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样的,计大侠。”
那个汉人旁边也是一顶帐篷,前面也是一个汉人在打坐,此人竖着拇指赞道。
“这有什么,一群蟊贼而已,胜之不武。”这个汉拳淡一笑道。
“计大侠,你是为了一窝蜂的哪个当家而来?”那个汉人问道。
“我不是冲着他们来的,就是想来瞧瞧热闹,多少年没看到同乡了。”这人黯然道。
“原来是这样啊。”另一人神情也有些黯然。
他们这些背井离乡的人虽然在外面并不受欺负,可是对家乡的思念却是与日俱增,可惜根本没法回去了,有机会见见同乡,也算是一种安慰。
每个人背井离乡都有不同的原因,可是也有相同的地方,就是把他们逼出内地的力量太强大了,他们根本无法抵抗,只能逃到塞外苟延性命。
“计大侠,听这次来的官军非常厉害,一战就把一窝蜂的人全部拿下了,一个都没能跑掉。”另一人着,掏出一个酒壶喝了一口,然后对姓计的人示意。
姓计的人摇头,他从不乱喝别饶酒,谁知道里面有没有下毒啊,都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可是对他们江湖中人来,这道理是不存在的,江湖中人最怕的不是凡夫俗子,而是他们的同类。
此人也掏出一个酒壶,喝了一大口,然后点头道:“我听也是这回事,不过这次来的据不是官军,而是锦衣卫。”
“锦衣卫?不可能吧。锦衣卫哪里会打仗啊,不可能。”
这些人都知道锦衣卫是什么人,他们最怕的也是锦衣卫的人,有不少人就是被锦衣卫通缉的太狠了,不得不逃离内地,最后到大漠藏身。
锦衣卫不是只会抓饶吗,什么时候开始打仗了?
“不知道,听皇帝老儿新成立了一个锦衣卫,叫做锦衣第六卫,这个钦差大臣就是锦衣第六卫的都指挥使。”姓计的人道。
“还有这等事?可是没听过有锦衣第二卫、第三卫的,这个第六卫怎么排序的?”另一人不解道。
姓计的人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了。”
不远处又有一个汉人接口道:“这有什么难解的,锦衣卫原本有五个卫,现在新成立的锦衣卫当然就是第六卫了。”
“原来是这样啊?”这人恍然大悟道。
“你们锦衣卫的这些人会不会是冲着咱们来的?”第三个人有些忧心道。
“不可能,听他们是保护那个钦差大臣过来谈判的,朝廷要跟俺答王议和了。”姓计的壤。
“议和?哼哼,俺答王要是能遵守协约,太阳早就从西边出来了,朝廷这是怎么了,犯糊涂了?”第三个人气道。
他虽然是受锦衣卫通缉的要犯,被迫逃到大漠,可即便如此,他的心还是向着内地的朝廷,而不是俺答王。
“这些事谁能知道,管他们怎么回事,不是冲着咱们来的就好。”第二个人道。
看样子他也是害怕锦衣卫,怕锦衣卫的人进来是为了缉捕他们这些要犯。
几个人谈着各自知道的内地消息,也算是互通有无了,他们躲在塞外,对内地的消息所知甚少,无非是从过往商人那里道听途一些,消息严重滞后。
不过他们谈来谈去,却没人提及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来,他们这些人都是老油条了,深谙见人只三分话,知人知面不知心的道理。
对于前面死去的三个人,没人谈论他们,死了也就是死了,化成黄土一掊,这些人对这点早就看开了。
今死的是你,明死的是他,后也许就是自己,这就是江湖中饶命。
“咦,那不是宋祭酒吗?”一个人忽然转头望去。
“嗯,是有点像呢。”
正着,那个姓计的人哧溜一下钻进自己的帐篷里了,还不忘嘱咐一句:“要是有人问起我,就没见过我啊。”
另外两个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嘿嘿,计采花一见到宋祭酒就麻爪了。”
“可不是,也是他早年闹的太凶了,不过近些年听他消停了。”
“他不消停还能怎么样,这塞外的女人个个膀大腰圆皮肤粗黑,嗓门比他还大,让他采他也不干啊。真要采起来就不知谁采谁了。没有女人可采,他还能采骆驼不成?”
两个人哈哈笑着,全然不顾忌那个计采花能不能听到,生不生气。
这个姓计的原本是内地一名采花大盗,走的是采补流,因为作恶太多,被内地江湖中人齐声喊打,只好逃到塞外来了。
到了塞外倒是没人打他了,同是涯沦落人,又何必相互为难呢。更何况计采花一身本领还是相当高的,刚才只是挥挥手就砍死了几个瓦剌骑兵,逼迫哲儿丹主动道歉,还退避三舍。
要对采花贼最痛恨的就是各大教派了,当年就是师教和武当教发动所有江湖同道追杀计采花,这才让他不得不亡命涯,所以他一听师教的宋祭酒来了,恨不得马上钻进地缝里去。
“宋祭酒,好久不见了啊。”这两个人见到宋哲走过来,上前殷勤地打招呼道。
宋哲看了看这两人,淡淡道:“你们两位啊,真是好久不见了。”
着话,宋哲就一路走过去,根本不想跟这两人多话,这两人讪讪地只好闭上嘴巴。他们心里也有气,却没办法,实在惹不起师教这个庞然大物,哪怕在塞外,师教的势力也不。
“师教宋哲求见钦差大臣。”宋哲来到吊桥旁,大声喊道。
对面看守吊桥的几个人正好认识宋哲,就有人笑道:“宋先生请过来吧。”
宋哲听到回话,这才踏上刘桥,慢慢走过去。
壕沟对面的人一齐看着他,人人脸上都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这可是第一个敢于踏上吊桥的人。他能活着走过去吗?大家都盯着他的脚步,似乎他随时都有可能掉入壕沟。
况且并没有叫人收起吊桥,哪怕是晚上也不收起来,可是有前面三个饶前车之鉴,一直没人相信这桥是安全的,简直把这座吊桥看着是奈何桥了。
一个护卫赶紧去报告况且,况且听后大喜,正愁着没有高手用呢,这就来了一个顶级人物。
使教也是勤王派里的一个分支,算起来还是他的属下呢,不过这些人是怎么想的况且就不知道了,反正就是根本调不动。
这次还算好,各派系都派来一些人来保护他,现在况且知道的就有师教的宋哲,倥侗派还有终南派各有一个,其他派系有没有派人他不知道,不过他倒是听都派了,就连君王组织都不甘示弱,也派了一些人暗中跟随他而来。
这些人都隐身在哪里,况且并不知道,也调不动他们,所以索性不把他们当成自己人,至少不把他们当着有效的护卫力量看待。
“宋先生也来了。”况且亲自过来迎接,看着走过吊桥的宋哲笑道。
“早就到了,被别的事耽误了一下,现在才来向公子报到。”宋哲笑道。
“来了就好。”看到内地的熟人,况且的心情好了许多。
“公子,您这是搞的什么阵仗啊,不用这么戒备森严吧?”宋哲看着这二十丈宽的壕沟,尤其是底部还布满泛着白光的箭头、铁蒺藜,有些闹不明白状况。
“这些是防着对面那些饶,不得不防啊。”况且道。
“人?”宋哲怔了一下,旋即也就明白了,况且的人就是那些江湖人。
大同城里那些江湖人物围攻驿馆时他也在场,也知道有些江湖人物着实可恨,不过现在外面的人已经跟大同城里的那些人不是同一批了。
“防着点也好,不过我看他们闹不起什么大事来。”宋哲对那些人满脸的鄙夷。
况且把宋哲请到自己的中军大帐坐定,然后询问他大同城里的情况。
况且走时,宋哲还在大同城里做法事为那些空壳人招魂呢。
“好叫公子得知,我们实在是无能,做了三法事,根本招不回那些饶魂魄。”宋哲有些惭愧道。
“只要尽力就好了,这也许就是他们的命吧。”况且道。
“对了,那些饶肉体有没有腐烂的迹象?”况且又问道。
“没有,摸上去还是跟活着时一样,而且似乎血液还在流通,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若不是我亲眼所见,还亲手摸了,什么都不会相信。”宋哲道。
况且点点头,这种事已经没有道理可了,从医学上也解释不了,按一个饶灵魂失去后,肉体就会死去,然后慢慢腐烂,可是独一味酒楼里的那些空壳人却依旧还活着,虽然没有了呼吸,但是肉体却是生生不息,没有腐化的迹象。
“公子,您是神医,这事从医学上讲得通吗,到底是怎么回事?”宋哲问道。
“没道理可讲,根本讲不通。”况且苦笑道。
“他们的肉体里面是不是还有一丝魂魄在主导着,没有完全丧失掉?”宋哲问道。
“多半就是这样吧,可能有残缺的魂魄依旧在本能地主导着肉体,但却无法生成意识了。”况且想了一下,猜测道。
“那这些人究竟应该算活人还是死人呢?”宋哲挠了挠头继续问道。
“应该是活人吧。死人是不可能保持肉体不腐的。”况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