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萧瑟,吹得他单薄的衣衫猎猎作响,鬓角的碎发随风飞舞,衬得那张脸比纸还白。
姜芸有理由怀疑他是不是真的有什么病?
垂眸扫了眼面前的那锭银子,姜芸没有直接伸手接过,而是眯了眯眼问。
“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钱?”
秦宴之来不及回答,旁边的书生们七嘴八舌开始讨伐起来。
“秦霁川,凡事都讲究先来后到,我们都排了这么久了,你这么不给面子?”
要知道他这个人平时最不喜欢凑热闹,又对女色没什么兴趣,今儿个怎么过来了?
难不成真的身体有什么恶疾?
众人猜测纷纷之际,才听秦宴之慢条斯理回了句。
“我来找我娘子,为何还需要排队?”
“!!!”
一番话,吓得众人目瞪口呆。
娘子?
秦霁川何时有娘子了?
别说他们,连姜芸都被吓了一跳,立马沉着脸驱赶。
“这位公子是不是认错了人了?我和你素不相识,你又如何是我的夫君?”
一旁的晓云也急忙澄清,“你怎么胡说八道呢?可别败坏我们神医娘子的名声!”
见到主仆二人都不承认,旁边的那些书生更是嗤笑出声。
“秦霁川,你该不会是想女人想疯了吧?”
秦宴之也懒得解释,只把衣袖挽上去,露出白皙的手腕。
“劳烦娘子。”
“……”
姜芸一噎,这人还真是稀奇古怪。
她顺手把银子收下,又给秦宴之把了个脉,虽说身体没什么大碍,但近段日子太过劳累,有些气血不足。
她连带着还写了个药方递过去,“煎服。”
秦宴之扬眉,慢条斯理接过,拎起那张方子看得津津有味,半晌后才冷不丁来了句。
“这么些时日,娘子的字可是半点长进没有。”
一听这话,姜芸可不乐意了,立马抢过去拧眉看了眼。
“这不长进挺多的么?”
话刚说出口,她就惊觉自己说漏了嘴,咬咬牙没好气踹他一脚。
“秦宴之你是不是脑子有包?”
听她称呼这么熟稔,周围的书生们面面相觑,直勾勾盯着他们俩匪夷所思。
这位神医娘子是不是秦霁川的娘子不知道,但他们肯定认识,甚至还交情不浅。
原本大家伙过来看美人就是奔着谁能获得芳心来的,既然现如今已经知道人家名花有主,他们自然不能插足。
一番思考之下,不少人都纷纷离开。
眼看着自己白花花的银子就这么无情离开,姜芸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
回头发现原地还站着几个,秦宴之眯了眯眼,似笑非笑问。
“我瞧着你们几个也不像是有病的样子……”
对上他阴测测的目光,那几人哪儿还敢继续呆着,赶紧你推我我推你的离开,直到最后只剩下他们三人。
姜芸脸都气绿了,猛地起身双手叉腰盯着他问。
“秦宴之,你到底什么意思?你故意过来搅乱我生意,为何存心与我过不去?”
秦宴之皮笑肉不笑,“娘子此话言重了,我自然是来找你看病。”
姜芸咬牙,“你有什么病?”
秦宴之沉吟片刻,薄唇轻启。
“相思病。”
“……”
姜芸嗤笑。
“看来秦公子艳福不浅啊,若真是害了相思,去找你心心念念的那位姑娘便是,不用来我这里把脉。”
既然现在人都没了,姜芸也不打算继续坐下去,这秋风萧瑟,怪冷的。
她顺势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吩咐旁边的晓云。
“咱们走。”
走了没两步,秦宴之又长腿一迈跟了过来。
“芸娘!”
姜芸听到熟悉的称呼,脚步一顿。
晓云没想到这个秦宴之居然这么死皮赖脸,看姜大夫对他这个态度,该不会是之前没珍惜,现在才知道人家的好吧?
呸。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她立马转身拦在姜芸跟前,看着秦宴之没好气道。
“这位公子,你到底怎么回事?为何缠着我们娘子不放?”
秦宴之继续好脾气的解释。
“我是你家小姐的夫君。”
晓云可不认,“我们娘子医术无双,又不是什么人都能配得上的。”
话虽如此,可看到面前的秦宴之,她这话说得没什么底气。
毕竟秦宴之这张脸,扔在整个清州都算数一数二的。
至于家世么,他如今不正在寒窗苦读么,日后若是考取功名,倒也能勉强配得上姜大夫。
秦宴之不以为然,看了眼姜芸,沉吟着在身上摸了摸,什么都没摸到。
神色讪讪的,他继续道,“你若是缺钱,日后尽管来找我。”
看着样子,是打算养姜芸了。
姜芸低笑出声,抬眼看着他煞有介事问。
“为何找你?你如今不过是穷书生,哪儿来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