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骨折的那条腿还打着石膏,现在拖着这条使不上力气的腿,手脚并用,姿态十分可笑地从货车上爬下来,却满脸都是得意之色。
很好,他顺利偷跑出来了,没被任何人发现。
乔德海拍了拍身上的灰,带上早就准备好的墨镜和鸭舌帽,拄着拐,一脸志得意满地向马路的方向走。
距离他上次住院也有些日子了,可是出院这么长的时间,他家竟然还有很多个亲戚,一直留在A市没有走。
已经退休或是本来也不用工作的也就罢了,竟然还有人跟公司申请了调动,临时调来A市,白天正常上班,晚上就拽着他不断嘘寒问暖。
不过是得了点小病而已,这些人到底在干什么?
乔德海开始怀疑,是这些人都收了墨景言的钱,假借照顾他之名,实际上是在一天二十四小时地监视他。
这样一想,他就什么都不相信了,就连之前医院说他该做心脏搭桥手术,他也不信。
说好的手术日期早就过了,可他一直在找各种借口拖延,说什么都不肯去。
他看他身体挺好的,虽然偶尔受到惊吓的时候,心脏会疼,但是他年纪也不小了,难道还非要受再大的刺激,都能活蹦乱跳才是正常的吗?
他早就想躲开这些耳目,偷跑出来了。
无奈姚飞和另两个心腹相继被废,他现在连一个能用的人都没有。
耗费了这么长时间,筹划了这么久,才终于借着这台送菜车的掩饰,偷跑出来。
乔德海想得很周到,他不敢叫网约车,也不敢用手机付费,特地准备好了现金,在大路上拦了辆车,把他送到市区后,又打车去了医院。
他怀疑之前那家私人医院,跟墨景言有点什么关系,今天要再找一家医院检查。
不过公立医院人太多,万一被什么人认出来,发到网上,墨景言就又提前知道他的计划了。
所以最后,乔德海千挑万选,去了一家没什么名医坐镇,还收费超高,所以人很少的私立医院。
到了之后,果然不需要排队。
乔德海选了一个特别复杂的检查套餐,一口气把各种项目做完之后,就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等待检查结果。
等的时间比较久,中途他去上了一次厕所。
出来的时候,他听到不远处安全通道的走廊里,有中年男人的大哭声。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乔德海就往那边靠了靠,想听听这人在哭什么。
中年男人应该是在跟人打电话,哭了一会儿,声音痛苦地质问电话另一端的人:“你们就跟我说实话吧,我到底得了什么病?不要瞒着我!”
电话那边的人大概是告诉他,只是普通的胃病。
中年男人激动起来,大喊道:“我不信,你们就是骗我!这什么普通胃病,跟医生骗人的说法一模一样的!我亲眼看见,刚才有一个跟我年纪差不多的男的做了检查,医生都在里面开会讨论这样的癌症晚期能不能治了。”