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北擎薄唇带了抹笑意,戏谑地望着她。
莫璃知道他是指齐王大婚时、她滚出花轿的事,瞥开视线:“既然左相大人知道要娶的是莫云梅,怎么会让我上轿?”
“楚健腿有疾,不能亲自去迎娶。楚相身为长辈,不能代为接亲,所以代替楚健去莫府接亲之人,要么是他的贴身护卫,要么是他弟弟。
你遮着盖头,楚府的人不熟悉,定看不出来。”
莫璃撇了撇嘴:“那我长着嘴,不会说?”
战北擎好整以暇地望着她:“你若是说出来,莫府的人只怕会闹。你觉得,楚府的人会任你搅了这门亲事?
良辰吉时耽误不得,楚府的人也来不及派人去楚府请示,届时只能将错就错,把你背上花轿。”
莫璃甜甜一笑:“王爷放心,小女子不才,会有办法应对,多谢王爷提醒。”
望到她狡黠的目光,战北擎伸手过来,莫璃急忙警惕得往旁侧闪避,战北擎不在意地收回手:“璃儿这是什么目光,以为本王会对你做什么?
你说的,本王好男风,本王只是要帮你拭去嘴角有碍观瞻的糕点沫。”
“哦,我自己来。”莫璃小手拂过嘴角,果然有糕点细沫。
“璃儿,成亲那天不必担心,钱可是个好东西……”
*
莫府中,冯佳音和高薇一起来探望莫云梅。
莫云梅被烫伤的手已经痊愈,正在抚琴。因为莫璃要给楚健那个变态加瘫子,别提她心中有多高兴,冲散了最近一切的不愉快。
高薇双手捧着脸,坐在一侧静听:“云梅,你若是手没被烫伤,第一一定是你的,真是便宜了莫璃那个乡巴佬!”
冯佳音偷偷戳了她一眼,示意她别说这个:“一时的虚声而已,以后有的是表演和发挥的机会。到时,大家一听,自然就知道云梅的实力了。”
莫云梅心情格外好:“姐姐要出嫁了,一旦出嫁,就不能再去官学院学习,更不能参加官学院的任何比赛。
姐姐这次能名扬京城是好事,我们应该恭喜和祝福她。”
高薇嗤讽:“也是,如果不是她在比赛中表现出色,以她的身份,如何能嫁进楚相府。
虽然楚大少爷是……”
她意味深长地笑了:“楚大少爷身体再不好、性格再不好,也倒底是楚相的嫡长子。以莫璃的身份,直接的是高嫁了。”
高薇冲莫云梅挤挤眼:“怎么样,莫璃有没有感动到痛哭流涕、以泪洗面啊?哈哈哈……”
冯佳音皱起眉:“是莫璃要出嫁?
可我明明听说的是……是云梅要……嫁去左相府……”
莫云梅脸上的笑容登时便消失,多了一丝怒色。说她嫁去左相府?那不是在污辱她?楚健一个变态加瘫子,身份再尊贵,岂能配得上她?
别人若是这样说,也就罢了,冯佳音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高薇闻言惊讶,见莫云梅似乎生气了,立刻反驳道:“佳音,你在哪儿道听途说的?
明明我周围的人、还有我父亲,都说要嫁给楚瘫子的是莫璃!
佳音,这种话你也信?你想想,莫璃她身份特殊,她亲生母亲没名没份就生下她,她又是在山里长到这么大。名义上是莫府嫡女,实际上咱们谁承认了?
她能嫁给楚瘫子,是她积了福,高嫁了。
但咱们云梅是什么身份?可是正儿八经的嫡女、大家闺秀,多少名门子弟和官宦少爷求着想娶呢,那楚瘫子何德何能?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吗?”
冯佳音被她抢白得脸色不太好:“可是我听说……”
“听说,外面说什么的都有,还有说自己是文曲星下凡的呢,这你也信!”高薇瞥她一眼,“依我看,你听到的谣言,肯定是莫璃那个阴险的小人散布出去的。
她不甘心嫁给一个变态的瘫子,所以故意散布这个谣言,想败坏云梅的名声,好得到心里一时的快感。
撒这种一戳就破的谎言,也就她能做出来。
你想想,云梅是莫大人的掌上明珠,莫大人怎么可能舍得让云梅嫁给那种人?”
高薇的一番话,让莫云梅脸色缓和不少。
冯佳音皱了皱眉:“话是这么说没错,但……”
莫云梅皱着眉开口:“没有但是,我是亲眼看着父亲写的姐姐的姓名和生辰帖,这还能有错?”
冯佳音笑了:“那肯定就没错了。生辰八字都交换了,自然就是铁板钉钉的事了。
是我道听途说,难怪我一直奇怪,莫大人怎么可能会……”
她见莫云梅似乎不喜欢自己的名字与楚健相提,便没再说下去,而是转了话题:“云梅,莫璃知道楚瘫子的事吧?她有没有哭天抢地,求莫大人收回成命?”
莫云梅微笑:“她倒是挺平静的。”
“装!”高薇说道,“这个乡巴佬最会装了,心里哭翻天,也不会在脸上表现出来,免得别人笑话她。
她知道这种事,求也没用。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能怎么样?
想想等她嫁过去,还不知道楚瘫子要怎么折磨她。听说楚瘫子曾经把一个不听话的妾与一群老鼠封在一个麻袋里,任老鼠咬她啃她,这样想想,我倒有些同情莫璃了……”
“同情她做什么?”冯佳音眼中迸射出恨意,如果不是莫璃,参加比赛的就是她。如果不是莫璃,她也不会身中痒痒粉,在那么多人面前出丑,丢人丢大了。
“莫璃也不一定心里难过,说不定她心里是真的高兴。
你们忘了,莫璃最大的梦想是当王妃,而当王妃的原因就是因为顿顿有肉吃、出门有轿子坐,行动有人伺候。
这些在左相府可不就能都一一实现吗?她毕竟是嫡长媳,楚相肯定不会太过亏待她,面子上的事要做到。
她实现了人生理想,怎么会伤心难过?
再说,楚左相位极人臣,与摄政王自然不能比,但与齐王比起来,只是缺个王爷的头衔,论权势,齐王可不能比。
虽然楚健身体不好,但莫璃毕竟是明媒正娶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