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疑的盯着秦敏之,姜芸笑问,“你哥为何训你?”
秦敏之哪儿敢回答,揉着膝盖不吱声,直到秦宴之出现在门口,轻飘飘扔了句。
“还愣着?不饿?”
秦敏之赶紧站好,给姜芸使了个眼色,埋头踱着步子进了门。
从头到尾都不敢看秦宴之一眼,从他身边路过都仿佛屏住了呼吸。
姜芸哭笑不得,抱着芝芝上前,“敏之做错事了?”
秦宴之转身带路,轻轻嗯了一声。
“身为大哥,是我的失职,已经教育过了,芸娘不必操心。”
姜芸微微一怔,这才算是反应过来秦宴之对她称呼的变化。
落座后还不明所以地盯着他看了几眼,秦宴之有些不自在,以为她在为秦敏之的事儿困惑,干脆解释。
“敏之拿着你买的糖果收买欺负他的人,本就是懦夫行为。”
姜芸恍然大悟,看着秦敏之低笑。
“宴哥儿是不是有点小题大作?敏之还是个孩子,他们孩子的恩怨,咱们大人就别插手了。”
秦宴之开口正欲反驳,余光又瞥见秦敏之满脸的失落,干脆闭了嘴。
罢了,食不言寝不语,芸娘所言确有几分道理。
忙忙碌碌一天,是夜一家人早早休息。
不打算上山,姜芸翌日睡到日上三竿,还是被隔壁厨房的动静吵醒。
穿上衣服出去,正听见赵氏对秦敏之吩咐。
“敏之,你先给宴哥儿把药熬上,家里没油了,我去找人借点。”
“好!”
赵氏火急火燎从厨房出来,正和姜芸撞个正着。
“芸娘?你起来了?”
姜芸颔首,眼见她抬脚欲走,顺势一把将其拉住。
“娘,家里没油了?”
赵氏有些为难地点头,“罐子里的油还是之前你从大房那边抱过来的,现在是一点也没了,我去找李嫂子他们借点。”
姜芸抬眼看了眼隔壁不远处的院子,当即松开手。
“娘你别急,油的事儿交给我。”
她撸了撸袖子,三两下把头发挽好,直奔隔壁的大房过去。
赵氏后知后觉看出她的意图,刚要起身去追,又想起姜芸平日里虎虎生威的样子。
罢了,既然芸娘有自己的打算,她就别掺和了。
大房作威作福欺负他们二房这么多年,她没本事出口恶气,总不能拦着芸娘。
怔在原地半晌,听得隔壁院门被一脚踹开,赵氏眼睛一亮,赶紧小跑到墙边去探听。
秦宴之手里捏了本书出来,乍一看到赵氏趴在墙根,眼皮一跳。
“娘?”
赵氏抬眼看他,面上带了几分窘迫。
“宴哥儿怎的出来了?”
秦宴之刚要开口,被隔壁秦老太一声尖叫喝止。
“姜芸你这个贱人,你来我们家做什么!”
此时大房秦大山和张氏已经出门下地,秦金宝也不见踪影,只有秦老太在堂屋洗碗。
听到门口的动静赶紧冲出来看,撞上杀气腾腾的姜芸,她气势瞬间矮了半截,嘴上骂得多厉害,身体却在不断后退。
姜芸也不罗嗦,双手叉腰大摇大摆进了厨房,抬眼这么巡视四周,秦老太终于明白她打什么算盘,直接破口大骂。
“贱人,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别想抢东西,把我惹急了,信不信我杀了你!”
姜芸这才轻飘飘将目光放在她身上,“杀人偿命,你舍得死?不等你的宝贝孙子当官了?”
“……”
秦老太气结,命脉还真是被这个贱人拿捏得死死的。
她怒不可遏瞪着她,眼见姜芸朝碗柜那边过去,她尖叫一声直接冲过去护住。
紧紧扒着柜门,扭头骂道,“你这个不要脸的娼妇,吃不起饭怎么不饿死算了,还跑到我们这边来偷,天杀的,我咒你死了都要下地狱。”
姜芸不以为意,围着灶头转了一圈,没看到有油,但是却瞥见旁边的锅里放着一块五花,她当即眼疾手快拎起来。
秦老太见状气疯了,尖叫着冲过去,“你这个天杀的,给我放下,放下!”
她面色狰狞伸出手朝姜芸脸上招呼,尖利黢黑的指甲在空中挥舞。
眼看就要被抓到脸,姜芸反手抓起旁边的菜刀,当即吓得秦老太连连后退。
“前些日子立的字据写得清清楚楚,你们大房原本要赔给我们二两银子,只凑了五百文,剩下的当然要慢慢还……”
姜芸慢条斯理晃了晃手里的五花,“这块肉就算你们五十文,至于剩下的,等我们二房没吃的了再过来讨。”
“小贱人你这个不要脸的娼妇,骚蹄子,我诅咒你祖宗十八代,你不得好死,把肉给我们放下,放下!”
姜芸随便她骂,反正肉也拿到手了,她顺势丢开菜刀,就这么趾高气扬离开。
背后的秦老太从刚开始的谩骂再到最后的嚎啕大哭,使劲儿拍打着地面撒泼,“老天爷啊,你劈死这个贱人吧,她欺负我这个老太婆啊!赵氏你是死人吗?不知道管管?我要分家,我要分家!”
姜芸拎着肉回了自家院子,赵氏连忙上前,看到她手里的五花,当即愣在原地。
“芸娘,这……”
姜芸顺势递给她,“娘看着做点吧。”
赵氏接过,沉甸甸的,心里美得不行,又想起刚才秦老太的大喊大叫,她拉着姜芸问。
“芸娘,不如咱们分家吧?”
有芸娘在,她相信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大房那边的人趋炎附势,保不齐到时候会死死缠着他们,倒不如现在一刀两段清净。
赵氏考虑到的这点,姜芸何尝没考虑到。
不过大房坏事做绝,就这么分家岂不是太便宜他们?肯定得好好折磨下。
思及此,姜芸笑得意味深长,“倒也不必这么着急,再等等吧。”
赵氏知道她很有主见,也不多问,点点头拎着肉回了厨房。
一顿早饭,一家人吃了半块肉,这日子以前大家想都不敢想。
不到半月,敏之和芝芝都长了点肉,小脸肉眼可见白了不少,连原本干枯的头发都顺了一些。
赵氏也是如此,皮肤都有了光泽,神态也没之前那么憔悴。
秦宴之就更不用说了,本就生得俊美无俦,身上的病气褪了大半,显露出原本的风姿,更是令人挪不开眼。
这要往外面大街上一走,得迷倒多少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