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清晨,苏晓月习惯性地在六点多便醒来。
往日醒转,她就会马上起床。可是今天她却动都不想动,只觉得浑身酸痛,像是散了架似的。腰身上还沉沉的,似是压了什么,她摸到是樊少明的长臂,便把他横在她腰间的长臂轻轻地拿开。真是个霸道鬼,睡着了还要缠住她的腰,难不成还怕她会跑了?
这头狼,喂他的时候,真的连骨头都会被吞掉。
偏头,苏晓月看向身边的男人,他睡得香甜,满足的表情就连睡着了也还刻在他的俊颜上。睡着的他就像明宇一样可爱,没有了醒着时的霸道,蛮横,傲娇。
虽说被他折腾了一宿,苏晓月还是满满的柔情,趁他未醒转,用手去摸他的脸。
他很帅。
用明宇的一句话来说,他爹地是最帅的。
樊少明睡得沉,不过苏晓月才摸了一把他的脸,他便从梦中醒转,本能地就攫住了在他脸上乱摸的小手,睁眼便看到他亲爱的娇妻正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醒了?”
樊少明眨眼,再眨眼,下一刻,他一翻身就把苏晓月压在身下,低头就吻。
苏晓月避开他的吻,推着他沉重的身躯,好笑地说道:“你就饶了我吧,今天咱们都还要上班呢。”
“新婚休假。”樊少明硬是拉开了她的手,在她的脸上烙下了满脸细碎的吻,又埋首于她的脖子上汲取着她的体香,哑声回应着她的话。
“别闹了,我起来。”苏晓月像哄着孩子似的,哄着身上那座大山。“一会儿妈要起来了,明宇也会起来,要是看到我从你的房里出去……”
“我妈会乐得去放鞭炮庆祝的。”樊少明拉开了自己的身子,侧身躺回她的身边,却又爱怜地把她的身体捞拉入自己的怀里,喜欢她填满他怀抱的感觉。娇妻在怀时,他便心满意足。总算,她是他的妻了,名副其实的妻子,他再也不用担心她会被别人抢走。
苏晓月脸微红。
樊离不会以貌取人,也不会拿出身说事,她只要他的儿子肯结婚,只要结婚对象是个女的便行。苏晓月觉得像樊离这种曾经叱咤风云的女强人,现在又跃入了豪门之列,三阳集团总价值百亿。可是樊离却不会要求自己的儿子一定要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女人为妻,她要的是儿子的幸福,而不是门当户对。
苏晓月很清楚自己被樊少明爱上,那是她的福气,是她前世积来的阴德。在外人的眼里,她这种普通的长相怎么都是无法与樊少明匹配的。
“晓月,对不起。”
樊少明的下巴抵着苏晓月的头顶,闻着她发丝因为经常洗涤散发出的清爽香气,低柔地向苏晓月道着歉。初尝人事,她痛,他却兴奋,缠了她两次吧,才把她累坏了。
怪不得会有人说在新婚夜,每个男人都会变成一头狼。
他那么心疼她,都在本能的推动下变成了一头狼,把她拆骨入腹,吃光抹净。
苏晓月埋首于他的怀抱里,脸更红,又有点气,便用手指戳了他的胸膛几下,嗔着他:“下不为例!”
“下次你不会这般难受的了。”
他还想到着晚上再来几次……
“起来吧。明宇每天起来总爱往你房里钻,对了,你昨天晚上有没有把房门锁上?”苏晓月忽然问着。
樊少明想了想,不确定地答着:“貌似锁上了,又好像没有。”他只记得自己把苏晓月抱回了房里,然后洗澡去。
貌似还真的没有上锁呢。
“我马上去把房门锁上,免得那臭小子莽撞地冲进来。”樊少明也顾不得和苏晓月温存了,赶紧起身,赤着精壮的上身就去反锁房门。
在他距离房门口还有几步远的时候,门开了。
然后“啊!”一声童音尖叫。
紧接着便听到保姆关心的问话声以及匆匆而来的脚步声。
樊明宇双手捂住了双眼,手指缝却开得很大,偷看着自家爹地精壮的上身,嘴里却说道:“爹地,你怎么不穿衣服呀,真是罪过呀,我可是儿童呀,看到你的身子了,会不会长针眼。”
回答他的是“砰”一声重重的关门声,还夹着樊少明低沉的命令:“回房里去!”
明宇放下捂住双眼的双手,隔着门嘀咕着:“爹地不是说过吗,你有的我也有,我有的你也有。这是害羞了?”
“小少爷,发生什么事了?”
保姆们匆匆赶到,关切地问着。
明宇淡定地转身,淡定地越过了保姆,淡定地下楼去,回了一句:“没事,就是美男子太酷了,我忍不住尖叫一声以表达我的敬慕之情。”
保姆们面面相视。
在楼梯口遇着上楼来的樊离,明宇乖巧地叫了一声:“奶奶。”
樊离问他:“刚刚是你在尖叫吗?发生什么事了?”
樊明宇左顾右盼的,眼珠儿乱转,反问着樊离:“奶奶,我闻到什么香味了。”
樊离笑道:“别错开话题,你无端端的鬼叫什么,把我们都吓坏了。奶奶在厨房里给你妈妈炖点补汤。”
“我想喝。”
樊离轻斥着:“你又不是女人,喝什么喝,等你将来长大了,娶了老婆过了新婚夜,你倒是可以起来炖点补汤给你老婆喝。”
“可是悠悠还很小耶,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长大。为了让她能喝上好喝的汤,奶奶,你可得把你的厨艺传给我呀。”
调皮小子满嘴悠悠,让樊离好笑地敲他一记,“你以为你长大了吗?你还不是小屁孩一个,满嘴悠悠,你以为悠悠就是你的了?悠悠小朋友听话,懂事,可爱,长大之后肯定美若天仙,追求她的男人要用卡车来计算的,你要是没本事,你就看着吧,别想追了。看你还整天偷懒不看书,不学习,调皮捣蛋不。”
明宇却胸有成竹地说道:“我樊明宇看上的人,谁都抢不走!谁抢我跟谁撕,哼!”说着,他高仰着头,傲然而过,忘记了自己一脚踩去的是楼梯,没踩着,脚下空,人便往下栽去。
樊离眼明手快地拉住了他,他一副受到惊吓似的,拍着小心脏,然后朝樊离拱手抱拳:“奶奶,谢了。”下一刻,他又欢快地扎入樊离的怀里,欢快地笑道:“奶奶,我会尖叫是因为我看到爹地……嗯,反正就是儿童不宜的画面了。明天我就会有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了。”
原来是她的儿子与儿媳妇温存的画面被小家伙撞见了呀。
樊离笑眯眯的,也真是的,不知道关门嘛?哦,不是,肯定是这个小家伙习惯了一起来就往爹地的房里扎去,这样撞进去的。
不过明宇最后一句话却让樊离错愕不已,问着他:“怎么明天就有小弟弟了?”
“我妈妈明天就会生小弟弟呀。”
“谁告诉你妈妈明天就会生小弟弟的?”
明宇仰着脸,眨着大眼,狐疑地问着:“难道不是那样吗?爹地和妈妈结婚了,然后过一段时间妈妈的肚子就大了,明天就能生了。电视里都是这样的呀,我看过很多次了。他们今天举行婚礼,一会儿就大着个肚子,明天晚上就能生了。”
一群乌鸦从樊离的头顶飞过。
她决定了,以后看电视剧就回她的房里看,不在客厅里看了,免得孙子看到那些电视,都学到生活上来了。孩子小,不懂事,但模仿能力很强,看到电视里那样放演,也会跟着学。电视里演的,他们又都以为是真的。
很多事情明宇都懂,不过这种怀孕生子的事情,自然是不会有人在他这个年纪时跟他解释的。
穿戴整齐,洗刷过后双双走出房间的小夫妻俩,听到楼梯上那对婆孙俩的对话时,夫妻俩相视一眼,都失笑不已。
见到樊少明和苏晓月都起来了,知道两个人今天都还要去上班,樊离意有所指地说道:“晓月,你还是在家里休息一天吧。”虽说晓月身上散发着幸福的味道,却也掩不住她的疲倦,分明就是没有休息好。樊离是过来人,见到她心爱的儿媳妇新婚夜被她宝贝儿子压榨成这般样子,便瞪了儿子一眼。
樊少明装着没看到。
他也心疼晓月,劝过她在家休息的。
她说她要出去,不一定是去君氏集团。
樊少明知道她是为了收购张校董手上的股份,时间太紧张,她也必须盯着,等到白枫出手了,她便会露面。
张校董手里的股份,苏晓月是志在必得的。
她也相信自己一定是最后的胜利者,因为江易的人昨天晚上已经帮她把张校董的妻女救了出来,当然了,地下钱庄的人不会声张的,他们还要欺骗着张校董,逼着他继续抛售股份。
苏晓月也没有马上告诉张校董,她请人救出了他的妻女,因为她要的也是张校董手里的股份。她想等到白枫与张校董谈过了,她再去见张校董。凭着她救了张校董的妻女,再握着白枫与沈万庭的对话,她的胜算最大。
反正她要在这件事上打败白枫,来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妈,我没事。”苏晓月脸红红的,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樊离见她执意不肯留在家里休息,也不好再劝,只是又瞪了罪魁祸首一眼。
樊少明继续装着看不到。
好吧,他承认,他是贪欢了。
以后,他控制点就是了,母亲大人饶了他吧,不要再瞪他。
“妈妈,你的脸好红,不过红得很好看。”明宇的黑眸在大人们的身上来回扫荡着,想插句话去刷刷存在感,找不到话题,捕捉到他的新妈妈脸红红的,立即抓住这个话题。
苏晓月摸摸他的头,又睨了樊少明一眼,但笑不语。
“铃铃铃……”
门铃响了起来。
张姐出去看。
樊离亲自给苏晓月端来了她起了个大早炖的补汤,可见她老人家早就摸清了自家儿子的心性,领了证成了合法的夫妻,不享受身为丈夫的福利,就不是樊少明的行径。
一家四口坐在餐厅里吃着他们的早餐,和乐融融的。
张姐在这个时候走进来,樊离随口问着:“一大清早的,是谁呀?”
张姐看看樊少明,才说道:“是严老师。”
严若婷是明宇的亲妈,这件事只有樊少明夫妻俩以及樊离知道,其他人还不知情的。
正在喝着牛奶的明宇,忽然被牛奶呛到,他立即咳了起来,坐在他身边的苏晓月赶紧轻拍着他的后背。樊少明则替他倒来了一杯温开水,让他喝了两口,嘴里的甜味没有那么浓烈,呛得没那么难受。
“明宇,慢点喝,别被某些人影响了食欲。”樊离在一旁说道,脸上却有着不耐烦,对着张姐说道:“请严老师回去。”她不喜欢严若婷,最初还没什么,就是知道严若婷是明宇的亲妈后,对明宇的好又太假,夹着私心和利用,便让她对严若婷失去了好感。
她更担心严若婷想抢回儿子。
张姐再看向樊少明,樊少明则看着明宇,明宇刚好也仰眸看着他,从儿子的眼里,樊少明看到了纠结。
“明宇,你如果想让她进来的话,就让她进来吧。”苏晓月温声说道,并不想阻止明宇与严若婷见面,怎么说人家都是母子俩。
明宇还是看着樊少明,樊少明不表态,他不敢点头。他知道爹地很不喜欢他的亲妈,他自己对亲妈也感到很失望。可是听到亲妈来了,他又无法真的把亲妈拒于门外。
“少明。”苏晓月叫了樊少明一声,用眼神告诉他,不要强制性地阻止母子俩见面,就算明宇不会说什么,他心里也会不是滋味。
樊少明拿过纸巾帮明宇拭了拭嘴巴的水渍,然后把他自椅子上抱下来,放他站在地上,牵着他的手就带着他往外走,温沉地说道:“爹地带你去见她。”他不阻止母子俩见面,但不想让严若婷进来。
“谢谢爹地。”
明宇轻声道谢。严若婷两天前待他的态度,是伤着了他。可他心里还是抱着点点奢望的,奢望着严若婷会给他真正的母爱。
别墅门口停放着严若婷的车,她拎着大袋小袋的东西站在门口,有水果,有玩具,有衣服,有补品等等,都是她买来哄明宇的。
见到樊少明牵着儿子出来,严若婷的脸上便有了笑意,隔着门便叫着明宇的名字。
父子俩在门口处停下来,谁都没有去开门。樊少明的神色冰冷,冷冷地睨着严若婷,那冷冽的注视让严若婷的笑容变得有点僵。“樊总,早安。”
樊少明抿唇不语,并没有回应她。
“严老师,有事吗?”
开口的人是明宇,他稚嫩的童音有着疏离,客气的口吻亦让严若婷心揪痛,看来她那天的反应真的伤到了这个小家伙。对的,这孩子表面很调皮,其实内心很脆弱的,自尊心极强。初见时因为她的惊悚表情就让他处处针对她,不喜欢她。后来知道是母子关系了,态度有好转,她还差一点挑拨离间成功的……如今一切回到了原点。
“明宇,我,我就是想来看看你。能让我进去吗?我买了很多好吃的,还有好玩的,也有很多新衣服。”严若婷涩涩地应着,笑容都变得苦涩起来。
此刻,她的苦涩是真实的,没有半点虚假。孩子是她生的,可是孩子却视她为陌路,她来看他,他连门都不让她进了。
“谢谢,我什么都不缺,严老师请把你买来的东西带回去吧。”
明宇此刻就像个大人似的,应对自如。
严若婷看着他板着的小脸,心更痛。
“樊总,能不能让我进去?”严若婷转而面向樊少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她连忙把东西都放在地上,然后从她的挽包里拿出了一份检验结果,透过缕空式的大门把结果递给樊少明,说道:“这是我和明宇的DNA鉴定结果。”
她是通过和明宇的接触,取了明宇的一根头发去检验的。明宇年纪小,被取了头发也不会在意。
樊少明接过了结果看了一遍,结果显示两个人真的是母子关系。他淡冷地说道:“我会安排你们再做一次鉴定的。”也就是说他并不信严若婷的这份结果。
“樊总,这份结果是真的,我没有骗你们的。我真的是明宇的亲妈,我现在来看我自己的儿子,你们连门都不让我入了吗?”严若婷有点急切地说道,那急切的表情再配上稍带点哭腔的声音,便显得可兮兮的。
“严老师,我已经有妈妈了。”
明宇忽然说了一句,然后转身就往屋里跑回去。
“明宇,明宇,我才是你妈妈呀,明宇……”严若婷心急地叫着,可是那抹小身影还是无情地跑进了屋里。“樊总,我没有必要骗你们的,我真的是明宇的亲妈。我就是想看看明宇,关心关心明宇,明宇现在好多了吧,还会不会吐,还会不会拉?樊总,你让我进去吧,我陪明宇,你和苏老师都忙的,孩子小需要人陪着,我天天都有空,我陪他,我向你保证再也不会让他乱吃东西的。”
“等我证明了你们真的是母子再说吧。”
樊少明淡冷地撇下一句话,亦转身进屋了。
气得严若婷想跳脚。
瞪了一会儿后,她才把东西摆放在门口,独自离去。
都是苏晓月!
如果不是苏晓月的存在,明宇对她的态度也不会这般的差。
心情不好的严若婷想约白桐逛街,记起白桐昨天的新闻,她又打消了约白桐逛街的念头,改而前往青云山庄看望白桐。
白桐此刻的痛苦绝望才能抚平严若婷对苏晓月的嫉恨。明明儿子是她生的,却与苏晓月那般的亲近,还叫苏晓月妈妈。
气死她了!
“铃铃铃……”
打算去青云山庄的严若婷接到了舅父周华昌的来电,听了舅父的电话后,严若婷立即打消了去青云山庄的念头,匆匆赶往警局。因为她那位昨夜未归的舅父原来是因为酒驾撞车,被拘役了。
怪不得舅舅昨夜一夜不归,原来是出了大事。
……
老宋载着樊少明以及苏晓月出门,他是先把樊少明送到公司里,再听任苏晓月的差遣。现在他这个樊总的专车司机快要变成了苏晓月的专车司机。
半路上樊少明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告诉他,昨天车祸重伤送到医院的那名男子脱离了生命危险,这是他特意叮嘱医生在伤者脱离危险时要通知他的。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
樊少明挂了电话后便对身边的苏晓月说道:“昨天想追尾我们的那辆货柜车副驾驶员脱离了生命危险。”
“现在捡回来的还不是命。”苏晓月轻淡地说了一句,她推了推眼镜架后,美眸闪烁几下,对樊少明说道:“少明,你在警局里有没有熟识的人?”
“怎么了?”
“提醒他们要守着伤者的病房,不要被陌生人进入病房,白振宏会杀人灭口的。那人虽是白振宏的人,说不定将来也能成为于我们有用的人,能保住他的性命,先保住。”让那个人在暗处像看戏似的,把白振宏以后的动作一集一集地看下去,她就不信他不会对白振宏寒心。
如果那个人对白振宏寒了心,便成了对她有用的证人。
以前她只能死盯着周淑英夫妻俩这对证人,现在事情慢慢地展开来,她发觉她可以把某些人慢慢地变成将来可以指证白振宏的证人。
不过她要的是一举铲除白家,搜集的证据肯定要更多更充分,最好在白振宏被抓的时候,判个立即执行的死刑!
“好,我会提醒他们的。”他的行车仪纪录让那些执法人员看过之后,他们都起了疑心,只是苦于没有证据罢了。
伸手,樊少明把苏晓月揽过来,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柔声说道:“你还困吧,靠着我再休息一会儿,到了公司里我会叫醒你的。”
苏晓月靠着他,优雅地打了个呵欠,听了他的话又忍不住往他腰间上轻拧一下,她还困着是谁害的?还不是他害的?
樊少明心疼又无辜地说:“我让你在家里休息的。”
“有很多事情要忙。”苏晓月咕哝着,她要盯着张校董,还要设局让庄校董跳进来。庄校董喜欢收藏古董,能吸引他的便是古董了,她打算与夏瑛去逛逛T城的地下交易市场,T城是一座古城,历史悠久,古董店也多,当然了地下交易市场里也有很多那些盗墓者盗来的古物,她是想看能不能淘到一些从地下挖出来的古董,借此打开庄校董的大门。
“一会儿路过药店的时候,记得帮我买点药。”避孕药。
她现在还不能要孩子,一来她忙着复仇之事,二来是因为明宇。明宇是接纳了她这个新妈妈,心里肯定还会担心她有了自己的孩子后,对他的关心便会少了。再加上现在严若婷还在其中想搞乱,可不能让严若婷抓住可以再度离间她和明宇的把柄。
樊少明明白她话里的深意,顿时心疼地揽紧她,心疼地说道:“晓月,其实没有必要那样做的,明宇既然接受了,他就不会再胡思乱想。最近,这孩子都懂事很多了。”
经历得太多纠结的事情,不想懂事也会被逼着懂事。
“但现在我们还不适合要孩子,如果让他们知道了,也会对孩子不利。”苏晓月何偿想这样做,但现在又只能这样做。
一旦她怀孕,白家要对付她也就容易多了。
不说其他仅是让她流产就能够重创她。
她也不想在这个动荡的时候要孩子,让孩子跟着她受苦受累。
樊少明只能心疼地揽着她,心疼又苦涩地应着:“好,我帮你买点药。”以后,由他来采取措施,不能老是让她吃药,吃多了会有副作用,对她身体有害。
苏晓月嗯着,摘下眼镜拿在手里,便闭上了眼睛浅浅地补个眠。
“老宋,车速慢点儿。”
樊少明低沉地吩咐着老宋,“让晓月多睡一会儿。”
老宋嗯了一声,放慢了车速。
樊少明又打电话给自己在警局里的熟人,提醒他们要看好那名被救过来的男子。
虽然车速放得很慢,在半个小时后,车子还是在三阳集团门口停了下来。老宋本来想把车驶进去的,樊少明阻止了他,说他步行进去就行。
看看身边的女人,樊少明真不忍心叫醒她,同时又在自责自己昨夜太贪欢害她受累。
老宋扭头看看一脸不忍的樊少明,提议着:“樊总,苏老师要去哪里?要不你先进公司,让苏老师继续在车里睡,我送她到目的地了再叫醒她。”
樊少明想了想,觉得老宋的提议不错,便把苏晓月扶躺在车后座上,把路过药店时,他下车帮她买来的药,轻轻地摆放在她的身侧,又吩咐着老宋:“空调的温度调高一点,免得她着了凉。”他还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轻轻地盖在苏晓月的身上。
车外很热,车内开着空调,她睡着了,便容易会着凉。
“先送她到夏瑛事务所吧。”
樊少明猜测着苏晓月应该会先去找夏瑛。
她有很多事情都还是习惯性地与夏瑛商议,对夏瑛的信任依旧排在他的前面。樊少明知道自己不该计较这一点,她与夏瑛十六年的交情,与他相识不过两个多月罢了。他能做到让她信任他,把自己的身世都和盘托出来,已经很不错了。想马上取代夏瑛在她心里的地位,那是不可能的。这辈子他都取代不了,不过两个人在她心里的位置是不一样的,如她解释的一样,他代表的是爱情,夏瑛代表的是友情,两者是没有冲突的。
“好。”
老宋应允着。
樊少明这才下车,他关上车门后,还不忘叮嘱着老宋:“路上小心点,要留意一下有没有被人盯着。”
“樊总,我会的。”
樊少明示意老宋先走,他目送着老宋离开,他才转身进公司。平时西装革覆的他,今天少穿了西装外套,白色的长袖衬衫,衣领下再系一条浅蓝色有着格纹的领带,衣摆再束入西裤里,皮带束出了他强健的腰身。脸上犹存着他对苏晓月的柔情,便让他看上去比起平时更加的耀眼夺目。
不久后,苏晓月自己醒转。
她睁开眼后便发现车后座只有她一个人,赶紧坐下来,看到自己披着樊少明的西装外套,问着老宋:“少明下车了?”
“苏老师,你醒了。樊总上班去了,苏老师睡得香,樊总舍不得叫醒你,便让你继续睡着,只吩咐我送你到夏瑛事务所。”
看看时间已经上午九点了,苏晓月在车上睡了将近一个小时。看到身侧的那只印着XX药店名的小袋子,她拿起小袋子,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盒子,那是事后避孕药。
“老宋,我先不去夏瑛事务所,你送我去白氏集团,但不要到他们的大门口,就远远地停着便行。有水吗?能不能给我一个瓶水?”
张校董昨天找过了周华昌谈价钱,两个人没有谈妥,他今天肯定会来白氏集团找白枫谈的。
老宋拿了一瓶矿泉水给她。
“谢谢。”
苏晓月接过了那瓶矿泉水,拧开了盖子,喝了两口后,便把事后避孕药就着矿泉水服下去。
“苏老师,你要去白氏集团吗?”老宋善意提醒着:“白家小姐和你有过节,白少爷又不是善类,现在白家小姐闹出那么大的绯闻,他们的心情肯定不好,苏老师去白氏集团,怕会不太好吧。”
“我不会让他们发现的。”
她只是去盯着张校董,又不是去招惹白枫。
白桐昨天是头版头条,今天都还有不少狗仔队盯着青云山庄呢,白桐那么高傲的一个人,是绝对不敢在这个时候出门的。最多就是在青云山庄里扎着纸人诅咒她苏晓月。
诅咒,苏晓月并不怕。如果诅咒真有用,白家人也不可能横行至今。早八百年就被她诅咒死了。
“嗯。”
老宋嗯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铃铃铃……”
他不说话了,手机却响了起来,是樊少明打来的。
“樊总,苏老师醒来了。”知道樊少明是过问苏晓月的情况,老宋一接电话便主动把樊少明想知道的告诉了他。
“好,我打给她。”
听到苏晓月醒来了,樊少明便结束了与老宋的通话,转而给苏晓月来电。
“少明。”苏晓月把喝过的矿泉水放在身侧,温和地叫了一声。
“怎么不多睡会儿?”
“醒了。”
“你现在打算去哪里?”虽说安排了人二十四个小时暗中跟着她,保护着她,樊少明还是关心地问着。“是要去夏瑛事务所吗?”
“先去白氏集团盯梢。”
樊少明沉默。
“你放心,我不会被白枫发现的。”
苏晓月连忙安抚着他,免得他过于担心。
“小心点,有事的时候一定要给我打电话。”樊少明沉默过后,终是没有干涉她的决定。
苏晓月笑,“一定。你去忙吧,快到白氏集团了,我会把手机调为静音的。”
樊少明没有再说什么,默默地结束了与妻子的通话。
江易见他神色凝重地挂电话,好笑地问着:“昨天晚上可是你的新婚夜,难不成欲求不满,瞧你现在的表情,啧啧啧,真是让人同情。”
樊少明厉了他一眼,“很闲吗?”
“没有呀。我忙得像头驴呢。”
“才上班就坐在我这里等着,怎么看都不像一头驴。”樊少明没好气地驳着他。
江易嘻嘻地笑。
樊少明懒得理他,做自己的事情去。
那一端的苏晓月在与樊少明结束了通话后,便把手机调为静音,然后吩咐着老宋把车停在距离白氏集团较远,但又能盯着白氏集团出入车辆的情况的地方。
远远地,她便看到一抹有点熟悉的身影靠在一辆车上,似乎正在抽着烟。
她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抹有点熟悉的身影便是张校董。
张校董在白氏集团门口等白枫,等了足足一个小时。
平时很早到公司的白枫,今天破天荒的来迟了,还比平时迟了将近一个小时。
昨天是樊少明与苏晓月的新婚夜,他这个对苏晓月痴恋不已的哥哥,能睡好吗?他在自己的房里独自喝了大半夜的酒,临近天亮了才睡了一会儿。就算现在才起来,他的头都是泛着痛意的。头痛却远远不及他的心痛。
张校董见到白枫那辆奔驰后,便笑着迎上去,可是白枫却是面无表情地从张校董身边滑过,冷冷地驾着车进了公司。
被无视的张校董忍着白枫的嚣张,还是跟着白枫的车子走进去,等到白枫下车了,他像条摇头摆尾的哈巴狗似的,堆满了笑容摇过去,讨好地叫着:“白大少爷,你好,我是英才学校的张校董,咱们也是见过面的。”
白枫冷冷地瞟了他一眼,明知道他是为了什么事而来,还高傲地明知故问:“张校董有事吗?”
张校董笑着:“大少爷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白枫高傲冷冽的态度让张校董心里很不爽,却又不得不来讨好白枫,不得不来与白枫谈交易。只因昨天下午,周华昌与他见过面后,离开酒店的时候,意外地与别人撞了车,还是周华昌撞的别人,周华昌在酒店吃饭的时候,可是喝过酒的,酒驾,又撞了别人,除了被罚款还要被拘役。
短时间内周华昌是不能再与他谈交易的了,而他急着要救妻女,只能来找白枫谈谈。
白枫冷声应着:“张校董如果没有重要的事情,还是请回吧,我很忙,没有时间陪着你喝茶。”
张校董呵呵地笑着,“大少爷,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我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而且还是大少爷很感兴趣的事情,才会来打扰大少爷的。大少爷要是没有兴趣的话,我可以去找其他人的。我今天会来找大少爷,都是看在你家老爷子过去与我的那点交情的份上。”
论辈份,他都是白枫的叔叔辈了。
他帮着白振宏谋夺苏家家产时,白枫还是个臭乳未干的小子呢。如今不过是仗着白振宏的淫威而在他们这些曾经帮过白振宏的人面前摆架子。
要不是有他们这些人帮着白振宏,白枫现在有什么资本摆架子?连给他们提鞋都不配。
张校董会忍着白枫的嚣张,还有一点便是担心周华昌的出事,另有隐情,例如是白振宏在背后做推手。
所以他才会容忍着白枫的嚣张,主动来找白枫。
白枫冷冷地看了他两分钟,才淡冷地说道:“你倒是说说什么事能让我感兴趣的。”
张校董也打量了他两分钟,想从他的表情找些蛛丝马迹,确定一下白枫是否知道他要变卖英才股份的事,却什么都找不到。白枫这个人的城府也挺深的,怪不得深得白振宏的信任及倚重。
凑近身子来,张校董在白枫的耳边轻声说道:“是英才学校的股份,大少爷感兴趣吧?要是感兴趣的,咱们好好地谈谈。要是大少爷不感兴趣,我可以找别人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