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堂中,正有一位年轻俊逸的医师坐诊堂中,面前都是一堆慕颜而来的妙龄女子。
“乔大夫,你这面容如此光滑水嫩,究竟是用了什么啊?”
“是啊是啊,乔大夫,快些与我们说说,用的什么法子呀?”
“乔大夫……”
“咳咳……这个嘛……”乔申洛着了一身姜黄短袍,假装尴尬两下,随后咧嘴一笑,两眼得意的发光。
“各位姑娘们,虽说你们都天生丽质貌美如花,但是日夜操劳难免脸上会生些小小的瑕疵。当然,这并不是什么难解决的问题。”
乔申洛给旁边的药童甩了个眼神,药童意会立马拿出一盒包装精美的药霜。
“这是我们家药堂最近新推出的一款——灵颜霜。这其中提取了百花精华露,还捣入了翡翠山上灵芝以及各种驻颜美容的药草。暂且不说这养颜之效,若是——长期敷用还能达到延年益寿的效果。”
乔申洛顿了顿,将余下药霜都放于案上。然后道:“由于这灵颜霜配药极其复杂,且获取不易,所以今日只出售五十盒。原价一盒九十五两玉钱,但再加之上元佳节天神降福,一盒只要二十五两玉钱!只售五十盒!各位先到先得,先到先得!”
面前的女子们闻言都两眼放光,恨不得立马冲上来甩钱结账。
“……我要一盒!”
“我要五盒!”
“……别急别急,让我先买!”
……
乔申洛让两位药童负责记账售卖,自己一人偷摸的躲到柜台后磕起瓜子,然后笑意悠悠说着:“今日肯定大赚!”
“师父!师父!”一位药童连忙跑来,手舞足蹈向悠哉的乔申洛说着。
“怎么了?不是说了一盒二十五嘛?又忘了?”
“哎呀不是,外面有一小童落了水,情况不妙,您快去看看吧!”
闻言,乔申洛立马扔下瓜子,迅速起身走向堂中。
祁云抱着卫千川见着药堂牌匾便冲了进来,卫长临在一旁仔细扶着,害怕祁云万一急过头晕倒了去。
钟肃与并修也一脸担忧的看过去,紧紧跟在两人身后。
“医师!!医师!”
“医师!医师!快看看他怎么了,方才落了水即刻救了上来,怎么……怎么还没醒?”祁云焦急的走到乔申洛的面前,发丝湿润凌乱,一脸神情恍惚。
卫长临揽着祁云的肩,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尽量能减少一些疲惫。
“先别急,你们跟我来,把孩子放在里屋的榻上。”乔申洛看了一眼面色惨白的孩子,唇色稍紫,但仍有微弱的呼吸起伏。
祁云把卫千川轻放于榻上,盖紧了衣物,然后抬手理了理小家伙头上遮额的发。
“我先给这孩子把个脉,看看情况。你们都去外面等候吧。”乔申洛走过来立即抚上卫千川的额头,感受了下体温。又抓起孩子的手腕,仔细理出脉搏。
“可是……”祁云不舍得看着缓缓闭上的门扉,心中难言之痛猛然生起。
“没事的,阿云,别担心了。我卫长临的儿子,还不至于落一次水就命丧黄泉。”卫长临带着祁云走出来,轻声安慰着。
“……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看好他。都怪我……”祁云呢喃的说着,若不是他只顾着一旁的钟肃,卫千川此时此刻一定在府中开开心心的吃着甜栗子……
都怪他……
“……千川不会怪你,我也不会怪你。怪只怪……某位不速之客。”卫长垂眼睨了睨一旁的钟肃,语气生硬道。
祁云不再回话,顾自靠在一旁。猛然又想起方才对方的一言一行,默默推开了卫长临护在他身上的手。
“……”
钟肃没看懂卫长临的眼神,毫不留情的翻了个白眼道:“这孩子又不是我们公子的,你这人真是,一开始怪他做甚?”
“你有何资格管?”卫长临不屑的怼还回去,因着祁云推辞的动作,不免又气急了几分。
“……我没资格管?我怎么没资格管了?”
“若不是你来找祁云,事情能变成这样?”
“你一个大将军,怎么没有想到把这个废物侍卫拿去看住你自己的儿子?我们公子又不是神人,如何面面俱到?”
“祁云现在是我的人,我让他做什么他便该做什么。”
“将军,属下失职……”一旁沉默的并修突然走至卫长临面前跪地谢罪。
你一言我一语,场面好不混乱
祁云扶额,听得头疼。
他只想安安静静等着屋内的消息,不得已才愤愤说一句:“……是我的错!是我让千川变成这样的……”
闻言,三位都立即默不作声。
屋外一片沉寂,祁云与卫长临呆呆地望着门,他只盼着什么时候能开。
……
半晌,门终于开了。
“孩子无碍了,幸亏你们送的及时,得上元节神明庇佑。”乔申洛深呼一口气说道,看着门外两人继续道:“快进去看看吧。”
“多谢大夫。”
祁云与卫长临急忙走进去,看着床上面色稍有红润、胸前起伏的卫千川,都不禁松了口气。
卫千川的小手默不作声的动了几下,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两人连忙凑近围了过来。
“…爹……爹…亲……亲父……”
“在呢,千川,亲父在,亲父再也不走了,就这样一直陪着你……好不好?”祁云看着卫千川微弱的模样,心中感概万千,双眼中又不免覆上一层泪光。
“……真……真好……亲父和……爹爹……都在这……陪……陪着我。”
卫千川虚弱的弯嘴浅浅笑着,又很疲惫的继续说道:“要是……要是再有……一个……弟弟就更……更好了。”
闻言,祁云思绪顿了顿,才轻轻道:“日后……应该会有的。”
他看着卫千川仿佛劳累极了,缓缓闭上了眼。
“好好休息吧,我们一直陪着你。”
卫长临也轻声说着,见卫千川已经睡过去,便转过头深深看向祁云。
之前的事,他确实做的有些过火了。
卫长临长出一口气,温声道:“祁云,之前是我不对。我不善言辞,容易冲动。你……还能原谅我吗?”
祁云苦笑一声,又念起了昨夜的寸寸温热。
“……卫将军说笑了,我从未怪过将军,何来……原谅之说?”祁云冷冷说着,丝毫不愿抬头看卫长临。
“你还在怨我,怨我没有好好待你。”卫长临捧过祁云的脸,两人四目相对,似有许多话都埋藏于心,无法张口。
“我知道你还在记恨我,那个时候没能好好保护你,险些让你丢了性命。但……但那也是我迫不得已,我没有办法,你还能原谅我吗?”
祁云闻言,心中越发不是滋味,眼眶中的泪又悄然而落。
“……卫将军,有些事不是你说了,就会改变……你还不明白吗?
无论你如何对我,都与我无关。因为——我对你,从来都是毫无感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