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赵氏你给我出来!”
秦老太扯着嗓子这么一喊,赵氏和姜芸全都从堂屋出来,齐雪带着两个孩子跟在后面。
一家子乌泱泱的站在门口,正好和院子里的秦老太相互对峙。
看到她身后还跟着里正一群人,姜芸眯了眯眼,直觉她没憋什么好屁,首当其冲问。
“奶,你这是?”
秦老太大手一挥,“我今儿个过来,是打算要我的养老钱,这么些年,我吃穿用都是在大山那儿,你们二房是不是也该尽点孝道?”
姜芸算是听明白了,秦老太这是要拿他们的钱去补贴大房呢?
这不张氏被赶走了么?
秦大山一人操持着里里外外,哪里忙得过来?
秦老太这么偏心大儿子,可不得给他减轻点负担?
想也没想,算盘立马打到了他们二房头上。
不止姜芸,赵氏也想明白这其中的因果,上前一步问。
“娘是不是搞错了?虽说你这么几年都是住在大哥他们那儿,但你用的花的吃的,可都是从我们二房拿过去的?上上个月,还从我们这里拿了一袋米过去。”
她指的自然就是害得秦老太把姜芸推倒昏迷的那袋黍米。
秦老太也反应过来,立马叉腰厉喝,“我呸,最后还不是被姜芸抢了回去?姜芸这么几次在大山那儿可顺了不少东西!赶紧折合成银两给我。”
赵氏不愿意出,“娘,以前当家的还在,我们二房不仅要供你吃穿,还要供着大房。后来当家的生死未卜,我们二房该你们的还是一样没少,怎么现在全成大房给的了?”
“你扪心自问,我说的是不是真的,自打我嫁过来,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吃的是大房剩的,用的也是大房不要的,如今还赊账,哪儿来的钱给你?”
听她这说法,她反而还挺无辜了?
秦老太目光一凛,抬手指着姜芸,“这个小蹄子不是还在看病救人?每天都有进账,你还说没钱?糊弄谁呢?不就是拖着不给钱?赵氏我可告诉你,该我的一分不能少!”
赵氏擦擦眼泪,“宴哥儿看病花了十几两,敏之兄妹束修又是好几两,先前的债都没还完,如何能拿出养老钱?”
言罢,她又想起什么似的眼睛一亮,忙上前两步问。
“正巧娘你过来了,不如你先借点给我们?等我们这边日子好过点了,再赚钱还给你。”
秦老太气得两眼发花,唾沫横飞骂。
“滚滚滚!别在这里装可怜,真要没钱还能请得起帮手?赵氏你别和我在这儿哭爹喊娘,今天这养老钱你们给还是不给?不给我就去县城找宴哥儿,就说他娘不守孝道!”
之前赵氏和姜芸不也用明哥儿上学一事来压她吗?
如今她如法炮制,看这两个贱人还有何话可说!
赵氏确实也被威胁到了,她掐掐掌心冷静下来,刚要开口却被姜芸抢先。
“奶,实不相瞒,我娘手里确实没钱,不过我这里还有点,你想要养老钱也行,得分家!”
分家二字一出来,赵氏和秦敏之都面上一喜。
秦老太脑筋转得可快了,听姜芸这意思,小贱人手里还有小金库?
她这要是分家了,以后可就没法子找他们要钱了。
“分家?分什么家?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我不分家!咱们生是一家人,死是一家鬼。”
看来是要死赖着他们。
姜芸点头,挑眉笑道,“行,这可是奶你自己说的,我再问一遍,你不分家?”
最后四个字,她语速极其慢,掷地有声似乎有什么打算。
秦老太听出她语气有点不太对劲,知道姜芸有多狡猾奸诈,她装模作样指不定只是虚张声势。
先前也吃过这招的亏,想到他们二房这越过越好的日子,她心里真是嫉妒得牙痒痒,恨不得把他们的钱财全都据为己用。
“不分!我一把屎一把尿把秦老二拉扯大,他人虽然没了,但他娘子孩子必须要为他尽孝。”
这话说得,人家秦老二只不过是活不见人,何时没了?
对待亲儿子她都尚且如此,真是气得赵氏眼睛都红了。
“好。”
姜芸点点头,看了眼秦老太身后跟着的里正他们。
“里正爷爷实不相瞒,我和秦宴之没有婚书,这么久以来也没有圆房,所以算起来,我如今不过是借宿在他们家。”
里正点点头,认为姜芸这话挑不出错。
“大家也都知道,秦宴之原本缠绵病榻,如今生龙活虎全因我药到病除,秦家二房之前什么光景大家有目共睹,自然也拿不出诊金,所以这些药钱,全都是他们二房朝我借的。”
“我算了算,诊金和抓药钱,兄妹仨去学堂的束修,总共加起来花了不少。”
“这些日子我出钱买的日用品和粮食就不计较了,全当我住在这里的房钱,所以总的来说,秦家二房如今满打满算欠我十两银子,里正爷爷,我这话对不对?”
陡然被点到名字的里正摸了摸山羊胡,嗯了一声表示所言不假。
秦老太听到这里还没搞明白姜芸长篇大论的目的,眼珠子转了转立马道。
“没有婚书有卖身契!”
秦老太得意洋洋地看了眼婆媳俩,眉飞色舞道。
“秦老二之前买下姜芸给宴哥儿当童养媳,手里捏着卖身契,这么说来,姜芸你可是赵氏他们的下人,你赚来的钱理应也给他们!”
此话一出,赵氏不可置信的盯着她,实属没想到秦老太居然这么不要脸?
好在压根就没有卖身契这回事儿。
姜芸冷笑道,“何来卖身契?那不过是诳骗你们外人罢了,秦老太你要是不信,大可去家里搜,搜出卖身契再来搜刮我的钱财也不迟。”
秦老太被她绕来绕去半天,头都昏了,直接摆了摆手不耐烦道。
“我是过来要养老钱的,你们给我扯这么多做什么?”
姜芸这才言归正传,“你老人家不是不同意分家么?既然如此,秦宴之他们二房欠我的十两银子,是不是你和大房也得帮着还点?”
秦老太心下猛然一惊,总算明白这个贱人说这一通的目的,当即气得跳脚,泼妇骂街的指着姜芸怒不可遏道。
“还个屁!他们欠的与我何干?冤有头债有主,你要钱找他们,关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