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头没花钱,是先皇赏的。常氏祖上带兵剿灭这里的匪徒,后来又立了大功,皇上看赏时,常氏祖上额外跟皇上要了这座山头。
然后砍伐树木,建造了这个山庄。只是初时没有这么大,经过几代的努力,才有了现在的规模。”
两人边说边往庄内走,绕过荷花池,秦绍文似见到熟人,紧走几步,拱手抱拳:“常公子在这里亲迎客人?”
常玄锦见是他,笑着还了一礼:“秦大人有空过来,蓬荜生辉啊!”
秦绍文笑道:“常公子太过客气,常公子,这位是随我一起来的永安公主。”
因为是便装相见,又是在私下场合,常玄锦只是作了个揖:“公主能来,常氏山庄真是三生有幸!”
墨璃微笑着回道:“常公子客气了,常氏山庄美如仙境,应该说我能过来是我的福气。”
秦绍文笑道:“大家别客套了,常公子若是有空,不如带公主参观一下常氏山庄?”
“在下的荣幸!”
*
温氏乐器行中,墨璃一离开,店内的气氛便更尴尬了。只有战北擎似浑然不觉,兀自把玩着拇指上的祖母绿扳指。
温言静静品茶,只把他当成空气,拿起琴谱翻看。
一盏茶的功夫过后,战北擎掸掸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起身就走。正乐滋滋喝茶的菱枝连忙放下茶杯,跟了上去。
出了乐器行,战北擎漠然瞥了菱枝一眼:“你先回去做事,本王需要你配合时,会再传你。”
“是。”菱枝恭恭敬敬应下,虽对墨璃感到好奇,却不敢多问,转身离开。
战北擎勾起薄唇,不管璃儿有没有吃醋,总之,她只在温言这里待了一小会儿,他的目的达到了一半。这会儿,璃儿应该回公主府了吧?
战北擎决定还是过去悄悄看看,墨璃若是独自在伤心,应该就是在吃醋。到时他再跟她解释一番,让她明白他的感受。
来到公主府,战北擎没有从正门进,而是轻功跃过墙头,避开下人进了墨璃的院子。院子内很安静,他正要摸去殿内看看墨璃在不在,就听到有脚步声传来。
身形一转,他躲到墙角,就听到推门的声音,接着就响起素香的声音:“温公子派人送这罐茶来,公主不在,咱们擅自收下不好吧?”
素霜说道:“送茶那小子说了,这是温公子答应送公主的,这种事还值得撒谎?”
素香有些无奈:“你说,公主素日只爱酒,从不喜喝茶,巴巴得要别人的茶做什么?咱们府里有皇上赏赐的八罐御茶,就没见公主动过!”
素霜催促:“别抱怨了,趁那小子还没走,赶紧挑一罐给他带走。咱们公主不喜欠人情,拿了别人的东西定是要还的。”
“我又不懂茶,八罐茶的种类都不同,你让挑哪罐?”
“随便拿一罐得了,皇上赏赐的御茶总比温公子的要好,还了人情就行。”
两个丫头边走边商量,进屋取了一罐茶离开。
确定院内此时空无一人,战北擎这才从墙角转出来,推门来到屋内,桌上放着一罐龙井,这应该便是温言送给墨璃的茶。
战北擎毫不客气地带走,出了公主府来到繁华的街道上。听两个丫头所言,墨璃并没回府,她会去哪儿?多半是在逛街消磨时间吧?
战北擎走了一段路,并没看到墨璃的身影,信步走进一家酒楼,手搭在柜台上轻叩几下,拇指在扳指上婆娑。
柜台后的掌柜笑道:“客倌,雅间楼上请!”
他亲自带战北擎来到二楼一间房内,将门一关,单膝下跪行礼:“小的见过阁主!”
战北擎淡淡道:“免礼!”他将手中的茶罐随手放在桌上,“给菱枝送去,就说今天表现尚可,本王赏她的!”
“是,阁主!”
“顺便命人去附近暗中找找,看看永安公主在何处,本王在这里等消息。”
“是。”
掌柜退出去,将阁主的命令吩咐下去,立刻亲自端了茶点送到雅间。
这一找,近两刻钟过去。
战北擎的神经由起先的漫不经心,变得越来越阴沉。在掌柜再次进来后,战北擎压抑着心中的怒气:“是不是本王不在南苍国,无人管辖你们,才使得你们如此散漫?查个人竟然需要这么久!
若是不能胜任,立刻换人!”
掌柜见战北擎动怒,立刻跪下:“阁主,小的们在南苍国一直积极打探和收取各方消息。只是这永安公主来自东唐,东唐那边自然有她的详细资料。
南苍这边,她才来没多久,又是女子,牵扯不到朝政,所以并未针对她专门探查什么动态。只记录了她提醒皇上十全大补汤有毒的事,还有昨日在御花园大展琴艺和酒量之事。”
战北擎不想听他聒躁,沉着脸问:“她现在在哪儿?”
掌柜连忙叩了一个头:“阁主恕罪,咱们人已查探过公主府以及附近所有的酒楼、茶肆、店铺等等,并没发现公主,公主也未曾进宫。
只查到约半个时辰前,公主去温氏乐器行待了不久。”
他战战兢兢地看了看战北擎,他得到的消息是,阁主当时也在场。
“一群饭桶!”
掌柜吓得一哆嗦:“阁主,据属下们推测,公主如果不是去了某位家世不显赫的人家做客,就是出了城。”如果是去了哪位世家或官宦之家,他们应该很快就能探查到。
“阁主,再给属下两刻钟时间,属下一定能查到消息!”
“不必了!”战北擎重重一巴掌拍在木桌上,起身,“好好做事,本王亲自去公主府等她!”
战北擎再次来到公主府,不同的是,这次到的是前门。
素霜接到摄政王前来的消息,急忙来到府门前:“王爷,公主不在府内。”
随来的夜影问:“我们王爷是特意来访,公主却不在?公主去了哪儿,还请素霜姑娘去通知一声,我们王爷有要事找她。”
“不知。公主早上走时说去温公子店里,后来听温公子店内的伙计说公主已经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