他们都说天亮后你就会转醒,可我要你亲自表现给我看,明天早上你务必睁开双眼,睁开眼来看我,看看你最爱的小东西,知道吗,听到我说话吗?你得听到,必须听到!
你说过不会让我难过,那你记得准时醒来,否则,我再也不理你,以后再也不让你爽了!还有,你不是问过我觉不觉得采蓝有问题吗?是的,我要跟你谈谈她,我需要你的帮忙和指点,故你要尽快醒来!
明知距离他醒来还有一段时间,她应该趁此好好睡一觉,然而她就是无法入睡,就那样静静看着他,握着他的手,抚摸他的脸庞,眼泪一直没有停过,不知不觉过去了大半个夜晚,终于在凌晨五点多的时候,再也支撑不住,伏在他身上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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