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外走进来一个人,身着凤袍,仪态万千。
苍舒韵眯眼,人走到近前才看清,是那位丈夫尸骨未寒就养起男宠寻欢作乐的太后娘娘文玉雅。
“君上。”
她这声君上是对着苍舒韵喊的。
“母后过来,还是正事要紧。”
文玉雅也不看安是之,转身,声音平缓又刚好能让大殿中的每个人都能听见。
“哀家作证,这封遗旨,确为先帝留下的。”
大殿中的人安静下来,只余安是之一个人的声音。
“母后说什么呢,先前在我这儿母后可不是这么说的。”
文玉雅手指安是之,“众卿看清楚了,这就是个不忠不义不孝之徒,当初他吃了败仗,丢了北疆五城。雪国那边要人,他就不择手段把亲弟弟抓来灌了药送到雪国去。
先帝知他手段如此阴险,大怒,下令废黜太子之位,逐出宗室。哪曾想,他这些年藏在暗处,狼子野心,多次派人刺杀君上。
哦,对了,哀家听闻前几日君上在宫外遇刺,险些丧命,此事,就是他让人干的。这不,见君上没死成,又跑来这里兴风作浪。”
“文玉雅!”安是之气急败坏。
文玉雅看他,“哀家是你的母后,直呼母后名讳,大逆不道。”
苍舒韵意外文玉雅的到来,也意外文玉雅会帮他,正想着呢,文玉雅冲着他眨了一下眼睛,无声的说:“别担心”
跟个小孩儿似的。
苍舒韵的心领神会,此番事了,得再搜集一些美男给送过去。
苍舒韵选的人都是些长相不错的,他从不强人所难,挑的人都是自愿的,文玉雅用起来也舒心。
“哀家还有一事要说。”文玉雅正色,“先帝离去时,曾经给众卿留下了一封信,说是到了有缘时,方可打开,要众卿随身携带。”
众臣一听,当即取出那封信来,当真是人手一封。
“现在正是那有缘时,众卿不妨打开信一观。”
众臣纷纷拆开信,那信中只有六个字:继位者,苍舒韵。
众臣拿着信纸相互照看,都是一样的。
于是众臣跪地高呼:“君上万岁。”
这声音比哪一回都要高,震耳欲聋。
“双生花一半是白的,一半是黑的,先生者为白,后生者为黑。可笑,白的比黑的要黑,黑的比白的要白。”
文玉雅功成身退,安是之败北而归。
这场君位之争总算是落下了帷幕。
走出大殿时,苍舒韵看着茫茫的雪,默言许久。
“舒韵在想什么?”
“我原本是赢不了安是之的。”
殷无疏揽着苍舒韵的肩膀,“舒韵,你早就赢了他了,作为景国的君上,你比他合格。”
苍舒韵何以成为景国的新君?
朝堂之上众臣何以不发一言,静默的站在他这边?
那是因为休沐的那两日,苍舒韵顶着风雪亲自登门拜访了澜京大小官员百余人,坦言告诉他们自己的身份。
那份遗旨他带着,给那些人一个一个的看。先帝安凌立他为君,不是因为他是双生花之阳,不是因为他是安是之,而是因为他值得,是他背负了景国的责任。
所以安是之道破他身份的时候,苍舒韵没有慌,群臣也都站在他这一边。他继位以来,勤勤恳恳,尽职尽责,谁也不能说苍舒韵不配在这个位置上。
“安凌也做了许多。”
安是之说得对,安凌是偏袒于他的,正是安凌的这份偏袒,才使得他在与安是之的对峙中,立于不败之地。
“回家吧,舒韵。”
苍舒韵回首看那风雪中高高的殿宇,淡声吩咐,“看好安是之,今朝我让他踏进这里,给他一个与我争的机会,他败了。此后,他没资格再踏足这里,哪怕是半步,景国安氏,没有他安是之的立足之地。”
他吩咐完,自是有人去办,他继承了安凌的位置,也继承了安凌的势力,景国国君养的人可不输给安是之养的那些个死士。
澜京似乎恢复了平静,安是之在那事以后就住回了他原本的太子府,只是如今那里不叫太子府,改成了王府,苍舒韵很好心的给他封了个王位,封号为永安。
永安王,永远安分守己。
安是之对此没什么举动,终日待在他那永安王府里,不像是安分守己,倒像是在憋大招。
苍舒韵派了人监视他,就没再管他了。
苍舒韵很忙,十二月二十了,将近年关,他要赶紧把年前的事情都处理干净,同时,他也在清理景国的国库。
殷无疏说回到澜京后,按照景国的规矩,他们再成一次婚,苍舒韵一直记在心里。他要开始着手准备聘礼,风风光光的把殷无疏这位皇后抬进宫门。
殷无疏也挺忙的,日日和影寒寻一起往水云间跑。
他俩在这事上默契十足,都在悄咪咪的准备聘礼,取对方过门。
影寒寻对此表示很疑惑,“殷无疏,你是我们家阿韵的皇后吧,按理说是你嫁给他啊,你准备什么聘礼,你应该准备嫁妆吧。”
殷无疏拨着算盘上的珠子,手快成了一道残影。
“你懂什么?我给他的聘礼都是他的嫁妆,他给我的聘礼还是他的嫁妆。对内肯定是他嫁我,对外就是我嫁他,他好歹是景国君上吧,不能丢了这个面子。”
“你这算盘打得真好。”
“是吧,我也觉得。”
殷无疏拨算珠的手更快了。
“水云间开遍景国雪国,这些年也积累了不少资产,再加上隽王府库房里的那些,七十余万两黄金,娶他一个,值了。”
影寒寻惊讶,“七十余万两?殷无疏,你娶了我家阿韵就要倾家荡产了啊,以后你拿什么来养我家阿韵?”
殷无疏疑问,“我不是他的皇后吗,他养我啊。”
影寒寻:“……”
影寒寻嘴角抽了抽,忍不住又抽了抽。
殷无疏这般大手笔,那他家阿韵的聘礼也必须不能少啊。
影寒寻默默的算了一下他将军府的那些财务。
花倾落也得表示表示吧,但是呢,众所周知,花倾落没有钱,花倾落的钱都是从他这里拿的。那作为好师弟,他不得为花倾落分忧?
花倾落那一份他也出了,全给阿韵当聘礼,他也要倾家荡产了。
转而又看殷无疏,这两人大婚,师父要不要来看看呢?毕竟这事还挺大的,没有长辈在,说不过去。
“看着我做什么?”
“没什么啊,看看也不行?”
殷无疏继续敲算盘,“你有事瞒着我。”
影寒寻:“……”
好厉害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