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成若叹口气,“反正我说不过你。既是已经看过了,那就赶紧离开。这个地方,总有种让人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盈若抬眼看看四周,眉头蹙了蹙,“那就走吧!”
出了院子,封条重新贴好。
盈若就问:“附近很多这种油坊吗?”
立夏道:“单这西郊的油坊就关了八家。”
盈若哦了一声,转问褚成若,“哥哥可知,咱家的油坊坐落在何处?”
褚成若道:“在城南。也是封了的。”
立夏道:“大人刚来,已经着手了这个案子。关门只是暂时的。”
盈若看了他一眼,“这件案子不了,你家大人在密州的威望只怕也立不起来。那我就送他这个人情吧!”
“姑娘有办法了?”立夏一脸的难以置信。
盈若诡秘的笑笑,“已经有了差不多八成的把握。”
“真的?”这下子连褚成若都呆住了。
盈若看向四周,三三两两的穿着破旧衣服的人,已经集聚在路边,正用或好奇或麻木的眼光看过来。
“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回去再说吧!”
话音落,就有人突然扑了过来。
几乎是出于本能,褚成若就挡在了盈若身前。
那个穿着一身脏污衣裳的男人倒也不是奔着盈若而来,而是扑到了立夏的面前。
“官爷!求求你,让油坊重新开业吧!我们全家好容易有了这么个营生,就这么关了,真真是没有活路了呀!”男人哭喊着,硬生生的挤出了两滴眼泪来。
“走开!走开!”同来的官差赶忙驱赶。
“官爷!官爷!我们全家老小都求求你了!我给您跪下了!”那人哪里肯走?更是扑通跪在那里,大有拿命相搏的架势。
立夏清了清嗓子,道:“油坊里存在着问题,是需要整顿的。新来的知府大人说了,油坊会重开的,但得先拿个章程出来。这位老伯,你先回去等信吧!知府大人肯定会给出一个交代的。”
眼见着那人还是不依不饶,盈若就被褚成若和花生护着上了马车。
待到立夏处理完了,赶过来,忙跟盈若请罪。
盈若掀开车帘往外看,“这也是没有办法了。那人可是油坊的主家?”
立夏摇摇头,“只是在油坊里帮工的。因为花生油的高利润,用工的工钱也是比其他行业高的。所以,一旦失了工,于他们这种人来说家里就只能艰难度日了。”
盈若叹息一声,“希望知府大人能有办法让这帮人过上好日子。我和哥哥欲去城南的油坊,不知可否再劳驾一番?”
立夏连忙抱拳,“听姑娘的!”
一行人离了西郊,再奔城南而来。
褚家的油坊要大的多,两进的敞院,前后两排都是五间的瓦房。
屋子很高,通风也很好。
卫生条件跟西郊比起来,自然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再看储存的花生米,也都是晒干了的,粒粒饱满,没有丝毫发霉的迹象。
盈若的心就彻底的放了下来,但仍然吩咐人取了半麻袋花生和花生渣饼子。
锁了屋门,盈若回头看了一眼,就笑着问褚成若,“哥哥,可看出了不同?”
褚成若看了她一眼,“可是指咱家的油坊跟那些小油房之间?”
盈若点点头。
褚成若道:“最起码,看了那小油房,他们那儿出产的油,我是不敢吃的。但就那脏污的环境,那油就算没毒,吃了也会生病的。但是,咱家的就不一样了。这样干净的环境,油应是可以大胆放心的吃的。只是,老百姓不知道这其中的差别,事情就还是解决不了。”
盈若勾唇,“哥哥放心吧!他们很快就知道了。”
出的大门,就听见有声音破空而来。
盈若正心惊,难道又是暗箭伤人?
就见褚成若已经飞起一脚,将那个不明飞行物踢飞了出去。落在了不远处的递上,啪的破裂了。
原来是一枚臭鸡蛋。
紧接着,蔬菜叶子也跟着如同雨点般的砸了过来。尖锐的叫喊声随之响起。
“打倒奸商!”
“罔顾人命!”
“人人得而诛之!”
“……”
褚成若左挡右挡,不让盈若挨砸。
盈若看得欣慰,哥哥的武功练得不错。“朱甲!秦乙!一个都不准放走,全部抓起来送官。”
立夏也寒了脸,“全都给我上!光天化日之下,当着官差的面都敢行凶,还有没有王法了?”
盈若冷笑,“有银子能使鬼推磨,在银子面前,哪还有什么王法?”
朱甲和立夏等一起出手,很快就放倒了六七个乱扔东西的人。
“你们凭什么抓我?”打头的那个胖胖的妇人被首先推搡了过来,“奸商无恶不作,害死人明。我们为民出气,你们凭什么抓我?”
盈若瞅着她肥嘟嘟的脸,说不出的厌恶,大概是相由心生吧!“奸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奸商?”
褚成若对盈若道:“妹妹,你靠后。有哥哥在,不需要你浪费唾沫。”
盈若却推开他,“哥哥,对付这种泼妇,还得我上。”
“一窝子奸商!”胖妇人啐了一口,“草菅人命,没有个好东西。”
盈若冷笑,“别说我们没有草菅人命,就算有,自有官府审案定罪。你们当街殴打官员家属,这项罪名可想好了怎么承受吗?”
“我们是为民除害。”胖妇人眼中闪过慌乱,“你们不能抓我们。”
盈若好笑的看着她,“谁给你们的权利为民除害?若说我们真犯了错,那也自有大启朝的律法惩治。律法可有规定任何人都能私设公堂?再者说了,我们的害在哪里?可害了你,害了你们全家?”
“你们抓人,这难道不是私设公堂?”无知蠢妇居然也有几分急智。
盈若指指立夏,“他们是官差。抓你们的是官差。公然殴打官差,那可是要罪加一等的。”
那胖妇人一听,两眼一番就要晕过去。
立夏冷哼,“将人拖走!别说晕过去了,就是死过去了,也给我拖去衙门。”
一场闹剧,就这样子以绝对的震慑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