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有自己的身体了!”
见到束观睁开了眼睛,小艺无比兴奋地在束观的身前旋转了一下身子。
她的身姿是那般的曼妙,双腿笔直修长,腰细如柳,但是胸前的弧度却极为惊人,在束观所见过的女子中,只逊色于那位天才丹师汪润灵半筹。
这本来就是束观前世最喜欢的女子身材……这一世好像也是。
而此刻小艺的这一旋转身躯,虽然她的身躯看去是那般的虚淡,但是却有着一种明确的真实感。
这不是一个幻像。
而是一个元婴!
虽然小艺是他见过的元婴中身影最虚淡的一个,也是给他感觉上最弱小的一个,但是那种感觉却和其他元婴没有任何区别。
束观再次确认了这一点。
只是确认了这一点后,却让他越发迷茫起来。
“小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束观张口结舌地问道。
“哥哥,我也不知道,我只感觉刚才哥哥你让我很舒服,舒服地好像获得了新的生命一般,然后我感觉自己像是拥有了真正的身体,就算没有哥哥你的神经元,我也能存在了,于是我想跑一跑,没想到就从哥哥你的身体里跑出来了!”
“等等,等等……让我先撸一撸……”
然后束观开始仔细回忆刚才发生的事情。
自己先是让一缕灵力进入了灵台紫府当中,这是以前自己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灵力进入灵台之后消失不见,自己本来以为出了问题,但现在知道了,那缕灵力是被小艺吸纳了。
这倒是很合理。
小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自己魂魄的一部分,而且天生有自主意识。
自己本身的魂魄或许天赋很普通,但是小艺却可能是这个世界上天赋最高的“魂魄”。
所以那缕灵力被小艺抢先吸纳一点都不是奇怪的事情。
当魂魄吸纳了灵力之后,自己就等于是真正的胎动境了。
而按照正常的修行过程,从第一次吸纳灵力,到结出胎种诞生元婴,将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
但是小艺却不是一个普通的魂魄,她天生就已经带有元婴的某些特性,只不过缺少某种力量让她凝聚出实体而已。
而当灵力和她接触之后,这最后一个问题也解决了。
小艺确实是天赋无比强大的魂魄,一举吸纳了自己体内所有的灵力,然后成为了和元婴一样的存在。
束观将刚才那十几秒内发生的事情撸了一遍之后,终于大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然后他问了小艺一个问题。
“你能施展道术吗?”
小艺绝美的脸庞上顿时露出了一种奇怪的神情。
“道术……”
是的,束观所会的所有道术,她都知道法诀。
小艺慢慢地抬起了双手,学着在束观脑海中的时候感受到过的感觉,有些笨拙地捏了一个道诀,然后她身下的泥土蓦然出现了一个大洞。
控土术。
看着这一幕的束观莫名有些震撼。
不是因为小艺此刻施展出到底道术的威力,小艺施展出的控土术的威力并不算大,只是这门控土术正常的水准。
也就是说,能够展露道术最原本威力的依然只有自己。
但是,小艺在离开自己身躯之后,能够施展道术,这说明她确实是一个“元婴”了。
“哥哥,我能施展道术了。”
小艺却是兴奋开心至极地喊了一句。
束观微笑着点了点头,又说了一句道:
“现在你再试一下,能不能回到我的里面来。”
于是小艺朝他飘了过来,毫无阻碍地飘进了他的身躯,然后又飘进了他的灵台紫府。
一切和原来都没有区别,除了现在小艺能够自由进出他的身躯之外。
束观深深地,深深了一口气。
小艺是元婴这已经确认无疑了。
那么自己呢?
自己现在这样,到底算不算元婴境的大能了?
毕竟属于自己真正的魂魄并没有成为元婴,而且此刻自己的实力也并没有任何增长。
这么说起来的话,自己依然还只是个初识十二重楼的修行者。
但问题是小艺同样自己魂魄的一部分,自己好像也可以算作是元婴境的修行者了吧……
束观无法确定。
所以他准备立刻去确认一下。
于是他离开了这里。
……
不久之后,束观回到了走马馆。
他有些迫不及待地地上了二楼,来到汪茂荣所住的房间之中外,敲了敲门。
此时正值深夜,但是汪茂荣房间的门口还是很快就打开了,这中年男人好像晚上从来不睡觉一样,以前去润灵堂的时候,不管什么时候去,这家伙都是坐在一楼的店面中。
汪茂荣那张俗气至极的脸门后探了出来。
“荣兄弟,新年好啊!今天回来了啊。”
和他女儿不同,对于束观半夜来敲门这件事情,汪茂荣没有任何介意的意思,堆着笑脸跟束观拜年。
“新年好。”
束观朝他点了头,用一种颇为期待的眼神看着他。
然后两个人就这么对视了五六秒的时间。
明显可以看出,当到了第三秒的时候,汪茂荣的神情开始变得有些尴尬。
束观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他。
到了第六秒的时候,汪茂荣的眼神再次开始变化,
这一次,他的眼神变得极度的错愕和不可置信。
“元婴境!”
他的身躯陡然一震,口中如此惊呼了一句。
“束兄弟,你什么时候进阶……不,原来你一直是元婴大能!”
以前在他的眼中,束观一直都是初识境的修为,而且还只是初试境二三重楼的修为,但是今天站在他眼前的束观,却赫然变成了一个元婴大能。
只是在极度的震惊之余,汪茂荣却是从来没有想过束观是这几天从初识修到元婴的可能性。
因为根本没有这种可能!
再天才的修行者也不可能在短短几天时间内,从初识境修到元婴境,澹台玉这样的绝世天才办不到,甚至是在上古时大道昌盛的时代都几乎不可能有这样的人物。
所以汪茂荣立刻反应了过来,应该是以前这个年轻人可以隐藏了自己的修为。
“你真的觉得我是元婴境?”
束观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疾声再问了一句。
“束兄弟的道境带给我的压迫感,跟元婴境大能没有任何区别。”
虽然束观如此年轻就已经是元婴大能的事实,依然让汪茂荣极为震撼,但这终究是他能够理解的范畴了。
此时汪茂荣连忙点了点头道。
在得到了汪茂荣的答案之后,束观转身就走,不过在走到楼梯口的时候,他想什么般回头说了一句。
“对了,澹台玉我已经杀掉了,澹台世界这段时间应该没精力来找你们父女了,不过你们暂时还是不适宜在申城公开露面。”
说完之后,束观走下了楼梯,同时拿出白纸翁的那个纸人,轻声说了一句话。
身后的汪茂荣身躯再次一震,接着露出了恍然之色,口中不停地喃喃自语着:
“难怪……难怪……”
束观在楼下并没有等多久,白纸翁很快就来到了走马馆中,他居然还带了一提四色礼盒。
“束先生,新年好!”
白纸翁将礼盒放到了长桌之上,恭敬向束观拱手弯腰。
“新年好。”
束观被白纸翁的客气弄得有点不好意思,想着是不是该包个红包回去。
这个时候白纸翁终于抬起头,正眼看了束观一眼。
下一刻,白纸翁像是被天雷击中一般,僵立在了原地。
“束先生……你怎么……你竟然……”
他一脸震骇地指着束观,只是嘴中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束观没有在问什么。
白纸翁的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然后束观离开了走马观,几分钟之后,他出现在一条小巷子中,巷子的尽头是心相寺。
束观走进了心相寺中。
心相寺很小,寺门之后就是大雄宝殿,殿内只有一座泥胎佛祖塑像。
束观走到了那佛像之前,负手而立。
昏暗的壁灯之下,那佛祖塑像脸上的笑容看去有些诡异邪气。
只是当束观站在它的身前之后,泥胎佛像脸上的那缕笑容,竟然慢慢地消失了,然后整个佛像都开始晃动了起来。
如果说一个泥胎佛像会有情绪的话,那么此时这个泥胎佛像应该正处在某种异常激烈的情绪波动中。
笃竹和尚出现在了后门处。
他本来正准备跟束观合什行礼,只是在目光落在束观身上的一刹那,他的手臂僵在了半空。
笃竹的脸上先是露出一丝骇然之色,旋即变为了苦笑。
“束施主,你以前骗得我们好苦。”
束观也朝他笑了一下。
“新年好啊,笃竹大师。”
然后他转身离开了心相寺。
在这里他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
笃竹一头雾水地看着束观走出寺门的身影。
本来以为这家伙在大年初一的深夜找上门来,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大事又要拉自己去干苦力,没想到却是说了声新年好就走了。
笃竹不觉得那家伙是专门来给自己拜年的,也没有人会这么大半夜来给别人拜年。
笃竹茫然在原地站了许久,接着叹了口气道:
“他以前伪装地真好……不过这才正常嘛,哪有初识境的修行者,能有这么强大的实力的。”
大概过了半分钟之后,泥胎佛像内幽幽响起了一道苍老的声音。
“不,他以前真的是初识境,而现在也真的是元婴境。”
笃竹终于变色。
当束观在他面前突然展露出元婴之境时,他还能保持一定的镇静,但是师傅苦竹此时说的话,却直接让他心理破防了。
“这不可能!”
笃竹失声惊呼了一句。
没有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从初识修到元婴。
“我为师也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泥佛之眼是绝不会看错的。”
泥胎佛祖之像的双眼之中,突然闪过一缕金色的光芒。
“这位束行云,是一个无法用常理去揣度的人,他的来历太过神秘……但对我们心相寺来说,或许是交到了一个贵人呢!”
佛殿之内,回荡着苍老的声音。
……
束观回到了荣氏庄园。
他现在已经很确定,自己是一个元婴境的大能了。
至少在别人的眼中是这样的。
在连续找了三个人确认之后,这一点已经无需再怀疑。
虽然束观自己很清楚,除了小艺变成了一个元婴之外,自己的实力没有任何增长改变。
以前,他实力强悍境界低下。
现在,他的境界终于上来了,但好像就是一个空壳子。
除了依靠老瘸子留下的那些东西之外,他这种情况就应该叫做空有境界而无实力的典型了吧。
自己的修行生涯,实力和境界总是这么怪怪的相悖着。
唯一幸好的是,自己的战力至少还算和境界相符,毕竟前几天刚刚杀了一个陆地神仙。
至于接下来的修行……那就是老老实实的蕴养小艺这个元婴,让她真正的强大起来。
束观也不想把自己的魂魄修成元婴了。
毕竟只要小艺在自己的灵台紫府之中,灵力只会被小艺吸纳而去,自己的魂魄也竞争不过小艺。
这是连小艺都没法控制的事情。
不过好像小艺成为元婴和自己的魂魄成为元婴,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在这个世界上,或许小艺才是那个自己可以毫无保留绝对信任的存在,在这一点上,连老瘸子都无法跟小艺相比。
而且小艺这样一个人工智能,如果自己能把她修到正常元婴的水准的话,那必然是一个无比强大的元婴,比自己的魂魄修出来元婴要更加强大!
束观一点都不怀疑这一点。
小艺本来就是自己的金手指。
所以现在的这种情况,自然是一件好事,很好很好的好事!
……
正月十五,元宵。
正午时分。
束观登上了申城城西的一座小山坡。
在小山坡十里开外之处,有一座小小的庄园。
束观站在小山坡上,凝目看着十里外的那座庄园。
以他所站的这处山坡,完全可以俯瞰那座庄园内的一切。
而且十里之地,以他的目力来说,跟近在咫尺没有什么区别。
只是束观看了很久,也没能看清那庄园中哪怕一根小草。
因为在庄园的上空,笼罩着一团淡淡的薄雾。
在这阳光明媚的冬日正午,庄园上方的那团薄雾却是凝聚不散。
束观的视线无法穿透那团薄雾。
因为那团雾是阵雾。
因为这里是七仙盟在申城的驻地,七仙盟自然不会让人窥探到他们驻地内的状况。
七仙盟在申城的驻地,并不是什么秘密。
束观早就知道这个地方,但这是他第一次来这里。
以前他觉得能不靠近这个地方,就尽量不要靠近。
但是今天他不得不来。
因为今天他要请申城七仙盟所有人看一场电影。
束观在箭囊中抽出了一支铁箭,将一个黑色的布包绑在了铁箭箭杆之上,再从背上取下了牛角巨弓,将铁箭搭在了弓弦之上。
然后抬臂,张弓。
就在他准备将这支铁箭射向那个庄园大门的时候,庄园大门内却恰好走出来一个人。
束观看着那个人,慢慢垂下了箭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