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砧板上为鱼肉的几人,往日的天之骄子。
此刻,一个个却被陌鲁肆意控制在手下。他勾起唇角,心情大好。
四周如人间地狱,血流成河、残尸遍地。唯有他们无恙地立于此处。
这样的环境,平日里难以言说的话,此刻不知不觉吐露:“这个世界上,唯有你,可与我并肩。”
“真是令我感动。”少女红唇轻勾,莞尔地笑着。
目光却是对着众人的方向,站在陌鲁偏后方的位置,望着他的后背,眼底暗沉。
“过来,阿衿。”陌鲁蹙着眉心,抬眼望向前方,他要亲自见证昔日这些看不惯的人一个个断气。见她迟迟没有动作,心底有些不大高兴。
难道他暗示地还不够明显?
“我身边的位置,是属于你的。”
操纵那么大的血阵,同样需要足够多的异能元素。
这个世上,恐怕也就陌鲁可以做到。
陌鲁眼中只有将死的南营人,心底喜悦近乎灭顶!消耗过大,脸色难免有些苍白。
现在是这个男人最虚弱的时候。
掩藏在暗处的神色,唇角微勾。
“好的,陌鲁大人。”
她低着脑袋,在众人的目光中抬步上前。
凤昭眼中划过一丝欣慰。
至少陌鲁不会伤害她。假如最后只有她能活着,那也——
“呲啦——”一声。
尖锐的指甲,几乎毫无阻碍从身后穿过胸膛的声音。
男人身体一顿,骤然间僵住。
脑海中一切热潮骤然熄灭,清醒的感觉传来,紧接冰冷,冷彻心扉。冷地心底发疼,如被千百只恶鬼撕扯着。
痛地他整个身体发颤。
双目不敢置信。
背后的少女脸色暗沉,整张脸近乎没入阴影中。
手没入他的胸口,自前方另一段探出。
下一刻,手又毫不留情地抽走。
血液疯狂地喷溅而出,落在地面,无人问津。
凤眸蓦然瞠大,眼中的欣慰戛然而止。
记忆中,那隐隐约约,模糊的场景,在这一刻重现,更加清晰地冲击他的神经。
“诺切尔,你...”
众人同样不敢置信。
陌鲁僵直着身体,近乎无法动弹,不知是不是失去了知觉。
他低着头,看着自己胸口破了一个大洞,不断往外冒着血。
拜她所赐。
陌鲁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血色顺着指尖伸展到她的手臂处,鲜红地灼人。
眼前那张脸,红唇扬起,神态肆意张扬。与记忆中,在自己面前总是展露乖顺神情的她,近乎无法重叠在一起。
就算偶尔有张扬舞爪的时候,可...
不知怎的,是不是有血落到了眼睛了。他竟渐渐有些看不清了。
眼前的场景越来越模糊,血色浓厚。
胸口喘不过气来,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为...为什么...”声音嘶哑地要命。
哪怕在他最生气的时候,也没想过要动她性命!他只是想不惜代价地把她捆在自己身边!让那些觊觎她的人都去死!
阵法自动解除,虚弱的众人恢复动态。然而此刻,方才被控制的丧尸再次暴乱起来!
不能高兴地太早...
凤昭心底越来越不安。
她...到底在计划着什么...
“为什么?”少女故作不解地思索片刻,旋即扬起红唇,肆意嗤笑!傲慢又恶劣。
“因为呀,某些自以为是持棋者的人,可到头来,会发现自己,不过也是一颗棋子呢。”
少女睫毛纤长近乎妖异,浓密乌发漫舞,眼尾如染血,眼底寸寸猩红。
妖冶又诡异,美地灼伤人心,美地刺痛人眼。
“而且,不过是一颗无足轻重的棋子。”
嘴角冷冷地扯着,与此同时,脸上也逐渐产生变化。面容上纯稚的一面散去,诡魅阴冷的黑雾逐渐覆盖。
达诺半跪在地上。深蓝色的制服上有被灼烧的痕迹,漂亮的面容,脸色比之前还要更苍白几分。
想到今日之前……
少女面朝向他,笑得恣意张扬:“明日战场上,请多担待。”
那张脸,她的神态,在自己脑海里仿佛越放越大。
之前没觉得什么,现在却觉得意味深长。
心底疑惑逐渐解开,某个猜测即将浮出水面。
随即而来的却是更加震撼。
狐狸眼微微放大。
“你不是诺切尔,你究竟是谁!”凯希琳近乎失控地尖叫!
“我是谁?”
少女不咸不淡地睨她一眼:“很快你们就知道了。”
纵一扬手。
丛林深处,又最初的寂静,传来窸窸窣窣地声音,如掩埋在最深处伺机而动却张牙舞爪的恶鬼。
忽然一声巨响,数以万计的丧尸暴乱着出现!凶狠如野兽的嘶吼,一路上近乎撕扯肉眼可见的所有活物!
丛林中,隐没一双双猩红的眸子,如饥饿的豺狼。
惨叫声、悲鸣声在远方此起彼伏!仿佛能勾起人心底最为悲怆的过往!
凤昭想起很早以前,曾经无意间拼凑出的残卷。
难道……
那个东西真的存在。
她收回手,仿佛异常愉悦地听着。
“很快,所有被感染丧尸病毒的人,都会被加速催化,并且受我召令赶到这里来。人类为了活命,也会被驱赶着到这儿。到时候——”
少女勾起红唇,眼底暗沉,眼底猩红色翻涌:“来个瓮中捉鳖...”
“够了!阿衿,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百暮难以置信眼前的场景!他无法把眼前这个神态近乎癫狂的女人,把初次见面那个美好的少女联系到一起!
“事到如今,你还这么觉得——”子衿唇角的弧度讥讽地放大,蓦然间收回。
心情不错地眯着双眼:“那只能证明我演技精湛,好像也不错。”
“你究竟干了什么,就为了活命?你想干什么,你还想灭世吗?你看看你自己,现在变成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凯希琳痛心疾首。
“人不人鬼不鬼?”
她唇角的笑意骤然间凝固。
下一刻却蓦然大笑,肆意地扭曲着,躯体连同灵魂,眼角甚至泛出生理性的眼泪:“我还以为你终于开窍了一次——”
脸上笑意骤然打住,冰冷地毫无人性的温度:“闭上你的嘴,不要乱叫名字,否则我不确定下一秒会不会撕烂它。”
“对了,还没自我介绍。”
她又笑起来,脸上一阵阴一阵晴,此刻就是春光明媚:“我叫朝子衿,唯念子衿,明日朝阳。是一个早该死了三百年的人类,同时也是——”
面色徒然一半,诡异又暗沉。
“死不了的丧尸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