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可以将功赎罪,求大人放过小人。”项怀星真的是害怕了。
现在就是况且放了他,他也完蛋了,只要这封密信泄露出去,不用说况且不会放过他,他身后的人就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嗯,看来项大人还是识时务者,那就说说怎么将功赎罪吧?”况且点头道。
项怀星道:“我知道好多事,都是对大人有帮助的,我知道他们准备怎么对付大人,我都交代出来。”
况且笑道:“如果是这样,我不但会放过你一马,还会想法保住你的狗命。来人,给项大人拿纸笔,让他写下来。”
一个护卫给项怀星搬来一张桌子,还有文房四宝,项怀星也是豁出去了,把自己知道的一个权贵家族的坏事全写出来了,更主要的是他知道这个家族准备对付况且的一系列招数。
况且看完后,也是倒吸一口冷气,他固然不想前途寂寞,却也没想到这些家族如此心狠手辣,更是连面皮都不要了。
“项大人签字画押吧。”况且说道。
项怀星签字画押后,又跪下磕头道:“大人,我可是归顺您老人家了,求您老人家给小人一家老小一条生路吧。”
况且点头:“好,既然你如此懂得做人,我当然不会失信,等我走后,你就挂冠潜逃吧,你去南京,拿着我的信找到中山王府的人,他们会保护你,记住,躲在南京城里一步都不要出来,不然小命不保。”
况且提笔写了一封信,请求师兄小王爷保护此人。
况且兑现诺言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想把这个人证掌握在手里,以后或许还有用,就算没用,在南京中山王府的地界保护一个人也不用费多大力气。
况且叫纪昌把抓来的那些掌柜的伙计也都放了,然后送项怀星出去,两人还有说有笑的,似乎天大的误会解除了。
张鲸得知况且凶残地征用几家商铺的信息后,也找上门来。
“我说你小子能不能消停点,现在你是有权,可是你现在做的事将来都是要承担责任的。我老人家这可是为你好啊,日后别说我没提醒你。”
“知道,知道,不过您老人家要是看了这些就不会骂我胡来了。”况且笑道。
他把那些密信和项怀星的供状拿给张鲸看,张鲸还没看完就跳脚大骂起来,他最恨的是这些信里居然说敢跟皇上掰手腕子的话,这可是呛了他的肺管子了。
“这写天杀的王八蛋,统统都该杀头,一个都不留,圣上太宽容他们了。”
“怎么样老大人,和这几密封信相比,我征用他们的物资不算过分吧?”况且得意笑道。
“不过分,不但应该征用他们的物资,我看应该把他们各地的分店都抄了,连他们的在北京的老窝都该端掉。”张鲸忿忿然骂道。
况且耸耸肩,张鲸也就是说说而已,皇上对那些权贵家族都感到棘手,现在也没有好办法对付他们。况且能做的也就是抄这么几家店铺,别的也做不到了。
张鲸看完项怀星的供状后,更是慌了手脚,忙道:“我说小子,咱们赶紧打道回府吧,塞外去不得了。”
他看到的是几家权贵家族居然要鼓动塞外的瓦剌和兀良哈部落攻击外交使团,然后把黑锅甩给鞑靼王庭背。
瓦剌现在势力已经不在顶峰了,可是当初一战灭掉明朝六十万精锐的就是这个部落,打得大明帝国元气大伤,多少年以后才慢慢恢复过来,又生俘明英宗皇帝,扣押了多年。
要说原来蒙古各部落,对明朝伤害最大的就是这个瓦剌部落。兀良哈也不是省油的灯,战力不比瓦剌差多少。
鞑靼现在虽然是大草原上最强大的部落,并非是唯一的,只是这些年强势征服了大大小小的部落,统一成一个整体,但是瓦剌和兀良哈部落还是各怀鬼胎,表面上顺从鞑靼俺答王,暗里都有自己的小算盘。
“老大人安心,如果不知道他们的阴谋,咱们可能真的会有很大的危险,现在知道了,只要通知俺答王,这两大部落的麻烦就由俺答王去料理吧。”况且心中也有隐忧,但打道回府绝不可能。
张鲸可以回去,他不能回去,不走完谈判的所有程序他是没法回去交差的。
“老大人放心,我不是还带着一万兵马吗,就算有什么人胆敢冒犯,也有把握打回去。至少可以保证老大人的安全。”况且哄小孩似的哄着这位宫中大佬。
“真的没事?你可别骗我老人家啊。”张鲸有些两腿发软,头也有些晕。
他是真的畏惧瓦剌的威名,唯恐再遭遇一次土木堡悲剧,那就真的没活路了。
“老大人放心吧,俺答王也是真心想要和谈的,他不会让任何人破坏这次谈判。另外这几家店铺的货物可是不少啊,等咱们脱手后在塞外买到货物,带回内地再卖一把,赚到的钱一半我用作军费,另一半就给那位小兄弟做见面礼了,小兄弟跟着咱们走一趟,怎么也不能空手回去是不是。”况且利诱道。
“嗯,算你小子有良心,能赚多少银子?”张鲸听到银子,心雄胆壮了。
“多了不敢说,一万两银子没跑。”况且保证道。
“有这么多,老子拼了,陪你走一遭。小子,万一有什么危险,你可记着好好保护我老人家啊。”张鲸说到最后,脸又哭丧起来。
“那是当然,我就是把自己的小命葬送在塞外,也要保护您安然回来,不然怎么向皇上交差啊。”
况且这里抚慰利诱张鲸的时候,那位知府项怀星则赶紧回到府里,也不跟下面人打招呼,急急忙忙收拾起金银细软,带着一家老小乘乱逃出城去,只是在大堂上留下知府的印绶,这就是所谓的挂冠潜逃。
府丞回去后发现了情况,也不知就里,只好上报巡抚衙门,巡抚衙门更是一头雾水,先命令府丞暂时执掌印信,处理政务,一边派人来调查发生了何事。
这些事情况且就不知道了,他已经带着大军走出很远了。
后面有几处提货的地方,也是那几家权贵家族的分店,这些店铺好像得到新的通知了,纷纷乖乖地交货,一点抵触情绪都没有,弄得况且无缝可钻,想要征用都找不到借口。
“这些混蛋也太不配合了,这还让本大人怎么玩啊。”况且仰天长叹,唏嘘不已。
左羚抿嘴笑道:“不是人家不配合,是你玩的太狠了,上手就是征用,连人带货物一块征用,谁能受得了。”
况且也反思自己是不是玩的过火了,可也没有别的办法,当时如果不用霹雳手段,也就拿不到那些证据,自己反而要被泼上一身强买强卖的污水。
“你弄得阵势这么大,我倒是担心咱们出不去边关。”左羚一直担心的就是鞑靼一方不会放军队进入保护商团。
“你放心吧,咱们现在可是有充足的理由了。”
况且就把京城有人勾结塞外的瓦剌和兀良哈部落准备袭击外交使团和商团的事说了一遍。
“这就是咱们必须保护商团的理由。”
“如果他们连商团也不让进入呢?”左羚又问道。
“那就不谈了,咱们打道回府。他们连买卖都不肯跟咱们做,还谈什么啊。”况且倒是不担心这个。
左羚摇头苦笑,总觉得况且想的太简单了,到时候难说鞑靼会找出怎样的借口拒绝商团和军队的进入。
“你不用担心,鞑靼那边也是这德行,他们一样会带很多的货物进入内地贩卖,然后再购买内地的货物回去倒卖,这是他们一贯的把戏。咱们进不去,他们也就别想出得来,同样一笔买卖。”况且笑道。
“你是说他们也会像咱们这样随身带着商团?”左羚惊讶道。
“当然,每次各藩属国都是借着进贡的名义这样做的,现在有更合法的外交使节的身份,鞑靼的使者决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可他们也会像咱们这样带这么多人吗?”左羚看着后面绵延十几里的车队问道。
况且脸有些黑了,这次他带的人和物的确是太多了,估计鞑靼那边不可能这么干,毕竟每次入境都是有限制的,虽说每次这些藩属国的人都会超出规定的限制,但也不会超出这么多。
“这些先不用管,反正到了地头就有办法了。”况且咬住牙关不动摇。
“有什么办法,你先告诉我一声,我也好心安一些。”左羚有些心烦意乱道。
“我自有办法,反正能进入塞外就是,吉人自有天相。”
这次不仅是行商赚钱,也是给这些士兵一个绝好的锻炼机会,如果能趁机摸清塞外的地形地貌,对以后对鞑靼作战有莫大的好处,这算是额外的收获。
其实,一万士兵要保护五千辆拉着货物的车,每辆车也不过只有两个士兵,这就基本上是把士兵捆绑在商团的货物上了,除了保护货物已经没有多少攻击力,鞑靼方面也就不应该有太多的顾忌。
他当然还有一张王牌,那就是如果鞑靼不让商团进入塞外,他就干脆连使团也不进去了,直接打道回府,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看看谁最先沉不住气。况且堵的就是这个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