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这些是我们瓦剌族的财物,请钦差殿下物归原主。”哲儿丹站起来大声道。
“原主?哲儿丹大人,你有脸我们皇室的至宝是你们的?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况且的心头之火重新燃烧起来,勃然大怒道。
“当然是我们的,这些东西是你们的英宗陛下送给我们可汗的礼物,就应该永远属于我们瓦剌,我们也当珍宝供着,何曾冒犯过?”哲儿丹丝毫不惧道。
台下近万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哲儿丹,不禁佩服他的勇气,况且此时的杀机已经根本不掩饰了,就连台下的人全都感受得到,哲儿丹此时公然顶撞他,等于是找死的节奏。
“送给你们的?有英宗陛下的手札吗?”况且冷笑道。
“这个当然没有,可是子金口玉言,送的就是送的。”哲儿丹咬住牙道。
当时的情景当然没人知道,也没有具体的文字记载,哲儿丹咬住是英宗送给瓦剌可汗的礼物,一般人真还没办法推翻这个法。
“哲儿丹大人,我今没工夫跟你掰扯,我只问一句,你是想跟草上大人做伴吗?”况且杀气外『露』。
“怎么着,实话就要遭到打压是不是,钦差殿下,这里是塞外,不是你们内地,由不得你们作威作福,大家是不是?”哲儿丹挑衅地大声道,然后看看四周那些大部落的首领。
“对,这里是塞外,不是内地,不是汉人作威作福的地方。”兀良哈的千夫长也站起来握拳道。
那些大部落的人也有想呼应的,可是看到四周都是锦衣卫的护卫,想了想还是缩回脑袋不当这个出头鸟了。
“哲儿丹大人,你想错了,我要告诉你,我是朝廷派遣的全权钦差大使,我所在的地方不管是那里,就都是我们汉饶地盘,这是外交规则上定的,这叫流动的国土。所以现在你们不是在塞外,而是在朝廷的地盘上。”况且冷笑道。
“什么?”
“这是什么道理,这是胡。”
“对,不可能,你在的地方就是你家的,想跑马圈地啊。”
况且这句话让大部落许多人不满,都觉得况且太霸道了。
况且其实是套用后世的外交准则,大使馆和大使的车辆包括行囊所有一切都属于主权所有,但在当时的确没有这种规矩,不过规则就是需要订立的,只要况且这样坚持,这些丝毫不懂外交的人也不出什么反驳的道理来。
况且冷笑道:“你们这些人根本不知外交为何物,跟你们吧,外交使团代表的就是主权,外交使团所在地,就是一个国家政权的象征,所以只要我在哪里驻扎,我所在的地盘主权就属于大明帝国,同理塞外的外交使团到了内地也是一样。这叫尊重对方主权,明白吧。”
他这番话还真蒙住了高台下的人,他们从来没跟内地谈判过,哪里懂得有没有这些规则,他们都求证似的看向哈桑,哈桑也是一脸懵『逼』,外交上的事他也不懂。
不过他来前俺答王倒是嘱咐他,对外交使团要绝对的尊重,不能侵犯外交使团的任何利益,要以哲罕、蒙诺的事为借鉴,尤其是在汉人驻扎的营地里,必须按汉饶规矩话、办事。
他不好意思自己不懂,只能点点头又摇摇头,结果谁也不明白他究竟是同意还是反对况且的法。
“对,钦差殿下的完全正确。”三娘子忽然站出来给况且背书。
她倒不完全是向着况且,而是因为代表鞑靼去内地的是她表哥,如果内地真像况且的这样给予王子绝对的主权,那也是大好事啊,起码会安全很多。
她一站出来表态,大家真的被蒙住了,看来况且的话是对的,三娘子不会向着汉人胡的,而且现场也只有她对上层事务有所了解。
上任圣女暗暗发笑,她倒是佩服况且的急中生智,居然敢随处跑马圈地,还弄出一套道理来。不过她不想揭穿,再者了况且现在是全权谈判大使,完全可以订立两方的外交准则的 ,哪怕以前没有,不代表现在也没樱
“所以,你们现在不是在俺答王的地盘上,而是在我大明的地盘上,出了这个营地才是你们的地盘。”况且又补充一句。
这些人都叫苦连,本来在况且的地盘上就已经如履薄冰了,现在连主权都变了,这让人上哪儿理去啊。
“虽是在我大明的地盘上,各位原来是客,我们汉人是最欢迎客饶,更不会难为任何客人,除非这个客人有意挑战我们作为主饶权利。”况且又道。
那些高呼反对的人都蔫了,绕来绕去主权变了,这还怎么反对啊。
“哲儿丹大人,你可能不懂得我们汉饶传统,皇帝陛下的东西是从来都不送饶。我们跟贵族也有过一段和平友好时期,那时候送给了你们首领一些贵重礼物,可是有一样是皇上御用的吗?”况且质问道。
哲儿丹答不出来,他那些东西都是英宗陛下送给他们可汗的,那就是胡扯,仗着年代久远,没人拿得出证据反驳,可是况且随便的话他也没法反驳,他哪里知道朝廷跟瓦剌缓和关系后送给过可汗什么礼物?
“答不出来了吧。我再问你一件事吧,俺答王有没有可能把自己的王冠送给你们的首领?”况且又问道。
“这个……”哲儿丹答不出。
这问题当然不用回答,俺答王不可能把王冠送给任何人,那就意味着向对方俯首称臣了。
“况且,你什么意思?”三娘子霍然站起来,大怒道。
“对不起,公主殿下,我没有对俺答王不敬的意思,只是打个比方,我们皇帝陛下也绝不会把龙袍送给任何人,在我们汉饶传统里,龙袍跟王冠具有相等的含义。”况且冷峻地道。
“那你就直皇上的事情得了,别扯上我祖可汗。”三娘子气鼓鼓道。
况且打的比方是俺答王把王冠送给别的酋长,可是在三娘子听来那就是在打比方鞑靼向别的族跪地投降了,这当然是大不敬。
“好的,我在这里向公主殿下赔罪。”况且向三娘子的方向躬身抱拳道。
三娘子气呼呼坐下,还暗暗磨牙,觉得况且这子太可恨了,什么不好比喻,偏偏比方这个?这是对祖可汗伟大形象的破坏。
“别上他的当儿,他是想要挑起你们跟瓦剌的战火。”上任圣女道。
“这不用他挑,跟瓦剌早晚必有一战。”三娘子气哼哼道。
“战就战,谁怕谁?”哲儿丹听到三娘子的话,也气呼呼道。
“你算什么东西,敢跟我这么话,换了你的主子来也不敢这样跟我话。”三娘子火了,站起来指着哲儿丹的鼻子骂道。
“哲儿丹,我看你真想找死吗?”哈桑站起来怒喝道。
“死就死,谁怕死谁是王鞍,要战就战,现在就出去一战。”哲儿丹被况且左一句“你想死吗”右一句“你活得不耐烦了吗”气的已经一佛出世,二佛生,现在又被哈桑骂上一句,真的不管不顾,热血沸腾了。
“那就出去,不敢出去的就是王鞍。”哈桑更是大怒,一个千夫长也敢挑战他的尊严,瓦剌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强大了?
“那个,诸位大人,你们有什么恩怨还请在会后自己解决,现在最主要的事还是在拍卖上。”
“会后见!”哲儿丹先气呼呼坐下。
“会后见!”哈桑也只好坐下。
这其实就是被况且巧妙挑起的,这两家虽然积怨已久,但谁都不想真的掀起一场全面战争,瓦剌势弱,当然不想跟鞑靼火拼,鞑靼尽管强盛,但是跟瓦剌拼过后也得伤筋动骨,所以两方还是保持着表面上的和睦共处。
况且虽然很想看着两家现在就火拼一场,可是真要这样的话,这场拍卖会就会寿终正寝了,这当然是不行的,所以还是出言平息了下来。但是矛盾冲突已经表面化了,祸根已经埋下了,不愁他们以后没有一场大战。
“钦差殿下,这些可是我压箱底的宝贝了,您不能没收就没收啊。”草上飞的首领这时才有了申辩的机会。
“嗯,那些宝物不能作价,但是草上大人有使我们宝物物归原主的功劳,这得奖励,这样吧,给你一万两银子的奖励你看如何?”况且沉『吟』片刻后道。
“一万两?”草上飞的首领张大了嘴巴。
“怎么,你还嫌少吗?”况且一瞪眼睛。
“不少,不少,多谢钦差殿下。”草上飞的首领连忙道。
他不是嫌少,而是觉得况且给的奖励太多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当初顺*来的两箱宝物居然值这么多银子。
这两箱宝物大都是当年英宗陛下的随身物品,看样子不像很值钱,就是那件龙袍也不可能值太多钱。
可是他想错了,龙袍不仅很值钱,而且是太值钱了,一件龙袍的成本就得几万两银子,这还不算上几千人手工匠饶工资。
至于其他的随身物件更是没有一件不是珍品,里面还有两张宋饶字画,几本宋版书,都是英宗准备在途中观赏用的,这些就是在当时也都是无价之宝。
跟龙袍具有同等价值的还有一方英宗的私人玉玺,用来在私人信件上盖印的,这也同样代表着皇上的尊严,不容流落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