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外公,温公子善解人意,只是不想让我在大庭广众下难堪,所以才这么说,您怎么还当真了?”
皇帝呵呵笑了两声,温言认真补充:“皇上,草民从不说谎!”
皇帝怔了下,知道墨璃优秀,可她毕竟在深山老林与世隔绝那么多年,会弹古筝倒还能理解,但若能跟温言相比……
温言人称南苍国第一琴师,多少琴师日夜苦练都无法与他相提并论,小璃……真的有如此天赋?
一位小姐站起,是左相府二小姐:“皇上,臣女有幸聆听到公主的琴声,优美动听,令臣女自愧弗如。等回府后,臣女定当以公主的琴艺为目标,日夜抚琴,争取有所进益。”
对于左相府的二小姐,皇帝也有耳闻,此女向来有股傲气,不肯服人。可观她现在的表情,似乎是对墨璃真心佩服。
皇帝哈哈一笑:“既如此,小璃不如现场再弹一首。别人都听了,朕这个外公不能不听。”
“这……好吧。”
墨璃答应着起身,温言主动献上他的古筝。因着大皇子的事情,别看皇外公此时乐呵呵的,他心里一定很难过。她能借着弹古筝为他排解一二,也算是尽尽孝心。
墨璃坐到古筝前,筝声响起,大家似进入一个宽广的大森林。到处都是绿色,到处都生机盎然,偶有几只梅花鹿跑过,又有小松鼠在林间嬉戏玩耍。
那是一幅多么和谐的画面啊,众人如游客,惬意地徜徉在大自然内,呼吸着清晨沁人心脾的新鲜空气,耳边是独属大自然的安宁与静谧,令浮躁的心安定下来、沉淀下来,忘却世间一切烦恼。
叮咚两声,筝声止,奔跑的小鹿消失了,跳跃的小松鼠消失了,那一大片盎然的绿色也消失了。
众人重新回到大殿内,依旧是喷香的美味佳肴与拘紧的规矩束缚。
“啪!”
“啪啪!”
一声、两声,接着便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带着大殿内独有的回响,响彻每一个角落。
“好!”南苍皇帝无比自豪与骄傲,这就是凤瑶的女儿,没有父母从小悉心教导,依旧能成长为一个令人仰望的存在。
向来淡然的温言指尖微微颤抖着将古筝抱回:“看来公主刚刚在御花园弹古筝,还是有所保留。”
墨璃弯了下唇:“没有,要么不弹,要弹就发挥到最好。刚刚在御花园,我弹的是你的曲子,只听过一遍。而这首,我曾弹过无数遍,自然不同,献丑了。”
在众人叹服的目光中,墨璃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战北擎骄傲之余,锐利的视线扫过下方,几不可见地蹙了蹙眉。既骄傲于她能光耀整个世界,又不喜欢那帮少爷公子用男人爱慕的目光看她。
南苍皇帝明显龙心大悦:“小璃,你这古筝是跟谁学的?”
“不瞒皇外公,我在东唐国时拜了一位女师父。师父避世于山林,多才多艺,教会我许多东西。”
皇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如此。弹得如此精纯,确非几个月就能练出来。从你所弹的水平可以看出,你师父必是位世外高人,有机会朕倒想见见,顺便答谢她对你的教导之恩。”
墨璃甜甜笑道:“皇外公,师父她老人家远在东唐国,恐怕无法长途奔波。不过,我一定会写信给师父,将您的意思传达给她。
这些年,师父待我如同亲生,亦师亦母,如果没有她,就没有我的今天。”
“如此说来,你更该把她接来好好孝敬。年纪大点,无非是路上赶慢一些,实在不能过来,朕命人前去照顾她。”
墨璃笑笑:“谢谢皇外公,等我先问过师父的意思。”
南苍皇帝点点头,问道:“小璃,在座的各位公子小姐,你都认识了吗?”
墨璃笑吟吟看向下方:“还未。”到了御花园就听琴弹琴,除了温言,她谁都不认识。那几个阴阳怪气的小姐虽已眼熟,却也不知她们叫什么、是何来历。
至于在座的少爷公子们,就更是陌生了。
南苍皇帝笑道:“无妨,朕命王安给你介绍一下。你们大家都是年轻人,应该有共同的爱好和话题,以后多多接触。”
王安奉命给墨璃一一介绍,这么多人,墨璃真正记住的并不多。
左相府二少爷、户部主事秦绍文起身,行了一礼:“皇上,臣观大家多多少少都有些拘束,若是这样坐着只饮酒吃饭,也有点无趣。臣有个建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南苍皇帝笑道:“讲!”他也觉得大家太过拘束,他举办这场赏花宴的目的达不到。
“不如咱们击鼓传花。鼓声止,花传到谁那里,谁就表演一个节目,或吟诗作词、或弹琴跳舞、或是表演其它什么,只要无伤大雅,皆可。当然,没有才艺或不想表演,也可以自罚三杯,便算是过了。”
南苍皇帝哈哈大笑:“好,秦爱卿这主意不错。”他饮了一杯酒,说道,“为了不让你们年轻人觉得拘束,朕就去处理政事了。摄政王一同去?”
战北擎起身:“好,本王不喜热闹,不如跟皇上商讨一下东唐国与南苍国通商往来等事宜。”他深深看了墨璃一眼,暗含警告,才与南苍皇帝离去。
皇帝与摄政王一走,大家紧绷的神经顿时松弛了些,王安留下来协助组织游戏。
一位小太监蒙了眼,拿着小巧的鼓槌敲击小鼓,王安将一枝绢花呈给墨璃,由墨璃依次往下传递,在大殿内转一圈后,又传回到墨璃手中。
恰在这时,鼓声落。
席间一位紫色裙子的小姐轻笑:“欣赏了公主弹的古筝,不知有没有荣幸欣赏公主更多的才艺?”
墨璃意味深长地瞥了她一眼,正是在御花园中阴阳怪气挤兑她、说她要与温言切磋琴艺的那位。她勾了勾唇:“乏了,本公主想自罚三杯!”
秦绍文连忙起身:“公主,女子酒量小,不如男子罚三杯,女子只罚一杯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