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快点签收爹地送给你的花呀。”明宇小跑过来显得特别高兴。爹地真不负他所望呀,一送便送这么大束的花给妈咪,这样他就不用担心妈咪会被白叔叔抢走了。
明宇高兴的表情让苏晓月失笑,活像这大束花是送给他似的。她柔柔地看着这个半路的儿子,心里明白是明宇把她偶遇到白枫,白枫又给她送花的事情告诉了樊少明的。
小家伙最喜欢的是他爹地,她是他爹地爱的人,他会偏向着爹地很正常。苏晓月并不会怪儿子通风报信,在樊少明面前打小报告。
就是她的枕边人因一件小事就真的吃醋,让她是哭笑不得。
都领证这么长时间了,他还是像以前那般爱吃醋。
他就怕牙酸软?
被苏晓月这样看着,明宇的表情便换成了俏皮的,冲着苏晓月吐吐舌头,老实地承认着:“是我打电话给爹地,让爹地送花给妈妈的。”说着,他走到苏晓月的面前,想爬上苏晓月的怀里,一旁的夏瑛提醒着他:“别碰到你妈妈的脚。”
明宇便取消了要钻进母亲怀里的动作,小脸蛋抬起,明亮的大眼忽闪忽闪的,显得古灵又精怪。他的话更让人生不起气来:“妈妈,我很喜欢你,就算我有自己的亲妈,亲妈也来找我,想认回我,但我还是最喜欢你。白叔叔也很帅,我怕白叔叔抢走了妈妈。”
说到底他就是害怕失去。
或许是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个被捡来的孩子吧,哪怕樊少明宠他上天,在他的心底深处依旧抹不掉害怕再次被抛弃的事实。他很怕失去自己现在拥有的一切,包括才成为他妈妈的苏晓月。
苏晓月现在是很忙,陪伴他的时间也少得可怜了,他还是喜欢苏晓月。喜欢苏晓月对他的温柔,柔中又带着特有的威严,他做错了事,苏晓月肯定会帮他纠正过来的。
人活着,最怕做错事的时候没有人指出来,没有办法纠正过来,这样便一错再错,最终会铸成大错无法再挽回。
听了明宇的话,苏晓月笑了笑,略略地弯腰便把在跟前的明宇抱起来,放他坐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后柔声说道:“好,妈妈收下爹地送的花,白叔叔是抢不走妈妈的。他其实是妈妈的哥哥,哥哥和妹妹是不会有其他事情发生的,所以你不用担心。”
这么小的孩子你可以不解释,但苏晓月还是解释了。
在她的眼里,她并不把明宇当成一个无知的孩童。
明宇眨着眼,似乎是不相信苏晓月和白枫是兄妹,因为两个人不同姓。不对,不同姓也可以是兄妹,像他爹地与大伯就是不同姓的,他们都是亲兄弟呢。
心里不明白的明宇却没有再问下去,只要知道白枫抢不走他的妈咪,他就放心了。
苏晓月两只手从明宇的腋下穿过,环抱着明宇对送花的人说,“能不能帮我把花搬进屋里去,谢谢。”
小货车司机以及花店的送花小弟便把花束搬抬进屋里去。
樊离笑眯眯地走过来,投给儿媳妇暧昧的眼神,让苏晓月的脸都红了几分。
“进屋里去吧。”
樊离招呼着江易夫妻俩,并没有推着苏晓月进屋,而是把苏晓月母子俩留在屋门口等着樊少明的回来。
江易夫妻俩也识趣地跟着樊离进屋。
大家才进屋,便听到了熟悉的汽车声响,樊少明回来了。
“爹地的车。”
明宇见到熟悉的黑色奔驰出现在门口处,立即从苏晓月的怀抱滑落,蹦跳着跑过去打开了门。
老宋载着樊少明径直驶到了屋门口才停下来,明宇还得跟着往回跑。
苏晓月眼里带着笑,神色温柔如水,静静地等着樊少明下车。
樊少明下车后不过是几步便跨站到苏晓月的面前了,他并没有马上就蹲下身去与妻子平视,而是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苏晓月往后一靠,靠在轮椅的椅背上,显得懒懒散散的,还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坦然地接受着樊少明居高临下的俯视。
欢天喜地的明宇见状,似是意识到自己此刻就是个小灯泡,更怕老爹吃醋吃得太厉害,他会被台风尾刮到。
于是这个人小鬼大的小家伙,便小心翼翼地从父母身边走过,小心翼翼地钻进屋里去,但又好奇地伏在屋门口想偷看,结果就被他的江叔叔自背后拎了起来,拎到沙发前把他扔坐在沙发上。
两个人立即大眼瞪小眼的。
夏瑛觉得好笑至极。
江易应该是个很喜欢男人的孩子,对明宇都疼爱得不得了。
将来她腹中的胎儿生下来后,江易绝对会成为一个合格的奶爸。
想到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居然会变成奶爸样,夏瑛就忍不住低低地笑起来。
她一笑,两个干瞪眼的男人都看向了她。
江易宠溺地问着:“老婆,你笑什么?你笑起来真美,美得如同月里嫦娥。”
明宇在一旁抗议着:“江叔叔,你别在我面前对夏阿姨说着甜言蜜语行吗?我还是个孩子呀,你俩个大人得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别带坏我幼小而纯洁的心灵。江叔叔,夏阿姨是月里嫦娥,你是不是猪八戒,猪八戒才喜欢嫦娥的。”
江易一巴掌就朝他拍去,当然力道很小很小,免得这小子又鬼叫连天的。
“你的心灵要是纯洁的话,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肮脏的心灵了。也不知道是谁整天把悠悠挂在嘴边的呢,臭乳未干就想着泡妞了,还敢说心灵纯洁,不怕笑掉你江叔叔我的大牙。臭小子,真是越大越不像样了,竟然敢把你江叔叔我比喻猪八戒,你见过这么帅的猪八戒吗?”
明宇哼哧一声,“你帅得过我爹地吗?帅得过我樊明宇吗?不出十年我就会长成玉树临风的天下第一美男子,把你比下去!”
江易哈哈地笑,“那就等十年后你再来找我比吧。”
屋里和乐融融,屋外却波涛汹涌。
“我的花呢?”樊少明微微地弯下腰去,在他儿子嘴里是最帅的脸孔凑到苏晓月的面前,深得如同无底洞的黑眸锁着苏晓月的面容,那眼神无法猜测里面夹着什么样的心思。
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苏晓月了。
从他发现自己爱上苏晓月后,他在她面前尽可能展现他的温柔一面。
灼灼的气息吹到苏晓月的脸上,她觉得刺痒刺痒的。
手抬起,摸上他的俊脸,嘴角带着笑意,“你的花?谁送花给你了?”
“你的花,我送给你的花。”
樊少明纠正自己的病句。
修长柔软的手指拂过他温厚的唇瓣,樊少明顿觉得唇上如同被电电到一般,划过了心悸,眼神更深更沉。
老宋都赶紧躲开了,怕自己看到接下来的非礼剧情。
“我没收到。”
苏晓月故意逗着这个爱吃醋的男人,“你有送花给我吗?今天的太阳还真是打西边升起来……唔!”她调侃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她家男人擒住了下巴,接着他温厚的唇瓣重重地堵住了她的嘴。她瞪着他近在咫尺的俊颜,眼里有着批评。
这是屋外,天色还没有完全黑下来,别墅门前的那条小路偶尔还会有人走过的,他就这样吻她,要是让人看到了,她的脸都丢到太平洋去了。
她的唇抿着不肯张开让他进去。
樊少明的眼神一转,擒着她下巴的手改而去捏她的鼻子。苏晓月连忙用手去推他,却被他另一只手捉住。
鼻子被捏住,她喘不过气来,无可奈何地张嘴,他立即不客气地长驱直入,缠住她的与她抵死缠绵,吻得她的唇都生出了麻麻的痛感来,直到她快要窒息而晕时,他才松开了对她的钳制,越发深沉的黑眸深深地凝视着她涨红的脸,看着她拼命地喘息着。
“以后,我每天都给你送花!”
男人低哑地说着。
“除了我,你不准收任何人的花,特别是白枫的!”
这话酸呀。
“我想申冤,我是无辜的。”
男人抿紧了唇,注视着她的眼神依旧深深的,被这样的眼神凝视着,能让你的芳心乱跳。
饶是老夫老妻了,苏晓月也觉得芳心乱跳。
他就是个迷人的男人。
“那是个偶遇,我并没有收下他的花。”
“如果大黄没有扑上去咬下花束,你如何处理?”
“不接。”
“他硬塞给你呢?”
“扔回给他。”
顿了顿,她一脸可惜地说道:“可惜那些鲜艳的花儿了。”
“苏晓月!你要是敢收其他男人的花,我让你三天三夜下不了床!”
“樊少明,你吃醋也该有个度吧,我与白枫什么关系,你还不知道吗?我怎么可能会收他的花?他送花是他的事,我不收是我的事,两者是不相干的。”
对这个碰到爱情便度量小得像针眼,爱斤斤计较的男人,苏晓月头痛。
“他爱你!”
樊少明酸酸地挤出话来。
他也知道自己不该吃醋,她与白枫永远都没有机会的,她早就是他的太太,他的女人了。可他就是忍不住心里泛醋意。
他的眼光这般独特,爱上的女人与众不同,还是有个白枫死缠烂打的与他为敌……
唉,这年头娶个老婆都不能安心。
在爱情的国度里,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知道除了自己之外还有人深爱着自己的伴侣,心里都是非常的不舒服的,只要两个人碰了面,自己就会忍不住胡思乱想,就会吃醋。
谁都希望自己的爱人只属于自己,只有自己慧眼识她的美与好,专享她的一切,独一无二。
“严若婷还想爬你的床呢,在外面喜欢你的女人多了去,我要是像你这样小心眼,我是不是得去跳楼?”苏晓月失笑地驳着这个小气巴拉的男人。
樊少明语塞,然后他的强势就软化很多,半响才说道:“我不喜欢她们。”
“我也不喜欢白枫呀。”
“我希望你的美好只有我一个人发现。”
苏晓月笑,“那真是对不起了,我认识白枫在先,认识你在后,如果我与他不是兄妹,我也轮不到你了。”这是事实,如果她与白枫之间没有横旦着兄妹关系,白枫怎么可能让她保留着清白之身嫁给樊少明?
樊少明勾起她的下巴又要吻她,被她一把拍开了。
她敢拍开他的手!
樊少明盯着她看。
“你饿吗?”苏晓月话锋一转,让樊少明连闪好几下的眸子。
“我饿了。”苏晓月自己推动着轮椅,想转身回屋里去。樊少明立即阻止了她的动作,由他推着她往里走。“你送给我的花,在屋里,那么多,我抱不起呀。”
樊少明的脸色和缓很多,“九百九十九朵玫瑰代表我的心,代表我的情。”
“都老夫老妻了还拿肉麻当有趣。”
苏晓月轻嗔着他,却带着笑意。
其实偶尔看看他吃醋,也是生活的一种调剂。
“婚礼都未举行,能算老夫老妻吗?”在樊少明的心里,他们永远都是处于新婚阶段。
他恨不得天天把她禁在他的床上……
苏晓月顿时哑口无言。
夫妻俩进屋,几双眼睛扫过来,确定夫妻俩都完好无损的,并没有干过架的样子,大家放下心来。
于是樊离招呼着大家进餐厅里吃饭。
张姐老是看着樊少明。
她奉苏晓月之命往樊少明最喜欢吃的几道菜式里面放了大量的酸醋……
“张姐,我有什么不同吗?”张姐老是拿眼看着樊少明,他哪有察觉不到之理?他把苏晓月推到餐桌前,拉开了一张椅子,让苏晓月的轮椅占据了那张椅子的位置,他再在苏晓月的身边坐下,没有看张姐,问话却是甩向张姐的。
张姐讪笑两声,看向了苏晓月。
苏晓月淡定自若的。
张姐便说道:“少爷越来越有浪漫细胞了。”
苏晓月莞尔。
樊少明看张姐一眼,张姐笑着走开。
“吃饭吧。”樊离喜欢看着儿子媳妇恩恩爱爱的样子,最好明年就给她添个孙子,孙女也行。“江易,你好久不来了,我特意下厨给你做了几样你最爱吃的。”
樊离说着便往江易的碗里夹菜,又亲自帮夏瑛盛了一碗补汤,笑眯眯地说道:“夏瑛,你现在有孕在身,要吃好一点,这汤是我特意为你炖的,试试味道好不好喝。”
“谢谢樊姨。”夏瑛连忙道谢,接过了那碗汤,“我听江易说樊姨的厨艺可以媲美五星级酒店的大厨。”
“他就是乱拍马屁的,为的是蹭饭。”
江易帮爱妻夹着菜,听樊离这样说,笑道:“樊姨,我是不是乱拍马屁,你问问在座的人便知道了。”
樊少明也是很体贴地帮苏晓月盛汤,夹菜。在他另一边的儿子,他也没有忘记。
等到妻儿愉悦地吃起来时,他的筷子才伸向自己喜欢的那盘菜。
当他把夹来的菜放进嘴里时,才嚼了一下,两道剑眉便紧紧地拢了起来,嘴里的食物吃下去也不是,吐出来也不是。
“怎么了?”
樊离见儿子的神情不对劲,关切地问着。
“少明你这样的神情活像在控诉樊姨炒的菜不好吃似的。”江易讽刺好友一句,自己的筷子迫不及待地夹向了那盘菜,其实就是一道红烧茄子,很普通的家常菜,但在樊离烧出来便变得非常的好吃,是樊少明最喜欢吃的家常菜之一,江易也爱吃,不过以往他抢不过樊少明,想着自己是蹭饭的家伙,次次都礼让着樊少明。
现在樊少明嫌弃了,他就赶紧吃,吃完它,一点都不留给樊少明。
不过当他把红烧茄子放进嘴里的时候,他的眉也拢了起来,连嚼都不想嚼了,想吐出来,樊少明讽刺的眼神扫过来,他又不好意思吐出来,然后死命地咽下肚里去,看了苏晓月一眼看,便赶紧扒着饭。
苏晓月淡定地吃着她碗里的菜,她碗里还有着一只大螃蟹腿,她便放下筷子拿起了大螃蟹腿,优雅地剥着壳,吃着美味的螃蟹腿肉。
江易见她吃得津津有味的,也想夹几个放进夏瑛的碗里,樊离赶紧阻止他,“螃蟹腿有很强的堕胎功效,你别给夏瑛吃。”
江易吓得手一抖,那几只大大的螃蟹腿便落回了盘子里,筷子再一转,转而夹起一只大鸡腿放进夏瑛的碗里。
樊少明总算把嘴里酸酸的茄子咽下去了。
樊离见儿子吃得眉头深锁的,好奇地也夹了一筷子来吃。
“好酸。”
她可没有两个男人那般好毅力,酸得牙软了还能咽下肚子里去,她是直接把不对劲的食物吐出来。一脸的狐疑:“今晚的菜都是经我手亲自烧出来的,怎么味道会变的?好酸!有醋的味道。”
“妈,是我让张姐往菜里吃了很多的酸醋。”
苏晓月淡淡地解释着。
她看一眼身边的男人,似笑非笑地说道:“少明喜欢吃的几道菜里都放了酸醋,他今晚最喜欢吃的便是醋了。”
众人:……
接下来的剧情便是这样的,樊少明只要夹其他菜,苏晓月就会丢出一句凉凉的话:“那不是做给你吃的,你的专用菜就在你的面前。”
樊少明悻悻地夹着老妈亲自做给他吃,却被爱妻改了味道的菜来吃。
被爱妻这样恶整着,他很快就淡定下来。淡定地吃着满是酸醋味道的菜,还把那几道菜都吃完了,连菜汁都不剩。
江易看得甚是惊奇,问着好友:“牙软不?”
樊少明皮笑肉不笑地回应着他:“下次让夏瑛这样做菜给你吃,你便知道是什么结果了。”
“活该!”
苏晓月淡淡地挤出两个字来。
她自己推着轮椅就走。
“老婆,我来。”
知道自己乱吃飞醋惹怒妻子了,只是她的生气与众不同。樊少明抢着去推着苏晓月出去。
苏晓月没有拒绝,放任他把她推到大厅里。
大厅的茶几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摆放了两包酸话梅,应该是为夏瑛准备的吧,夏瑛现在就特别喜欢话梅的味道。
苏晓月不喜欢这种小零食,可她却拿起了一包酸话梅,撒开了袋口,从里面挑出一颗话梅来。见着她这一连串的动作,樊少明莫名地头皮发麻,该不会是要给他吃吧?
果真的,怕什么就来什么。
苏晓月挑着一颗话梅递至樊少明的嘴边,美眸温柔地看着他,柔声说道:“少明,来,吃一颗话梅。”
樊少明笑着,心里腹诽:他的老婆才是整人高手好不好?嘴里说道:“晓月,我们才吃完饭,就先不吃这些小零食了。”
苏晓月脸微垮,“我这么体贴你,你都不赏脸,你肯定是嫌弃我。”
这什么跟什么呀。
他向天发誓从来就没有嫌弃过她。
“以前你就说像我这样的……”
苏晓月挖着以前的事,他以前是真的嫌弃过她,嫌弃她长得不美。
“晓月,我吃。”
樊少明举白旗投降,两片唇瓣迟迟疑疑地张开,苏晓月立即就把酸溜溜的话梅塞进了他的嘴里,然后轻轻地拍一下他的嘴巴,像夸小孩似的夸着:“真乖!”
樊少明想哭……
他吃了那么多酸醋,酸得牙都软了,好不容易把那些菜都消灭掉,塞得他的肚子满满的,以为就这样解脱了,能哄得爱妻不生气,他也是心甘情愿地酸到牙软。可是爱妻还不肯放过整治他呀,往他的嘴里塞话梅。
这种酸溜溜的东西,他发誓这辈子都不再碰一下,不,看都不再看。
“好吃吗?”
苏晓月柔声问着。
樊少明俊脸一垮,还好吃吗?酸死了。
“夏瑛很喜欢吃的,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都舍不得给她吃,而是给你吃了,少明,你看我对你多好呀,你都要超越夏瑛在我心里的位置了。”
苏晓月明知道他牙酸得发软了,还这样说着,让樊少明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呀。
他总算明白了一句话,唯小人与女人难养也。
宁可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女人与小人并驾齐驱的,意思便是一样的了。
他吃醋,好,她让他吃。
每一道他爱吃的菜,她都往里面加了满满的醋,让他吃醋吃个够!
他心里泛酸嘛,她就让他酸上加酸。
他想把嘴里的话梅吐出来,再经她这样一说,他哪里还能吐出来,吐出来就代表他嫌弃她,不稀罕她的体贴。
“吃完了吗?我再帮你挑一颗最大的。”苏晓月笑得温柔至极,像极了一位贤良妻子。她纤纤玉手还真的伸进袋子里帮樊少明重新挑了一颗最大的话梅。
樊少明差点就被嘴里的话梅核呛死。
夏瑛等人看得津津有味的。
江易则揽着爱妻的肩膀,在夏瑛的耳边小声说道:“老婆,我庆幸我从头到尾没有真正得罪她。”
夏瑛睨他一眼,笑着:“我早就说过晓月不是好惹的人。”
江易现在深有同感了。
不过对于正被妻子整治的好友,江易却是一点都不同情。
真是一物克一物呀。
他樊少明也有今天,哈哈哈,真是大快人心呀。
别说江易不帮樊少明,就连樊离都没有说一句话向着儿子。她老人家反倒用着看戏的眼神,津津有味的看着戏。
她宝贝儿子之所以会被儿媳妇整治得这么惨,只有一个原因,便是儿子爱极了儿媳妇。
弄清楚儿子送花的真正原因后,她更是不同情儿子,教他爱吃醋,教他小气巴拉的!
活该!
可怜的樊大爷呀,从来没有试过像此刻这般的众叛亲离!
“妈妈,爹地不喜欢吃话梅的,我也不喜欢吃,酸死了。”没有人帮着樊少明求情,只有明宇年纪小不知道父母之间发生了什么事,见到母亲用柔情来逼迫着他亲爱的爹地吃着话梅,小家伙跑过来好心提议着母亲。
樊少明感激地看向宝贝儿子。
小子,不枉我疼你一场。
苏晓月笑眯眯地望着樊少明,笑眯眯地问着:“少明,你真的不喜欢吃吗?”
“爹地是真的不喜欢吃,爹地从来不吃零食的。”明宇还是很好心地提醒着苏晓月,并伸手从苏晓月的手里拿过了那袋子话梅,自己挑了一颗放进嘴里,酸味传遍他的味觉感官,他立即朝一旁的垃圾桶里吐去,接着拿着那袋话梅转身就跑,跑到了夏瑛的面前,把话梅递给夏瑛,乌黑的大眼睛对着夏瑛帅气的五官,说道:“夏阿姨,妈妈刚才说你最喜欢吃话梅了,都送给你吃。”
苏晓月看明白了,这小子是在救他爹地于“危难”之中。
真是父子情深呀。
樊少明对儿子感激得五体投地。
儿子再不救他,他的牙齿就会酸得连喝开水都喝不下去。
夏瑛接过了那袋话梅,看一眼好友,示意好友别再整治下去了,樊少明已经被整治得够惨的了。她又摸摸明宇的头,笑道:“明宇真乖!”
话梅被儿子拿走了,苏晓月也就见好就收,似笑非笑地望着樊少明,问他:“酸吗?”
樊少明点头,酸死了!
从外到内都酸透了。
苏晓月笑,“那还不吐出来,真想把牙齿都酸软吗?”
“晓月,我吐出来你会不会生气。”
樊少明小声地问着。
他这一副惧内的表情,如果让外面的人看到了,肯定以为他是鬼上身。
“气消了。”
苏晓月音落,樊少明便迫不及待地吐出了嘴里的那颗话梅。
“饭后出去散散步有助消化。”
苏晓月话锋一转。
樊少明立即体贴地推动她,宠溺地应着:“老婆,你想去哪里散步,只要你说出来,我都陪着你去。”
“不用应酬呀?”
“推掉了。”
“这不太好吧,你的时间向来很宝贵的,你说过你分分钟都能赚很多钱的。占用了你宝贵的时间,我赔不起。”
“老婆,什么都不如你重要,你才是我最宝贵的财富。”
“油嘴滑舌的。不带上儿子了?”
“过过二人世界,嘿嘿,增加感情。”
“这么说咱们的感情不好了?”
“不,很好,很好,好得没有词语形容了。”
小夫妻俩的对话越来越远,直至大家都听不见。
“哈哈哈……”
爆笑声在樊家别墅里响起。
“过瘾,太过瘾了,少明也有被整的一天!”
笑得拍手称快的人非江易莫属。
夏瑛往他嘴里塞进去一只话梅,他的大笑赫然而止。
明宇则在一旁拍手称快,现世报呀,教你笑我爹地!
“夏瑛……”江易小心翼翼地看着夏瑛,生怕夏瑛有样学样,把苏晓月整治樊少明的那一套用到自己身上来。
“没良心的家伙,樊少明怎么着都是你最要好的朋友兼好兄弟,你这样真的好吗?十足的幸灾乐祸!”夏瑛说的话是斥着江易,她自己都笑得见齿不见眼。
“你不觉得那戏真的很好看吗?瞧,樊姨都笑得合不拢嘴呢。樊姨可是他亲妈。”江易又嘻嘻地笑起来。
张姐是帮凶,本来还怕樊少明大发雷霆迁怒自己的,现在一点都不用担心了。她那位少爷现在就是个妻奴,只要有少奶奶在场,天塌下来都压不到她的头上去。
“奶奶。”
最不明白的人倒是向来被公认聪明的明宇。
他拉拉樊离的手,问着:“奶奶,我妈妈明显就是在整我爹地,为什么爹地不生气,还放任我妈妈整他?我不救爹地,爹地会被妈妈逼着吃完一袋酸话梅的。”
樊离笑着抱起孙子,在孙子的俊脸上亲了一下,“那是因为你爹地很爱很爱你妈妈,因为爱着所以包容着,不管你妈妈对他做什么事,他都会一并受着,不会真的与你妈妈生气。”
明宇拧起眉,不懂。
因为爱便包容一切?
那妈妈是爱他的,为什么他整人的时候,妈妈会生气呢?
唉,看来他还是太小了,大人的世界,他还有很多很多不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