鲭蛏山重造工程告一段落,灵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是比刚刚告一段落的鲭蛏山重造工程更宏大的工程:
启动留在母星的传送门!
这件事情有三大难点。
一是留在母星的传送门,乃是妖妮的半成品穿梭蛹改造而成,其所使用的生物体进化路线跟长生宗星域普遍运用的传送法阵差异很大。
二是母星星域被高度封锁,并且是灵栖亲自布下的封印,现在要打开一条能够让普通幸存者都得以通过的出口,程序非常非常复杂。
第三就是,途径如此遥远,境况如此复杂的传送节点,灵栖又希望尽可能隐秘,不要轻易被发现。
“这样还真是很有挑战性呢。”灵栖难得地深呼吸一口,做出三个应对措施:
一是把救援艇上魅魔女王跟她的贵族同好们请下来,详细了解穿梭蛹的细节起源,并和这群异类技巧开创者交流对传送方式的理解。
二是决定闭关,放空一切外界干扰,从精从细理顺两界传送节点的通路。
三是果断请出了紫晶骷髅镇压山头,同时随时提供强悍法力,为自己开辟这条前所未有之星域节点大计做后盾。
好吧,这样的几个决定作出后,最值得欢呼的是救援艇上那群魔界贵族中,不专管交通器材发展的所有人。
他们早就在救援艇上玩腻了!
尽管真知会的救援艇很大,但是以功能区划分,说是能容纳百万人,但全部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样板间,住过一间就知道其余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个是什么样子。
能用作开宴会的厅堂也是勉勉强强,毕竟这里最主要的活动是医疗救援,而这样的功能划分也决定了救援艇中的布局大多数都是单人护理格子,极少允许大批量的人员混杂一起,以免增加意外受伤的风险。
同时,一颗真正的文明星球,拥有自己的地脉呼吸活动,还有难以名状的灵体洄流体系,这一点是任何后天工程造物所无法比拟的。
所以了,这帮家伙一听说能够拥有降落地面的机会,马上欢呼庆祝,免不了又开了好几场酒会......
灵栖在看过妖妮的不靠谱家人后,决定分离出他们的权限,只能待在鲭蛏山内部,不得踏出山门。
此法一经实行,果然抱怨声一片。
不过灵栖哪里会管他们的抗议,继续按部就班执行计划!
于是乎,比那群抱怨的家伙更苦弊的,是魅魔王国交通部器材科的一位风流倜傥发根清爽发尾柔顺的长发帅哥。
“哇哈哈哈,恭喜你,阿克塞勒,被第三代女王看中成为唯一禁銮了,可千万注意,不要伤了元气哦。”
“嗯嗯,拥有魅魔女王资质的尤物们,哪一位不是轻易驾驭数百后宫?阿克塞勒你只有一个人,我看性命堪忧。”
他的同僚中,全都一边继续宴会,一边幸灾乐祸。
就连贝优妮妲女王也对长发帅哥冷嘲热讽:
“没错,小赛赛,这位年轻的女王候补,精力体力甚至比我更强盛呢,你可千万不要命丧温柔乡啊。”
“我,我......”阿克塞勒无语凝噎,发根清爽发尾柔顺的长发似乎已经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枯打卷儿。
灵栖倒是没被这些聒噪的声音影响,一如既往地捏着下巴处并不存在的胡子,深邃地扫过这群人:
“嗯,还有那位女王陛下,也请跟我一起闭关吧。”
此言一出,热闹的气氛陡然冰冷下来:
“为什么是我!”女王老妈抓狂了。
“因为你曾经得到过虫群之心,虽然现在我已经移除了其中狂暴化,难以控制的因子,不过你的生命结构本身,其实已经得到不可逆转的改变,仍然具有引导虫群进化的关键。”
灵栖很正式,毫不敷衍地回答了女王问题,可实际上张口闭口全是些令人觉得很厉害,根本听不懂的专业词汇,女王问了等于白问。
阿克塞勒则是直接以头抢地:
“我的天啊,我要一个人应付两位皇级魅魔!等我出来时一定会变成木乃伊。”
灵栖冷眼看着这两位妄想过剩的家伙,心说我不把你们的思维惯性带进绝对理性的地狱,我名字倒着写。
于是二话不说,她就卷着贝优妮妲跟这位倒霉官员去往任何人都不知道的闭关之所在。
当然,这处闭关地点还是在鲭蛏山之中,只不过极为隐秘,又有紫晶骷髅镇守,没有灵栖首肯的话外人绝对无法打扰。
接下来,傻眼的就变成剩下的魔界贵族了:
“贝优妮妲小宝贝也给带走了,这宴会还怎么开?”
“别看着我,要不是有贝优妮妲带领全场,我是没兴趣跟一帮男人喝酒的!”
“哼,别自以为是了,你以为自己在酒会上很出风头么,没人注意的存在。”
几声冷冷清清的叫骂,就是继续的冷场,他们甚至连吵架都吵不起来。
“要不然,还是请小妖妮来带我们游览这个新的根据地吧......”
“这倒是个好主意,我得承认,此地的建造风格还蛮高端的,初看是中规中矩的仙家园林,不过很多细节用意深刻,越是捉摸就越难以自拔。”
“嗯,现在也只能如此了。”
魔族绅士们纷纷有了醒酒的样子,不过更多的是萎靡不振,提不起精神。
而妖妮也同样是提不起精神,她对于这帮叔叔级的“家人”们成见很深,根本做不到真心交流。
“那个,我其实对这座新建造的山门也不是很了解,因为我从来没向高手学习过任何这方面知识,她也从未教过我这些,只说我尽管按照感觉去走,就是最好的......”
妖妮手足无措,最后只好求助武睚眦老爷子:
“无牙爷爷,你最见多识广,帮我应付一下这个场面!”
武睚眦被催得没办法,只好勉为其难:
“那我也就是走过这座由灵栖高手亲自打造的山门,结合自己的见识,想到哪儿说到哪儿,权当增长自己的见识了。”
这老头如今是相当谦逊,特别是在跟妖妮交谈时,再也没有半点傲气,真成了一心一意帮她打理手下那群法宝灵识的忠耿管家。
只是这样一来,妖妮也是担当复读机,武老头在脑海里说什么,她也就复述一遍,很快跟着妖妮的叔叔伯伯们就哈欠连天:
“是我的错觉么,感觉小妖妮讲话口气跟个老头子似地,比我们还闷呢。”
“哎呀,好无聊,真的要学这方地头的修者那样,一坐好几年么!”
这帮酒精依赖症,耐心在魅魔皇宫长年的醉生梦死生活中,早就消磨殆尽,没有刺激好玩的东西就提不起劲。
直到他们逛来逛去,来到白树汁重塑气脉的闭关单间,跟已经睡过一天一夜,安置在别致雅间的许馅儿,并听了妖妮漫不经心地介绍了这二位的故事,突然有了些精神头儿:
“哎呦喂,有么有很浪漫的感觉?”
“哼哼,关于爱情,你的叔叔伯伯们懂得最多!小妖妮你且瞧好吧。”
“各位老少爷们儿们注意啦,咱们有余兴节目啦!”
熙熙攘攘地一阵欢呼,惊动了昏迷中的许馅儿,她微弱地哼出一声鼻音,似乎要醒转过来。
“嘘,哥几个,开工啦,咱们要演一出唯美交响诗,奇迹的舞台剧,让小妖妮瞧瞧咱们魔界贵族的艺术涵养。”
随着一声轻咳作为信号,妖妮的这群各个都是几百年,上千年,一身华贵礼服的魔族老绅士,仿佛变了个人似地,纷纷展示出矜持考究的世家风范商量好了似地分散开来,端正地摆出或坐或卧,但绝不轻佻,饱含儒雅风范的气场。
“咦......我这是在哪里?”
许馅儿醒了。
入目之处,都是明亮整洁的家居布置,同时又错落有致,古香古色,充满清新简约的格调,绝不会有重复疲劳的感觉,叫人心旷神怡。
“这里是仙境,神仙居住的地方。”一位资深牛郎团员,呼口气都能迷倒万千少女的俊美魔族,温和地回答许馅儿。
“仙境?”许馅儿再次扫视四周,的确仙雾渺渺,如梦似幻,各种亭台阁榭错落有致,即使是在静雅小轩中的窗子朝外看,也能将大部分景致尽收眼底,完整圆融,美轮美奂。
而身边站着的俊美男子,衣着打扮也是考究繁复,充满高高在上的气质,真的很有传说中神仙的气息。
许馅儿不是江湖儿女,未曾洗练过武技,更加不是修行中人,真真就是个从小被教导只要好好包包子就能快活一辈子的平凡村姑。
但她第一眼所见仙境景色,就没有惊喜过度或者不敢相信,手足无措的表现,倒是有种熟悉的感觉,好似某个时候见识过这样神仙遍地,云雾缭绕的仙境即视感,只不过肯定不这辈子......
她揉揉眼睛,打消这些会被人笑话的小女孩臆想,又突然记起一件绝对是这辈子发生的,最近发生的,确切地说,就是自己晕倒前发生,绝对真实的事情:
“蛇,我记得有条蛇!好大的蛇,白花花的蛇,它怎么样了?”
“哦,你说那条蛇啊,其实姑娘你就是被那蛇妖吓晕了,才被我们带到仙境救醒。”
另一位相貌同样俊美,只是风格上接近于暖心小正太的魔族,趴在许馅儿床头:
“其实那条白蛇,原本是海外小国的王子,受到了魔法诅咒,才变成那个样子。”
“但是只要有心爱的人送它一个吻,就可以让王子复原。”
正太魔族目光清澈,讲起话来真诚恳切,不容置疑,怎么听怎么觉得对。
许馅儿听得很认真:
“哇,我从未听过如此勾人心弦的奇妙故事,我们许家老铺每天午间会请说书艺人来讲好多故事,吸引客流,但平时艺人们说得都是石头变金砖,神仙腾云驾雾的故事,像这般王子变白蛇的传奇,我是第一次听到。”
“那你可以试试,我们讲的是不是故事。”门口处,一位双手环抱胸前,皮肤呈小麦色,面目肃峻,似乎很冷傲的“神仙”依靠在门框上,话中带刺。
许馅儿没见过这么冰冷的“神仙”,也不知道“傲娇”这种奇怪的性格特征所代表的典型信号,而是以自己的理解,做出自认为最合适的反应:
她普通一下跪倒,连连磕头:“神仙大人饶命,民女唐突了神仙,请神仙大人开恩,放过民女......”
周围的“绅士”们一下子傻了。
怎么搞地,长生宗地界的凡人面对超自然力量的反应,跟魔族典籍中最常记载的凡人面对魔法现象的回应完全不一样嘛。
他们不经意地相互碰碰胳膊肘:“接下来该怎么演......”
“不知道哇,这丫头不安套路出牌。”
倒是那位冷冰冰的傲娇男,面对许馅儿突如其来的下跪求饶,反而脸红了:
“倒,倒也不必如此......哼,等一下,我才没有因为你下跪就饶了你!”
“本来你醒了,我们应该送你离开仙境,但是你既然敢质疑神仙讲的话,这就是对我们的不敬!”
“作为惩戒,我们要把你跟被诅咒的王子关在一起。”
无形之间,几个旁观的魔族在心里欢呼,暗翘大拇指:“图方瑟斯你不愧是傲娇界的教科书,贝优妮妲小宝宝的宫帷之中,我就服你。”
于是几个人装模作样地兴师问罪,用一股无形气流托起许馅儿,把她关进跟白树汁同间的密室中:
“小丫头,我们已经用神力算出,你会包包子?”
“那就罚你给我们包一百年包子!”
“嗯嗯,还有你千万不要试图吻那只白蛇,你不会是他的有缘人,乖乖包一辈子包子吧!”
哦呵呵呵呵呵......
一阵浮夸的笑声之后,许馅儿发现自己身处一座密闭石室内中,虽然没有光线进入,但火把足够多,而且也不会阴冷潮湿。
在她的面前,正是那头曾经吓晕过自己的大白蛇!
只是,白蛇真的是一位王子变成的吗?
听过神仙的讲话,许馅儿已经对这白蛇没有过多恐惧,只是有难以抑制的好奇,顽强地在心间探出头来。
以及,是自己的错觉么,那条白蛇看到自己,为什么激动得浑身发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