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天尧愣了一下,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巧合。
“看起来你并不知道。
还有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呢。
你知道杀你二叔的人是谁吗?”
“那时候我爸妈不允许我插手这件事。
而且,当年这事儿是不公开审理的偿。
我妈只告诉我说,是有一个抢劫犯抢劫了我二叔后杀了他。
至于凶手是谁,我并不知道。”
“可你说多巧,杀了你二叔的人叫卢文正。
这个人姓卢,濮萝的本名不是叫卢晓罗吗,也姓罗。”
苏天尧沉默了下来。
乔乔喝了一口啤酒问道:“那濮萝她生父叫什么名字?”
“濮萝的养父做事很谨慎。
濮萝的户籍肯定是动过手脚的。
因为在户籍上显示她是她养父的长女,不是养女。
这就意味着,之前的信息他都给濮萝抹去了。
按照正常道理来说,从前那个叫卢晓罗的小女孩儿,在这世上是不存在的。”
乔乔郁闷:“哎哟,那就没法儿调查了是吗?”
“怎么会没有办法呢。
当然有办法,而且办法很简单。
只是要等一等才能确定了。”
“什么办法?”乔乔望向齐景焕,觉得好像没有什么难题能难倒他一样。
苏天尧倒是随性的喝起了酒:“乔乔,你可真够蠢的。
即便消了户籍,可却无法消掉那女人童年时期的十一年。
想要知道卢晓罗的父亲叫什么名字。
去那个村子里打听就是了。”
乔乔咬牙,真想敲自己的脑袋一下,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也是,齐景焕说的太快了,她没来的及往那方面想也是应该的吧。
齐景焕点头:“的确如此。
只是,我找过徐老师。
徐老师说,当年卢晓罗被带走的时候,所有资料都从学校被带走了。
他说周六日的时候他会去帮我去濮萝小时候住过的村子里打听一下。
如苏天尧所说,只打听一个在村子里都很轰动的人物的名字很容易的。”
乔乔点头:“那我们就只等周六日徐老师给我们回消息了吧。”
齐景焕点头。
苏天尧边喝着酒边沉默了下来。
他在想自己的事情与二叔的事情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可他就是想不明白。
乔乔见他恍然,用筷子在他面前轻轻点了一下。
苏天尧回神斜向她:“干什么?”
“吃饭呢,你晃什么神。”
“我在想事情。”苏天尧沉声。
乔乔凝眉:“想什么,说出来大家一起想吗。”
苏天尧没有看乔乔,只是将目光转到齐景焕的身上。
“你说我的事儿跟我二叔的事情会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必然的联系说不上,只能调查一下看看。
但我觉得,濮萝接近你和我一定不是无缘无故的。
我回去调查濮萝她养父的时候,托人找到了他这些年办案的卷宗。
我用了半晚上的时间翻看这些卷宗。
结果就看到了很多年前他办理的苏炳晨的案例。
记得高中的时候你跟我说过你二叔叫苏炳晨。
那时候咱们办理有一个个子很矮的小男生叫颜炳晨,所以我一下子就记住了你二叔的名字。
当时一看到这份卷宗的时候,我心里就产生了一个疑问。
会是巧合吗?
为什么偏偏是濮萝的生父杀了你二叔。
而当年宣判的法官是濮萝的养父。
而之后,濮萝就跟我们进入了同一所大学。
更重要的,你的案子和你二叔的案子都是他办的。
你说是巧合,我觉得未免有些太像是老天爷的玩笑。
你说不是巧合…又总有那么些勉强。
那天乔乔的话提醒了我。
濮萝似乎并不是那么的爱我。
可她却非要留在我身边的理由是什么呢?
既然她是一个有心机的女人。
那她做任何事情应该都是有目的的吧。
接近我,也一定有她的目的。”
苏天尧揉了揉眉心。
饭桌上,三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乔乔有些郁闷了:“诶,我忽然有些后悔了。
这么沉重的话题应该吃完饭以后再聊的。”
齐景焕看向她:“怎么,觉得心里不舒服了?”
“是啊,都吃不下了呢。”
乔乔举杯:“来,我们三个碰个杯,把刚刚不好的情绪甩掉。
既然要吃饭,那自然是要痛痛快快的吃才对。
不然太容易消化不良了。
本来昨晚就已经消化不良了。
今天要是再消化不良的话就该积食了。”
“昨晚消化不良?”苏天尧刚举起的杯子放到桌上不爽的很。
“跟我吃饭就消化不良。”
“谁说是跟你吃饭才消化不良的。
我是因为跟那两个女人一起吃饭不爽好吗?”
苏天尧扬了扬眉:“这还差不多。”
乔乔瞪眼:“你这男人,这点小事儿你计较个什么劲儿呢。”
“瞬间被变成反胃的男人,换做是你的话,你会高兴吗?”
“你确定不是你自己太爱对号入座吗?”
“我对号入座?”苏天尧不爽极了。
“齐景焕,你这是娶了个什么女人。
还讲不讲理了。”
“乔乔刚刚说的没错,她只说自己昨晚消化不良。
并没有说是因为你。
是你自己想太多了。”
苏天尧冷笑着喝酒:“算了,我不跟你们夫妻俩说。
反正我是说不过你们的。”
乔乔扬眉:“不是说不过,是因为你没有理好吗?”
苏天尧直接转移话题:“你们谁拌的黄瓜,咸死了。”
乔乔手一指:“齐团拌的。”
齐景焕愣了一下,这黄瓜不是她全权负责的吗?
苏天尧侧头看了齐景焕一眼:“不会做饭就别进厨房。
浪费也是一种犯罪,不知道吗?”
齐景焕无语,如果包庇的人不是乔乔,他一定不会让苏天尧白白说了他的。
他站起身将黄瓜端回厨房清洗了一下之后重新用辣椒油拌了一遍端了出来。
这次苏天尧尝了一口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
齐景焕站在苏天尧身后白了乔乔一眼转身进厨房:“我去端鸡汤出来。”
他回了厨房后,乔乔连忙道:“我去帮忙。”
“去吧去吧,别有搞咸了,鸡汤可没法儿洗。”
乔乔脸唰的红了一下进了厨房。
齐景焕瞅她:“行呀,长本事了。”
乔乔撒娇的搂着齐景焕的腰。
“哎呀齐团,就知道你最好了。
你说要是让那人知道我一个女人厨艺如此之拿不出手。
我还怎么混呀。
再说,我平常拌黄瓜挺好吃的。
刚刚是跟你聊天聊的可能忘事儿了,就随手放了两遍盐。”
齐景焕抬手揉了揉她的头:“没责怪你。
行了,回去坐着等着吧。
我一会儿就端出去了。”
乔乔吐舌,他家齐团这么惯着她,以后她可怎么报答他好呢。
她回来的时候,苏天尧已经自己喝完一个易拉罐了。
齐景焕将鸡汤端上桌。
苏天尧道:“齐景焕,我也问你一个问题。
你记不大记得当年濮萝的学习成绩如何?”
“这个…我倒没有在意过。”
苏天尧又随手拉开了一个易拉罐喝了一口往后靠去。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当年严夏学习成绩是很好的。
但濮萝好像很渣。”
齐景焕凝眉点头:“她似乎不是很爱学习。
反正我从没有看到她去过图书馆。”
一听图书馆,乔乔正在给苏天尧盛鸡汤的碗往他面前一方。
“你确定不是你当时的关注点不在濮萝身上?
兴许濮萝也时常去图书馆,只是你总跟优秀的严夏在一起,忽视了她呢。”
苏天尧被溅出来的鸡汤烫了一下。
“嘶,你对他有气,朝我发什么脾气吗。”
“谁朝你发脾气了。”乔乔坐下。
苏天尧正色看向她:“天天跟严夏俩腻歪在图书馆的人是你老公。
当时对严夏有意思的人也是你老公。
你刚刚生气还是因为你老公。
你怎么不把鸡汤摔在他面前呢。
最好能把他那张脸毁了容就更好了。”
“我把你俩都毁了得了。”
苏天尧眨巴眨巴眼:“太不讲理了。”
齐景焕抿唇:“这就是看热闹挑事端的下场。”
乔乔指着齐景焕:“你也不用得意。
不用时不时的提醒我什么图书馆。
跟谁这辈子没去过图书馆似的。”
齐景焕吭的一声转移话题问苏天尧:“你问濮萝的学习成绩干什么?”
“我就是好奇,那样的学渣是怎么考进咱们大学的。
我记得她从来不念书的。
不念书的人为什么要进我们学校呢。
我们学校可是山城最好的大学,不是吗?”
齐景焕捏着下巴点了点头。
“这事儿也是个疑点,回头我查一查。”
苏天尧叹气:“谎言的线头越扯越长。
真没想到,那么小不点儿的一个女人,竟然从头到脚都坏透了。
我当初竟然还跟她那样的人在一起吃吃喝喝。
现在想想,我只觉得很是可怕。
她也算是死的太轻松了。”
想到濮萝因为生孩子而死的事儿。
乔乔咬牙:“这事儿今天就到此为止。
再有什么就一会儿吃完饭再说。”
苏天尧喝了一口鸡汤扬眉:“嗯?这鸡汤味道不错,谁做的?”
乔乔立马指向齐景焕呲牙一笑:“我家齐团。”
苏天尧白了齐景焕一眼低头继续喝汤,不再发表意见了。
乔乔努嘴,这人真是不公正。
刚刚黄瓜咸了他还批评了人家齐团。
这会鸡汤好喝就不能表扬回来吗。
吃完饭后,齐景焕和苏天尧两人又聊了一会儿。
内容无非就是针对濮萝的养父那些事儿。
乔乔闲来无事给两人泡了茶。
苏天尧九点多才从她家离开。
齐景焕送他下楼。
乔乔心想,这两人虽然面上看起来很不合。
但是看他们聊天的时候其实心里并没有什么隔阂。
说起来,问题还是出在过去的那点儿心结上。
只要心结解开了,一切就没有问题了。
她虽然很想帮忙,可是解铃还须系铃人这句老古语是一点错都没有的。
之前她的几次尝试都失败了。
很显然,苏天尧并不接受她的劝解。
所以这件事儿还是交给齐团来做吧。
她相信齐团一定能够做好。
苏天尧离开部队大院儿的时候,看到一个略显熟悉的人影蹲守在黑暗中。
他凝眉心想,这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