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客人离开,姜芸才看着他忧心忡忡问,“夫君是不是有什么心事?看你心不在焉的?”
秦宴之连忙否认,“没……”
姜芸还以为他有所隐瞒,“夫君若是在书院遇到什么麻烦,可千万别藏着掖着,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
秦宴之看她这样分明是多心,忙解释,“只是想着这么些日子过去了,也不知芸娘的字练得如何?”
“……”
原本主动权还在姜芸手中,如今被他这么一问,立马变得被动。
轻声咳了咳掩饰尴尬,一本正经道,“毛笔字本就是我的弱势,练了这么久,也就勉强能看罢了。”
正好没人来,秦宴之把面前的宣纸挪过去,“芸娘写两个字我看看。”
姜芸本想拒绝,可想到她如今是个古人,毛笔字不练好,日后有关书写方面永远都是短板。
正巧秦宴之这个书法天才在身边,肯定要赶紧趁此机会让他多多指点。
“行。”
想通过后,她也不再为自己不好看的字感到羞耻,反而大大方方提着毛笔开始写字。
秦宴之原本以为,这么些日子肯定有所长进,如今看来,芸娘的聪明才智,半点没分给练字。
认认真真写完,姜芸还满脸期待问,“写得如何?”
秦宴之面不改色,“从第一笔就开始错。”
“嗯?”
姜芸一脸狐疑,纳闷之际,只见秦宴之忽然起身,绕到她身后,握住她的手捏着笔,带动她慢慢练。
冰凉的手指修长漂亮,姜芸注意力止不住被吸引,直到耳边传来秦宴之轻柔的低语。
“你如今基础太差,先别练字,练练笔画如何?”
她这才猛地回神,意识到自己有些心猿意马,赶紧咬咬唇清醒清醒。
“好。”
秦宴之带着她练习了好一会儿,直到姜芸觉得手指都开始发麻,才泄气道。
“歇会儿歇会儿,这毛笔字写起来真是累。”
甩了甩手,她自己无意识地轻轻揉着。
“这段时间我只练这几种笔画就行是吧?”
秦宴之颔首。
姜芸叹了口气,“想想你们读书人也真是辛苦,我这才写了这么一会儿就腰酸背痛,你们寒来暑往寒窗苦读,肯定累了百倍不止。”
秦宴之倒是不认同,“各有所长罢了,芸娘你医术高超,真要我学成你这般,即便累了千倍也不太可能。”
姜芸笑了笑,其实压根不是,她也不过是集百家之长罢了。
“时辰不早了,估计没人来了,收摊吧。”
秦宴之帮忙着把桌子收拾好,用了晚饭,才又商量这个新房如何修。
姜芸这期间也没闲着,想要的房间图纸她都给画了出来,正巧秦宴之回来,也交给他这个一家之主看看。
“芸娘,这是什么?”
秦宴之指出图纸上的大炕。
姜芸笑了笑,“夫君你不知这其中的精妙,来我给你细细讲解。”
一口气把大炕和茅厕都给讲清楚,听得秦宴之和赵氏那是目瞪口呆。
“芸娘,你如何能想到这个?真是太好了,这大炕修好,冬天岂不是不怕冷了?”
“还有这个茅厕,你说我们怎么没想到这么修建,不仅干净卫生,还很封闭,若是夏天想要沐浴更衣,也不必那么麻烦。”
姜芸笑了笑,“正是,这个想法不错吧?”
赵氏连连点头,“不错,如今我也期盼新房能早些修好。”
主要是敏之也大了,男女有别,不能总让他和大家挤在一起。
姜芸将图纸径直交给秦宴之,“如今夫君已经懂了我的设计,得劳烦你和工人木匠他们交涉,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再来问我。”
秦宴之伸手接过,又拿着那图纸看了半晌,借着油灯,赞赏设计的精妙。
翌日一早,他就找到村里的泥瓦匠,和他们商量动工的事宜。
直到晌午才回去,还没到家门口,远远瞧见姜芸和赵氏立在门口,也不知聊起了什么,有说有笑。
等他踱着步子到跟前,姜芸才将他一把拉过去,指指隔壁的大房挑眉道。
“秦书明和老太婆回来了,从咱们门口路过,灰溜溜的,头都没敢抬。”
秦宴之顿时也来了兴趣,算上他们祖孙俩被抓进大牢,这都过去快半个月了。
当时芸娘被抓,他们是如何幸灾乐祸的过去作伪证,如今便是多灰头土脸的夹尾巴回来。
“当时不是只打了板子罚了钱么?看这样子怎么还关了些时日?”
姜芸这么一问,秦宴之眼神瞬间暗了暗。
“许是数罪并罚,县老爷后面又加的判决。”
姜芸和赵氏对朝廷的刑罚都不太了解,知道秦宴之如数家珍,既然他全都明白他们也没多问。
“看祖孙俩的脸色,蜡黄蜡黄的,在里面恐怕吃了些苦头,咱们无论如何也是一个姓,是不是该过去探望探望?”
姜芸如此这么提议,和赵氏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底看到浓浓的好整以暇。
赵氏笑了笑有些尴尬,这才几个月,她变坏不少。
如今只想着要过去落井下石,好让他们也尝尝被人轻贱的滋味。
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她斩钉截铁道,“自然要去,毕竟也当了我这么多年的婆婆,若是不去,保不齐日后在背后说我不孝。”
姜芸一唱一和,“我去看看家里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礼品,空手去也不太好。”
赵氏点头,就这么喜上眉梢的目送姜芸离开。
等她从屋内出来,手里拎着一盒茶叶。
“也不知是谁给的,摆在家里许久了,看这包装,肯定是好东西,正好拿过去给堂哥他们尝尝鲜。”
赵氏顿时了然,接过去拿在手里端详片刻。
“确实是好东西。”
那祖孙俩一瘸一拐回来,这茶叶既不能吃也不能治病,还是份儿大礼,可不是好东西么?
赵氏迫不及待想看看他们的下场,拉着姜芸走了两步还忍不住回头叮嘱秦宴之。
“宴哥儿你看着敏之他们,我和芸娘去去就回。”
二人来到大房敲了敲门,如此这般守规矩,还是姜芸穿过来头一遭。
以前哪次不是直接提着砍刀破门而入?
敲了半晌,才听到一声吆喝,“来了来了。”
听这声音,不是大伯娘张氏么?
她何时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