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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未死?

失而复得是最值得珍惜的事情,也是此刻最值得安慰的事情。邢佳佳不否认这句话有安慰他们的成分,可是,她也并没有撒谎。

他们,真的可以再回来。

她隐隐觉得,这些原住民是不同于普通灵魂的,这灵魂中的隐秘她尚且不曾知道,但是她相信,很快就能知道的。

这些原住民,不会欺骗她了,她以雷霆之势收服他们,他们对她,不会有隐瞒。

“是的。”邢佳佳肯定点头,承诺,“以神之名。”

老人激动的几乎要热泪盈眶,他身后侥幸还活着的族人听了心中也是感激万分,神惩罚了他们的不敬,可是却不计前嫌,重新施恩于他们,简直是想都不敢想的。

“神的恩泽,我天兽族人没齿不忘。”智慧的老人这下更是死心塌地了,他的态度某种程度上可以代表整个天兽族的,可是又重于他们,如果他表现出了至死不渝的效忠,那么对于族人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邢佳佳负手而立,颔首。

老人下意识地远了几分,重新恭敬地鞠躬:“禀神,我族人非要阻止您离开,而是这里的出口是有条件限制的,非达到条件出不去啊。”

邢佳佳挑眉,宜喜宜嗔。

那老人只敢看一眼,下意识地继续解释:“呃,也有一个传说……我族人若等到神现身,必跟随神的脚步,否则天打五雷轰……”

邢佳佳听了这么一句可是愣住了,还有这么一个说法?

那老人压低了声音:“神,我族人是无法离开这个地方,若您抛我们而去,那我们只有死路一条了,无论如何请您不要离开——”

老人和族人终究在之前吃过亏,再也不敢欺瞒于邢佳佳,坦坦荡荡将族中的事情,都告诉了她。

可是这恰歪打正着,他们没做错。

邢佳佳的性格,偏偏就吃这一套。若他们再期期艾艾欺瞒,不说实话,尤其不说说全实话,她或者真的一怒而走,管这些天兽族人的死活,别说尊称她是神,遵她为娘也没用。

“流言未必是真的。”邢佳佳屏息凝神,在这里呆的越久,她脑海中似越有东西在苏醒,血液里有一种异样的元素在沸腾,在觉醒和生长的感觉,她看着老人淡淡道。

老人猜到邢佳佳会这么说,当下诚恳地解释道:“神。这传说不真,可是我族中的天来石可是不会假。任何谎言在它面前都无所遁形,这传言我们曾经以无数种方法去反证,得到的结果都是——传言是真的。”

天来石?

邢佳佳这下有兴趣了,还有这一回事,这天兽族还有这么一个宝贝?她倒是想见识下,想到这里,她开口道:“哦,那我倒是要看看这真假。”

老人欣然,大喜,让开了一条路:“恭请神——”

后面的天兽族人依次让开,层层叠叠的族人列出了一条回族里的路,为邢佳佳,为他们的神。

这一条路没有尽头,这一条路看不到终点。

可是,这一条路必须要走下去。

邢佳佳迈出一步去,周围是天兽族人深深浅浅的呼吸,畏惧而热切的目光——她知道,这一条路有了她的责任。

从现在起,这天兽族人也是她的族人了。他们庇佑于她的羽翼之下,他们依托于她的神力之中,她对他们有了责任。

责任如山。

数不清的天兽族人,用他们自己的方式,用自己的身躯为他们的神列开了一条通往族中的路,趟过这条路,走到终点,就是他们天兽族的所在。

然后,邢佳佳看到了那一块老人口中的天来石。

那一块天来石菱角分明,通体的褐色,其上有隐隐金光现,庞然大物,足有四五个成年男子大小,她一眼看那石头,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一行字:天丝金石,也做测言石,其有灵性生物附身于上,此生物有惑人之能,迷人之效,无论人神,在其面前都无所遁形,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记忆。

记忆之门被打开,一些久远的记忆慢慢地涌现出来,尤其是看到埋藏在记忆深处熟悉的物事,更是刺激了沉睡的记忆。

来自她记忆中的天来石,让她想起了不少东西。

“这是上古神物。”邢佳佳抚摸过石头,扭头对老人道。

老人和他身后的部分族人都听了一个清楚,欣喜极了:“原来是神物,怪不得如此灵验!”

邢佳佳眉眼处是笑,不过笑容里多了一分的凝重,测言石是不错,但是自己也不能折在这里吧,总得回去的。

老人心里惴惴的,这一日里操心的是往日数百年的事一样,他们要追随的这位神,心思都在外面,想要出去。可是现在她是无法出去的,不为别的,就为这许多天兽族人,他也不能让她离开。

可是她的力量,他们都见识过了,如果真的想要走,是无论如何也阻拦不住的。那如何做才能让她主动留下,不再提离开呢?

邢佳佳摸着下巴,也在思考——这天丝金石被天兽族人用围栏护着,还有人专门守护,石面上也是干干净净的,不留一点杂质。想来它的地位在整个族里是很高的,族人信奉天丝金石,她如何运筹一下,让大家相信,她其实是可以离开的呢?

我族人若等到神现身,必跟随神的脚步,否则天打五雷轰……这句话本身就有很大的问题好吗?随意曲解其中的意思,她很受制好么。

只是,他们信奉这句话很久了,轻易是不会相信别的。

她要怎么做,才能转变他们的想法呢?

她硬想走,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些族人,总得给他们一个交代。

“对了。之前我见你们身边的小生物,他们钻入大家后,这个灵魂看似也强大了不少,这是什么,是怎么回事?”邢佳佳忽然想到了之前的情景,问道。

老人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离开就好,他不加思索地回答:“禀神,那是本族特有的一种生灵,叫做寐,由天地生,由天地长。它们长成以后的归属就是我们的身体,强大我们的神魂最好不过。”

“天地还生这种奇物?”邢佳佳挑眉,原来是本地特产啊。

“是的。除了天兽族拥有无穷无尽的寐,地府也是有的。寐天地生天地长,最后的归属就是魂魄深处,而地府也是多魂魄的,只是地府中寐极为稀少而已——”说到了这里,老人极为骄傲地挺挺腰杆。

他忽然觉得,向神禀告整个天兽族的事情,也是一种骄傲。于是,老人滔滔不绝地开始讲述起了天兽族的历史,邢佳佳和天兽族人呢,是听众。天兽族人自老人口中再一次听到自己的恢弘来历的时候,心里是骄傲的,尤其是看到邢佳佳满脸认真听的模样,他们心中的骄傲上升到了一个难以企及的高度。

自鸿蒙开启,世间万物生。后有神光升起,继而有神镇守四方,如四方神兽——东青龙,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

神的天下是光辉的,光辉之余也有黑暗。而天兽族就是在黑暗中慢慢长大的,他们生在一个黑暗的地方,这里只有他们,还有后来他们知道可以强大他们,让他们活下去的寐。他们在黑暗中存活,生长。

直到有一天,天降神石。

期初的时候,他们对神石是畏惧的,不敢靠近一分。一个极为偶然的机会,有人冲着这神石说了一句话——

“是谁,说的什么话?”邢佳佳好奇了。

老人说到了这里,竟然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尴尬道:“禀神,是我。”

邢佳佳惊讶,想不到竟然是眼前的这位!他是第一个和神石对话的人,那么就是说,神石的作用也是他第一个发现的!

怪不得,怪不得他在族中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

原来如此。

“哦?”邢佳佳表现出极为好奇的模样,引的这位老人心中更是欣喜和骄傲,这是大好的机会啊。

族人已经对这个故事耳熟能详,可是活的久了,总有表现欲,他想着找一个新的听众都是不能。

眼下是多么好的机会呀。

神初临此地,对他们的历史知之甚少,甚至可以说是完全陌生的!她简直是最好的听众呀,而且她是神,将自己的故事说给神听,这也是莫大的荣耀啊。

邢佳佳心里有盘算,正好她还想听听关于这天丝神石的点点滴滴,原本以为没有人可说,谁想竟然有如此恰到好处的人。

这老人既然是第一个和这石头对话的,那么自然对这石头了解甚多。

呵,真是想睡觉给了枕头呀。

“第一次的时候是这样的,那天天空中有金丝浮现,我心中一动,想到刚落入族中的莫名石头,哦不神石上也有这金丝,所以就冒险去了神石所在……”老人娓娓讲来,话语流利,一听就知道不知道复述了多少次了。

第一次发现石头有测言功效的,自然就是这老人,那么首先也是必须攻克的人,就是他。

发现神石的经过很狗血,也很简单。邢佳佳转瞬就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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